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日真人的神識之體,消散之后,劉友文與子蝶二人相視一眼,也是各自回到洞府之中。他們只有等到幾天之后,幻日真人再次現(xiàn)身之時再來。
劉友文回到洞府之后,并沒有打坐修煉,方才幻日真人的一番話,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原以為,修真界的修士,修煉到了化神圓滿之后,便能飛升靈界。而靈界,則就會是修士的最終歸宿,但實事明顯并非如此。古仙之域,古神之村,古妖之海,古魔之殿還有古巫之寨這些不僅代表著一股勢力,也是代表著與靈界迥然不同的另一方獨立的領(lǐng)域。
這段時間之內(nèi),劉友文腦中所接收到的信息,讓他一下子感應(yīng)適應(yīng)不過來了。先是魔王宗與冥界之間的關(guān)系,然后又是靈界與冥界的關(guān)系。雖然他現(xiàn)在的修為還只是元嬰期,但是用不了多久,他也會化神期大圓滿,到時候,何去何從,那還未知。靈界似乎并不是最好的唯一歸宿?;蛘?,他有更好的選擇。
不過,劉友文也并沒在這些問題上浪費大量的時間。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首先任務(wù)便是要配合子蝶,將這幻日真人所布置的千山幻境完善,然后再破陣脫身出去。其實,現(xiàn)在的修真界的修煉環(huán)境并不是很好,魔王宗玌冥界的實力隱隱約約的在擴散,各個修真門派的修士都是提心吊膽的。若是可以,劉友文倒是想就在這個千山幻境之內(nèi),一直修煉到化神期。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會真的這樣做,畢竟在外面的修真界之中,還有著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故友。而且,他相信,只有在磨難之中,才能更快更好的成長起來,否則,以他這樣快的修煉速度,根基不穩(wěn),很容易在以后的修煉途中,出現(xiàn)大的瓶頸。若是修煉之余,多經(jīng)歷一些事情,或許對他穩(wěn)固根基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這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劉友文有事沒事便是將鴻蒙五行靈珠祭出來,然后煉習(xí)用神識操控五色線將五行海之中的靈力調(diào)遣出來,儲存在靈珠之內(nèi)。這樣他使用起五行術(shù)訣來更方便。但是,第一次自五行海之中抽調(diào)靈力時,劉友文差一點惹下大禍。因為他知道,想要以五行線為媒介,將五行海之中的靈力抽調(diào)出來,必須要有強大的神識與體質(zhì),于是他便很貿(mào)然的將全部神識的八成,都是加附在五行線之中去,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也才能承受住五行之力,而且更為意外的是,五行之力在五行線內(nèi),開始出現(xiàn)一絲狂暴不安的特征。劉友文心中一急,立刻毫不猶豫的將剩下的兩成神識,加護在五行線之中,這才勉強穩(wěn)住那些暴動的靈力。否則,那些靈力一端沖破五行線,可能會直接將鴻蒙五行靈珠暴發(fā),傷及到藏身其中的便宜師父。
若是在以前,以便宜師父的本事,自然不會將幾雷之力放在眼里,但現(xiàn)在情況是便宜師父只是一縷殘魂,正在自我修復(fù),別說是四雷之力了,就算是一成五行之力,在鴻蒙五行靈珠那么小的空間內(nèi)暴發(fā),那所產(chǎn)生的威力也足夠?qū)⑺@些年的苦心修復(fù)的神魂又打回原形。
由于是第一次自五行海之中調(diào)取靈力,劉友文以前從來沒有自己做過,也是沒見人做過,所以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也無可厚非,好在第二次第三次調(diào)取靈力之時,便是十分的順暢了。
三天之后,鴻蒙五行靈珠之中已是儲存了二成的五行之力。夠得上劉友文使用十幾次鴻蒙五行遁之術(shù)了。劉友文滿意的將鴻蒙五行靈珠收回魂海鴻蒙五行世界之中,正打算去子蝶那邊看看,就見子蝶卻是已經(jīng)走了進來。
“怎么樣,那幻日真人又出現(xiàn)了嗎?”劉友文問道。
子蝶搖了搖頭,道:“算上今天,已經(jīng)有四天了,我想他大概也該再次出現(xiàn)了?!?p> 劉友文沉吟少時,總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摸著下巴作思索狀,問子蝶道:“你說,那幻日真人會不會是騙我們的。他讓我們將這個千山幻境完善,是出去別的什么目的。”
