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閃,那老者即刻無聲。殺他的卻不是白鈴,而是一個滿頭白發(fā)的中年人。
他雖是中年人,但頭發(fā)雪白,也沒有留胡子,干凈的面頰,懶散的笑容,打扮的反倒像個青年人。
他走的不是門,而是窗戶。一躍進(jìn)入房內(nèi),一刀了解了那老者的性命,隨后刀又歸還入鞘。
所以白鈴只見到一束光,因為他太快。
她之前見過這個人,是在紅拂醫(yī)閣里。
他的衣服和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就和那時的一樣。他的速度也和那時一樣,白鈴不由得向后退開幾步。
蘇朝天笑了笑,道:“我猜他死在你的手里,一定不如死在我的手里快活。你說呢?”
白鈴看著地上的尸體,半晌,竟未能發(fā)現(xiàn)傷口。因為那本就沒有痕跡。
蘇朝天看著房門的方向,道:“能用一根松針殺了雪山老妖,看來你已經(jīng)恢復(fù)了?!?p> 獨孤焱沒有進(jìn)門,但他知道蘇朝天是在和自己說話,他沒有急著回答,只是轉(zhuǎn)過身去,淡淡的說道:“看來你已經(jīng)去過我家了?!?p> 蘇朝天笑道:“當(dāng)然,三惡聚,風(fēng)云變?!?p> 獨孤焱也跟著笑了笑,道:“呵呵,看來你也已經(jīng)見過他了?!?p> 蘇朝天點頭道:“不錯??晌腋胍娮R見識你的松針,到底有多強?!?p> 獨孤焱道:“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蘇朝天道:“什么事?”
獨孤焱道:“幫我把他的尸體埋了?!彼麤]有說是誰的尸體,只是說“他”,但蘇朝天卻知道,他說的就是房里的那位老者。
獨孤焱不等蘇朝天答話,又道:“白鈴,我們走?!?p> 白鈴這時恨不得飛去西域,聽到獨孤焱呼喚自己,顧不得多想,一躍沖出房去。她的腳剛邁出門口,就被獨孤焱攬在懷里,于此同時,一道白光也追了過來。
“好快的刀!”白鈴顧不得驚訝,嚇得忙一閉眼。只聽當(dāng)?shù)囊宦?,那刀竟被一片樹葉彈開。
“你功力又長了!”蘇朝天的刀又已入鞘,仿佛剛才根本沒有出過手一樣。
獨孤焱笑了笑,帶著白鈴已飄落在馬背上,道:“劍氣所致之處,草木皆可為利刃?!闭f著一拍馬背,白馬長嘶一聲,奔了出去。
蘇朝天又跟了上去,白光閃動之處,竟劈向馬頭。
這馬是寶馬,但也快不過他的刀。
眼看那馬便要砍到,獨孤焱突然抽出長劍,挺劍猛刺。他知道,松針是對付不了蘇朝天的。
蘇朝天大笑了三聲,身體飄落在十丈外的一塊石頭上,刀又已還鞘,緊接著道:“你不是不想用那柄劍再殺人了嗎?”
獨孤焱一面催馬遠(yuǎn)行,一面道:“我是那樣想的,也會那樣做。但我不用它殺人,不代表我不用它嚇唬人……”
馬蹄遠(yuǎn)去,蘇朝天再次跟了上去。他跑的竟比馬還快。
獨孤焱問道:“你還不快去掩埋他的尸體?”
蘇朝天邊跑邊笑,道:“埋他的人一會兒便到,卻不是我?!?p> 獨孤焱并不驚訝,因為他已感受到段文橫的氣息。他是一個喜歡掩埋尸體的人,只要那個人不是他殺的,他見到之后一般都會埋,如果那個人是他殺的,那他說什么也不會埋。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怪人,三惡本來就都是怪人。
比如蘇朝天,他的刀很快,但每出一刀后,便會立刻還鞘。所以從沒有人清楚的見過他的刀。就連經(jīng)常和他交手的段文橫,也只知道他的刀如一道白光。
蘇朝天沒有再向獨孤焱動手,他只是奔在馬前頭。
獨孤焱笑道:“你是想陪我一起去西域嗎?”
