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丹殿,劉友文沒有絲毫停留,徑直按來時的那條路返回。
走到那片竹林時,他放緩了步子。這片竹林中的竹子盡是臂膀般粗細,枝葉也十分茂盛,只是到了深秋之際,零落了不少,地上也鋪了厚厚一層枯黃的竹葉。
劉友文將此地的地形四下打量一番,竹林的前方是一處峽谷,兩座矮峰夾立兩旁,有如兩個看護這片竹林的鋼鐵守衛(wèi)。又像是一頭猛獸張開兇盆大口,要將這一片竹林吞進腹去一般。
風(fēng)過竹林,竹葉頓時“沙沙”作響。
劉友文暗自思忖少時,便從懷中掏出“陰陽五行困陣”的陣圖,又將八十一塊烏黑陣牌與九桿金絲黑邊的陣旗一一放在跟前,按照陣圖上的布陣方法,將陣牌隱埋在層層枯黃竹葉之下。又在附近尋了九根與陣圖上所畫安置陣旗方位較為吻合的竹子,把竹竿臨近根部的地方刨一個小孔,將八桿陣旗放入竹竿內(nèi),隱藏起來。
劉友文手里握僅剩的一桿陣旗,按陣位放下,頓時,一股若在若無的靈力波動傳來,迅速蔓延開來,這股靈力波動中還帶著絲兇寒之意,直透心底。
劉友文此時處身陣外,并未有太大感覺,這套陣法雖說只能發(fā)動三次,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劉友文還是決定試用一次,于是往前輕移一步。
霎時間,葉身環(huán)境立馬乾坤變轉(zhuǎn),附近數(shù)百根粗竹有若疾風(fēng)吹過,大肆晃擺起來,更有一陣陣黑色兇氣從青色竹竿之內(nèi)透出,幻化為一只只面目猙獰可怖的兇獸怨靈。它們只是圍著竹桿盤繞穿梭,結(jié)成一個環(huán)形兇靈圓圈,并不主動出擊,但仿佛只要劉友文敢上前一步,它們就會立刻撲涌而上,吞噬其三魂七魄。
劉友文暗自點了點頭,按照陣圖之法,退了一步,頓時脫離陣境,一切恢復(fù)原來模樣。他俯身將最后放置的那桿陣旗撿起來,收入懷中。
這“陰陽五行困陣”的布法因人而異,八十一塊陣牌按不同的方位擺設(shè),會生出不同的變化,再加上九桿陣旗的陣位不同,也會演生新的效果,所以,一般人,即便是拿到了這“陰陽五行困陣”的布陣圖,一時半會也破解不了,因為這個陣法的變化實在太多了,只要隨便調(diào)換兩個令牌的陣位,就又是一個新的“陰陽五行困陣”,所以,只有布陣之人,才能隨心所欲的進出陣法。
其實,憑著劉友文現(xiàn)有的實力,即便是結(jié)丹后期修為的修士也不能將他留下,何況是參加一個小小的筑基期拍賣大會,他根本不用如此費盡心機,但自從他知道鴻蒙五行靈珠之內(nèi)的靈力現(xiàn)在并不可再生,而是處于用一點少一截的階段時,便盡量不去動用,除非是保命之時。
在這里布一個“陰陽五行困陣”,或許危急杋時刻用得上。
做完這一切,劉友文若無其事的離開這里,回到了天雍城的住處。
第二天,天色剛亮,劉友文早早的起來,收拾一番,便往交易坊市趕去,這回輕車熟路,很快便到了交易坊市之地。
路過那片竹林時,劉友文又檢查了一遍隱埋的陣法,并無損壞,于是放心不少。
比起昨日,今天的交易坊市顯而易見的熱鬧不少,一個個修士穿梭于這條小小的市街之上,三五一群,有的談笑,有的正與街邊擺著小攤的修士交易物品。
劉友文一路閑閑散散,漫無目的四處觀望。途經(jīng)一個老頭的地攤時,他的目光卻被那攤架上的一本黑色小冊吸引過去。
那本小冊只有巴掌大小,薄薄數(shù)十頁。劉友文停下腳步,走近將那本黑色小冊子拿起,一股弱得幾乎可以忽略的靈力波動從小冊子上傳來。
黑色小冊子上歪歪扭扭書寫著“煉神訣”三個潦草大字。
那擺攤老者生意冷清,此刻見劉友文前來光顧,于是臉上堆起笑意,道:“小哥好眼力,這本‘煉神訣’可是大有來頭,
據(jù)說是當(dāng)年一位化神期的前輩高人遺留下來,若是參透了其中的玄機,不說化神有望,至少元嬰期是可輕而易舉的突破了?!?p> 劉友文罔若未聞,翻看了幾頁,卻發(fā)現(xiàn)這本所謂的“煉神訣”并非什么正經(jīng)的修煉功法,而是一種劍走偏鋒,將體力的靈力煉化為神識的功法。這對其他的修士來說,無疑是一本雞肋手冊。尋常修士若想要突破到筑基期、結(jié)丹期,乃至突破元嬰期,哪一個階段都需要磅礴的靈力作后盾,誰會愿意將體內(nèi)好不容易吸納凝煉的靈力煉化為并無太大實際用處的神識呢!