子蝶聽劉友文如此說,感覺有點驚訝,道:“應(yīng)該不會吧,我倒是知道,有些陣法,還未完善之時,是無法破解的,一端強行去破解,就會遇到許多未知的情況,到那時候,就連布置陣法的本人,也是無法將陣法破開了。”
“原來還真有這么回事!我心里一直納悶,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敷衍我們呢!”劉友文笑了笑,道。
終于,夜色將近時,洞府之外,那些紅目妖蝠再次出洞,一陣騷亂之后,又是凝聚出幻日真人的模樣。劉友文與子蝶二人此時已是站在洞府之外等候著了。
幻日真人此回并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將千山幻境的布陣方法與其他一些還示完善的地方詳細的與子蝶解說,由于這個千山幻境的陣法,過于龐大,幻日真人一直說了兩個多時辰,才將那些細節(jié)說清楚。子蝶將那些關(guān)鍵的步驟全部記錄下來。
“好了,完善千山幻境陣法的事情,便交給你了,等你將陣法完善之后,我再給你解說破陣之法!”說罷,幻日真人的身影再次消失。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內(nèi),劉友文與子蝶二人都是將全部精力放在完善千山幻境陣法上面。當(dāng)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完成之后,劉友文與子蝶終于是長舒一口氣。隨后便是等幻日真人將破陣之法說出來了。
千山幻境陣法完善之后的幾天時間內(nèi),幻日真人都是沒有再身,劉友文與子蝶二人不由得有點焦急,但他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等。
時間飛逝,又是過了半個月,幻日真人終于再次現(xiàn)身了。他似乎沒有料到劉友文與子蝶二人能在半個月之內(nèi)便是將千山幻境陣法完善。不過,此次他也沒有拖沓,很干脆的便將破陣之法教給了子蝶。
子蝶與劉友文二人脫困心切,也沒有細想,便是按照幻日真人的法子,開始破陣。
開頭一切都還順利,子蝶與劉友文二人也是沒疑,但是,破陣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情況突變,這個千山幻境陣法竟然開始緩緩的變幻起來,在劉友文與子蝶眼中,四季飛速的交替著,短短的一天時間之內(nèi),便仿佛度過了數(shù)個春秋。
“這是怎么回事?”劉友文驚訝道。
子蝶此時也是立刻停止破陣,呆呆的立在原地,愣了半晌,才道:“我們上當(dāng)了!”
“上當(dāng)了?”
“對,那幻日真人教給我們的根本就不是破陣之法,而是將這個千山幻境陣法徹底啟動了!”子蝶此時倒是平靜下來,緩緩說道。
“什么,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劉友文怒氣滔天,身影一動,直接朝著那面光滑的石壁馳去。而后將神識一凝,化為千百道犀利的神識之氣,射入到那些雞蛋大小的石洞之中。
頓時,那些紅目妖蝠紛紛自石洞飛撲出來。
劉友文大聲道:“幻日老兒,你給我出來!”一連喝了幾聲,回應(yīng)他的卻只是那些紅目妖蝠發(fā)出的“呲呲”之聲,幻日真人卻是并沒有再身。
劉友文目光之中,透出一股兇色,他將無名法訣一祭,頓時體內(nèi)的靈力便是飛速的涌了出來,化為三百六十道靈力旋渦,瞬間將數(shù)百只紅目妖蝠擊殺掉。
“你若再不出來,休怪我將這些紅目妖蝠斬盡殺絕了!”劉友文惡聲道。他知道,一端這些紅目妖蝠全軍覆滅,那對幻日真人的損傷也是非常大,幻日真人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劉友文將這些紅目妖蝠殺盡。
“哈哈,盡管殺吧,現(xiàn)在千山幻境已經(jīng)完全啟動,就算是不用這些紅目妖蝠,老夫只要借助這個陣法,不出十年,便是可以重獲新生?!被萌照嫒说穆曇?,仿佛自無邊的虛空之中傳來,但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影。
子蝶聽到幻日真人聲音之后,便是朝劉友文使了個眼色。劉友文頓時心領(lǐng)神會的撤回來,也不再去殺那些紅目妖蝠。
“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沒有?”子蝶用神識秘密傳音給劉友文。
“什么?”
