翌日,夙溟帶著莫邪月來到了一間封閉的屋子,屋中放著一個木桶。
“在里面呆上一夜,你的靈根便能恢復。所謂修復靈根,便要重造經(jīng)脈,經(jīng)受洗髓之苦,其中痛楚非常人能夠忍受,但是你必須堅持下去?!辟礓檩p抬著下巴示意,雖然帶著面具,但是那一雙銀眸中卻有些不忍。
而夙溟話剛落,莫邪月就走了進去,脫去外衣,只穿著單薄的褻衣泡進了木桶中。
水溫正好,整個人泡進去很是舒服,就像在柔軟的大床上,讓人不禁生出困意。
夙溟一揮衣袖,木桶周圍頓時燃起了火,開始加熱木桶中的水。
半個時辰過去,莫邪月蹙著眉頭,面上有些痛楚。
她只覺得渾身好似有數(shù)不清的針在刺入皮膚,承受著刺骨之痛。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痛苦有增無減。
莫邪月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側,不禁痛呼出聲,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滴落。
夙溟就站在一側看著,面容被面具遮蓋看不到表情,那一雙銀眸卻是分外嚴肅。
絕對,不能失敗。
又是一個半個時辰過去,莫邪月稚嫩的手扒著浴桶的邊緣,痛苦的嘶吼一聲。
“啊~”
夙溟的身子明顯一顫,還是開了口:“這才過去了兩個時辰,離天亮還早著呢,若是實在受不了,為師便就停止。不過你這一生,都不能在修煉靈力。”
莫邪月咬牙,軟糯的聲音沒有半分的退縮:“繼...繼續(xù)。”
夙溟眸中有些欣慰,一揮手,一個椅子便就出現(xiàn)在身后。
夙溟坐了上去,讓自己放松下來。
不然,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將她撈出來。
這一關過不去的話,以后的關又該如何過。
這一夜莫邪月生不如死,狹小的房間中不斷傳出稚嫩的哀嚎與低吼,直到天亮方休。
夙溟看著浴桶中徹底昏過去莫邪月,伸手將她撈起抱在懷中,哪怕她滿身的臟污,他仍舊沒有任何嫌棄。
幫她清洗完身子后,夙溟便將她送回了宮殿,在莫邪月快要睡著的時候,卻又加了一句:“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xù)五天,能堅持嗎?”
莫邪月只感覺身子反射性的傳來劇痛,讓她整個人一下子都清醒了幾分。
但是她卻依舊沒有要退縮的意思,不知道如何回魔界的她就只能待在這幅身體里,若是一直是這廢材樣子,又該如何找尋弟弟。
“恩?!?p> 夙溟撫了她的額頭,卻是低聲輕笑:“為師只是隨便問問,你沒有別的選擇?!?p> 莫邪月昏睡之際,只覺得這個男人真是跟跟那個人一樣的惡趣味。
就這樣,莫邪月過了五天生不如死的夜晚,每天晚上都是如此。
第五日,密室中莫西月端坐在木桶中,濃郁的水霧中的小臉通紅,小臉痛的猙獰,但是比起前四日卻是好了很多。
“啊~”
莫邪月渾身一陣憋悶,當即叫了出來,忽的身體仿若是通了一般,整個人被柔和的光芒包裹了起來,非常的舒服。
莫邪月看著身側密密麻麻的光點,各種顏色的都有,仿若是螢火蟲一般在身子周圍飛舞。又仿若是破碎的彩虹,十分漂亮。
“這是靈力?”
莫邪月伸手觸摸,非常稀奇。
靈力元素分為金木水火土。又分光明與黑暗。
金火土為攻,水木為治愈。
魔界的靈力是黑色,無論是什么元素都是純粹的黑色,寓為黑暗。
她從沒想到,這人界的靈力,竟然這般漂亮。
一側的夙溟眸中有些笑意,走過去將莫邪月抱起,手一揮周圍紅色的靈力將莫邪月抱起,眨眼間被誰浸濕的衣服就變的干爽。
夙溟將莫邪月放在一側的床上,低聲道:“試試看,能吸收幾種?!?p> 莫邪月盤腿而坐,心中卻是有些忐忑,這可是人界的靈力,雖然她在魔界從未接納過元素,但是她已修魔靈,沒有魔晶石是吸收不了人界的靈力的。
可是隨即莫邪月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人類的身體,也許真的可以也說不定。
莫邪月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調(diào)動著經(jīng)脈吸收靈力。
先是火元素,后是金元素,再后來便就是土元素,而木元素和水元素卻遲遲吸收不了。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
夙溟的目光從欣慰,到無奈。
看著還在堅持的莫邪月,夙溟只是彎身將她抱起,動作輕柔,但是說出的話卻是有些刺耳:“為師還是高看你了,也罷,能吸收金火土三個元素也算是合格了。記住,對你來說,火元素才是最適合的。”莫邪月躺在夙溟的懷中抬頭看著他面上的面具,雖然看不到他的面色,但是她卻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波動。
“你在失望?”