而此刻劉友文心中卻不如此想,他知道,若是到后期,能調(diào)動的靈力越大,鴻蒙五行決的威力也就會越大,而操控威力巨大的鴻蒙五行決,強大的神識是基本條件,所以,這本“煉神訣”對他來說,卻是大有用處。
只不過他面上卻露出一絲惋惜之色,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小冊子放歸原位,輕聲說道:“別人都是想方設(shè)法的增加體內(nèi)的靈力儲量,而這本‘煉神訣’卻是要將辛苦積攢的靈力煉化為無甚用處的神識,這不是本末倒置么?”
老者臉色略變,急忙分解道:“小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世上修煉靈力的功法如恒河沙數(shù),沒有萬兒八千,也有千兒八百,但這修煉神識的功法卻是寥寥可數(shù),所謂物以稀為貴,再者,在化神期以前,神識或許確實無用武之地,可是你若有朝一日,突破到了化神期,神識強大,便會有說不盡的好處。這是留下這本‘煉神訣’的化神期前輩的最深感悟,可不是老頭子空口白話。”
劉友文擺擺手,道:“修道之人,就是與天爭命,突破化神期豈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說突破便突破,數(shù)萬計的修士,個個窮經(jīng)皓首,終其一生,又有幾個能達到那個高度?再者說,還要分神抽出一部分靈力煉化成神識,這豈不是自找阻撓嗎?”
老者一時不知如何說起,這本“煉神訣”是他從別處用兩枚中品靈石換來,一直兜售不出,此時見劉友文似乎對它有一絲興趣,便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于是吱吱唔唔道:“這樣吧,你我也算投緣,這本‘煉神訣’賣你只收三枚中品靈石,你還可以從順便我這攤挑一張‘十里疾行符’作為添頭。”如此一來,那老頭雖說沒什么賺頭,但至少沒有虧損。
劉友文搖了搖頭,道:“兩枚中品靈石。我就當(dāng)買個新奇了,貴一分也不買?!闭Z氣中無半點商量的余地。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肉痛之色,頓了少時,便一咬牙,道:“罷了罷了,你這位小哥眼力勁十足啊,就當(dāng)老夫結(jié)個善緣,兩枚中品靈石售與你罷。”
劉友文付了兩枚中品靈石給老者,收過“煉神訣”與一張“十里疾行符”,放入懷內(nèi),便告辭老者,直接朝拍賣會場走去。
劉友文將方才換來的“十里疾行符”與“煉神訣”收入魂海鴻蒙五行世界中,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取出那枚花了兩枚中品靈石買來的易容丹,略為猶豫一下,便服了下去。
少時,便有一股熱烘烘的氣流通遍全身,面目之上生出麻麻癢癢的感覺,這種感覺只待續(xù)了一口氣便消失了,劉友文再看自己容貌時,卻是變成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臉上布滿滄桑之色。
做完這一切,劉友文便抬步向丹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