“我是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幻日真人的聲音,好像發(fā)生了一絲變化?”子蝶道。
劉友文仔細一回想,還真有那么回事,于是道:“或許是千山幻境陣法開啟之后,他的聲音也隨著陣法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吧!”
“你們其實應(yīng)該知足,能夠死在千山幻境之中,才算是你們的造化。千山幻境,一端開啟之后,陣法之中的時間,便會快數(shù)百倍,一天就是一年。過不多久,你們便會老死其中,而老夫的神識修復(fù)的速度,卻是可以快上數(shù)百倍?!被萌照嫒说靡庹f道。
“你不是幻日真人,你到底是誰?”子蝶突然說道。
“咦,竟然被你這個小丫頭看出來了!不錯,老夫并不是許如幻那個老頑固,老夫雖然恨他,但現(xiàn)在卻是十分的感激他,若不是他,你們也不會將千山幻境陣法完善。”那個聲音說道。
難道,除了幻日真人許如幻之外,在這千山幻境陣法之內(nèi),還有其他人,而且也是神魂狀態(tài)?劉友文心中暗道。
“你到底是誰,藏頭露尾的,不敢見人嗎?”劉友文說話的同時,將祖訓(xùn)分面方圓百里之內(nèi),想要查到聲音的來源,順藤摸瓜,將這個人揪出來。
“不要白費力氣了,如果老夫自己不想現(xiàn)身,你們再怎么逼迫也是無用!”那個聲音的方位,飄渺不定,忽東忽西,有時候又楊是憑空產(chǎn)生,這就讓劉友文絲毫摸不清這個人到底在哪里。
“藏頭露尾有什么不好,明哲保身才能在修真界內(nèi)很好的生存下去。剛則易折的道理,恐怖你們也懂吧!”那個聲音,絲毫沒有被劉友文的話小激怒,而且承認自己藏頭露尾。
“罷了,既然你們這般想見到老夫,那老夫便在你們臨死之前,讓你們看看,死了之后也好做個明白鬼。說罷,只見一個人影,自飄浮在半空之中的一道土靈氣陣旗內(nèi),飄落而下。
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離劉友文與子蝶不足數(shù)十丈的距離內(nèi)。
此人外貌輪廓,基本上與幻日真人許如幻是一模一樣,稍有差別的便是臉上的那分神情,眼前這個人的臉上,帶著一股濃濃的森之氣,比這許如幻那種溫和,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你就是許如真?”子蝶速著一絲疑慮,問道。
那人聽到子蝶的話,卻是有點意外,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子蝶沒有答話。此時,他發(fā)現(xiàn),許如具的身影之中似乎正發(fā)生著一些變化,整個身影,都開始扭曲變型了。
子蝶打量了這許如真幾眼,猶有所待者也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許如真許如幻其實根本就是一個人。”
劉友文聽子蝶說出這樣的話,一臉疑惑,不過他立刻也是反應(yīng)過來了,看了許如真一眼,低聲對子蝶道:“難道是人格分裂?”
子蝶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道:“不是人格分裂,不過也差不多?!鳖D了一下,道:“你還記得先前的那個幻日真人嗎?”