“恩?!?p> 夙溟沉聲應了聲,隨即卻又嘆了口氣:“也許,是為師對你期望太高了?!?p> 夙溟將莫邪月抱回了寢宮小心的放在床上,想了想還是低聲囑咐:“你可對外宣稱你修煉的是火靈力,金和木靈力不到萬不得已勿要泄露使用,懂嗎?”
“我懂,一般來說一個人只能吸收一種元素,天才可吸收兩種,而吸收三種的就算是我這個年紀也是注定成為鬼才的存在?!蹦霸抡Z氣軟糯,看著夙溟的目光卻是分外不解:“為什么要失望?”
雖然只能吸收三種元素她也有些失望,但是他們不同。
她是魔界人,以武為尊。
這是人界,他是人類,作為自己的師傅得知自己能吸收三種元素該是開心才是,畢竟在人界能吸收三種元素的加起來也不過千人,他為什么要失望?
“因為你是我夙溟的徒兒,僅此而已?!辟礓閾嵘夏霸碌哪橆a,一雙銀色的眸子好似窗外的月輝,溫柔的讓人不禁沉淪其中。
莫邪月抿著柔軟的唇畔,忽的問道:“如果我吸收不了水元素和木元素怎么辦?那你要換一個徒兒嗎?”
“除了你,沒有人有資格做我的徒兒,這個蠢問題以后莫要再提,好了,你該休息了?!辟礓槔^一側的軟被蓋在莫邪月的身上,轉身大步走出。
莫邪月側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中,白色的衣袍漸漸與夜色融合在一起,一如他的人,神秘莫測。
莫邪月覺得,這個男人在人界絕對是頂尖的存在。
只是有時候她感覺他的話有些莫名其妙,讓她不通其意,最后也只能不得了之。
而這夜后,莫邪月的靈根被徹底的修復,整個人恍若脫胎換骨了一般,一張臉更為精致了幾分。
所謂的家人開心的為她慶祝,母后又開始淚流不止,卻是喜極而泣。
莫邪月卻感覺不到開心,她的身體還能感覺到痛楚,這五天來生不如死的痛苦讓她理所應當?shù)慕邮茏约红`根被修復的事實。
而莫邪月以為的結束,卻才是剛剛開始。
時光如箭,日月如梭,眨眼間,五年過去。當年的小女孩也已經(jīng)長大了一些,也慢慢熟悉人界的生活,熟悉白日的烈陽。
這一年,莫邪月十歲。
密室中莫邪月盤腿而坐,身子瘋狂的吸收著周圍的靈力,忽的周身白光閃過。
夙溟將手中的靈石擲向莫邪月,靈石在莫邪月的頭上懸空,顯示出化靈九階。
十歲的年紀就化靈九階,在人界可以算得上是鬼才。
但是夙溟卻知道,他的徒兒雖然未到筑基,但是就憑化靈九階也能與筑基五階一戰(zhàn)。
只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他很快就要離開一陣,若是她再不能強大起來,自己如何放心。
傍晚,待莫邪月陪天啟皇后吃過飯便就回到了房間。
意念一動,整個人就出現(xiàn)在虛空戒中。
夙溟就躺在相思樹干上,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酒杯獨飲。
衣袍一角垂落,好似與粉色的花瓣一起在空中翩飛,好一副美好的畫卷。
莫邪月自覺的走到樹下的靈陣中,靈陣是個十米的圓形。
莫邪月走到靈陣中心,人剛站立靈陣便就憑空出現(xiàn)一個帶著面具的人,朝著莫邪月攻去。
就這樣,打倒一個,便就會出來兩個,打倒兩個便就出來三個,以此類推。
這是體能訓練,莫邪月不能用靈力,只能實打實的肉搏。
說實話,莫邪月不懂,她又不修武魂,為何還要整日訓練。
但是每當問出口的時候,那個男人卻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聽為師的,便沒錯?!銓⑺虬l(fā)了。
約莫兩個時辰過去,莫邪月癱軟在地,除了一張精致的小臉完好以外,整個身子青一塊紫一塊,渾身上下像是被妖獸踩過一般疼痛。
見莫邪月倒下了,夙溟才慢悠悠的下樹將她抱起放進準備好的藥桶中。
夙溟撩著她柔軟的墨發(fā),低沉的嗓音仿若沉悶的琴音:“今日才堅持了兩個時辰,不過比昨日多打敗了五個,勉強過關?!?p> 莫邪月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整個人靠在藥桶中便就睡了過去。
夙溟習以為常,待桶中的藥力被吸收的差不多了,這才將莫邪月抱起送回宮殿的大床。
翌日,夙溟難得的讓莫邪月休息一天,因為這天是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