“當(dāng)然記得,就是他把我們當(dāng)成工具,用來完善千山幻境陣法,然后又借我們之手,將陣法開啟,讓我們自己把自己困這里,不能脫身?!眲⒂盐囊徽f起幻日真人,便是一臉的怨恨。
子蝶道:“其實,我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人神識凝聚而成的人影,才是真正的幻日真人,后來幾次現(xiàn)身的,便是眼前這從位以假亂真的許如真。”
“那真正的幻日真人到哪里去了?”劉友文問道。
“在那里!”子蝶抬起手一指,正是指向那許如真。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許如真與如如幻,便是一奶同胞的孿生兄弟,但是在一次戰(zhàn)斗之中,弟弟許如幻肉身被毀,于是便與哥哥許如幻同用一個身體。但是,這二人性格完全不一樣,再者說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同用一個軀體呢!雖然他們一奶同胞,天生就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應(yīng),但是畢竟心性不一樣,故久而久之,便在許多事情上產(chǎn)生一些分歧。其中,最嚴(yán)重的分歧,便是在那數(shù)百年之前,冥界修士全力打擊修真界,想將修真界化為一片廢墟的時候,弟弟許如真主張投靠冥界,哥哥許如幻則是堅決反對。但是,身體本來是許如幻的,所以掌控權(quán)都在許如幻。再后來,許如幻被冥界修士多追殺,逃到這個千山幻境的陣法之中,就在軀體被毀之時,有兩道神魂同時自這具軀體之中飛頓出來,分別朝的兩個相反的方向逃遁。那時候,這個千山幻境陣法還只是初步階段,但是有著天然的地勢做屏障掩護,這個陣法也是斷了那些冥界修士繼續(xù)追擊的念頭。所以,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是許如真的神魂,至于許如幻的神魂,此時應(yīng)該是被這許如真的神魂壓制住了,不可能露面。”
劉友文聽完子蝶長篇大論的猜測之后,感覺也是有點道理。
“不錯,小丫頭倒是挺聰明的。實事跟你所猜的差不多。不過有一點,你卻是猜錯了,那許如真的神魂,并沒有老夫壓制住,而是被我吞噬掉了?!痹S如真的神魂說出這句話時,劉友文與子蝶地人具是愣住了。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這許如真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哥哥下了毒手。
劉友文沉吟少時,道:“只是有一點,我還是沒有想明白,先前幻日真人曾說過,你背叛了修真界,將他所設(shè)的陣法的破解之法全部告訴了冥界,但是那時你們共存一體,你是怎么做到的?”
許如真冷笑道:“這個還不簡單,等他閉關(guān)之時,老夫神魂出竅!”
子蝶道:“你明明也是存在于這個千山幻境之中,那為何前先幻日真人卻說,不知道你的下落?”
“哈哈哈,他自以為聰明一世,以為他的肉身被毀之后,老夫的神魂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遁走,定然不會再停留在這里,但他卻是沒有想到,老夫的神魂轉(zhuǎn)了一圈之后,又是回來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老夫也并不相信冥界那些老家伙,所以便藏身在這里。要知道,老夫與他朝夕相處,對于陣法之道,了解得也并不比他少,所以很清楚在這千山幻境之內(nèi),哪里是他所不能察覺的盲點?!痹S如真得意說道。
“可是,你將我們困在這千山幻境之中,有能得到什么好處呢?”子蝶道。
“不能得到什么好處,但是老夫樂意??粗鴦e人在這個陣法之中,飛快的衰老死去,感受著生命的過程,也是一件無比美妙的事情!”許如真此時的語氣,竟然有一些詭異,劉友文與子蝶聽得出來,他現(xiàn)在的心性已是完全扭曲了,幾乎達到了漰潰發(fā)狂的邊緣。
劉友文還想要說什么,卻是被許如真粗暴的打斷,道:“好了,老夫懶得再與你們聒噪,你們就乖乖的呆在這里,慢慢變老吧!兩個人,至少也不覺得孤獨!哈哈哈……”隨著刺耳的笑聲,許如真的神魂,也是漸漸的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