蘇朝天道:“西域?如果我不是有急事趕去川蜀,我一定會陪你會一會邪皇教?!碧K朝天看著馬頭,又笑道:“你不想看看風(fēng)云是怎么變的嗎?”
“想?!豹毠蚂偷?。
蘇朝天道:“只要我們?nèi)齻€聚在一起,風(fēng)云就會變?!?p> 獨孤焱道:“可惜我現(xiàn)在急著趕去西域,否則一定陪你去川蜀。”
“那好吧!”蘇朝天說著奔向了另一個方向,那自然是去川蜀的方向。
如果說邪皇教很難對付,那么蜀中八十一門,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可三惡既然去了,便一定要和那里的頭牌“打交道”。
獨孤焱不知道蘇朝天入蜀,究竟要干些什么,但想必也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蘇朝天也不知道獨孤焱去西域,要干些什么,但想必也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兩個人就此分道揚鑣,各做各的事,誰也不會多說一句保重的話。因為他們都很清楚,人在江湖,隨時都會死,即便你什么也不做。
獨孤焱帶著白鈴,一路向西域行去。這一天,他們來到祁連山腳下,再往西北,人口會越來越稀,而且要到達(dá)邪皇教的總部,他們還需穿過一片大沙漠,所以他們現(xiàn)在必須備足食物和水。
這些事,對于獨孤焱來說,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他們買了十幾頭駱駝,帶足干糧和水,正準(zhǔn)備向西出發(fā),天空中忽然刮起一陣怪風(fēng),風(fēng)很大,卷著黑云,一并由南向北駛來。
此時天色也已見晚,獨孤焱只得帶著白鈴,暫住在一農(nóng)戶家中。
那家有三口子人,一個老頭子,彎腰駝背,相貌普通,他的老伴兒也是個老婦人,走路也已有些吃力。還有一個閨女,由于他們老兩口兒身體不是很好,所以要孩子的時間也較晚,如今那姑娘僅比白鈴稍長了一點,樣子倒也不賴。
一家人以牧羊為生,雖不富裕,倒也可以度日。
這樣的家庭,房子自然不是很寬敞,三間小窩棚,房間里本就堆滿了破破爛爛。
當(dāng)晚,獨孤焱只能湊合著,和白鈴共住一室。
夜里,天上下起了冰雹。
三更天左右,有人敲門,敲的正是獨孤焱他們這間房子的門。獨孤焱推門一看,正是那老婦人和她的女兒,于是微笑著問道:“請問二位有什么事嗎?”
那婦人道:“我那老頭子怕外面冰雹太大,傷了羊群,所以去外面看羊,二更天走的,至今還未回來??煞駝跓咽恳惶耍瑤兔Τ鋈コ虺?。”
獨孤焱笑了笑,道:“當(dāng)然可以!”于是轉(zhuǎn)回身對著白鈴道:“起來,別睡了。”
白鈴與獨孤焱住在一間房子里,自然是和衣而睡,這時正做著美夢。聽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懶洋洋的睜開了眼,還以為是天亮了呢。但見房里漆黑一片,問道:“什么事?。咳思宜恼隳?!”
獨孤焱笑道:“你先起來辛苦一趟?!?p> 白鈴道:“怎么了?”
獨孤焱道:“外面雹子大,老伯出去查看羊群,至今未歸,請你幫忙出去找找。”
“為什么是我?”白鈴很詫異的瞪著眼。
獨孤焱笑道:“自然是因為你長得美嘍!”
白鈴也是個熱心腸的人,她雖不愛動,但住人家的房,人家又有求于她,怎好拒絕。從床上跳下來,奔到獨孤焱的身邊,道:“你和我一起?”
獨孤焱道:“你自己?!?p> “啊!”白鈴撅著嘴,只是有些不開心,她剛要出門,那家的姑娘道:“這位姐姐,我和你一起去找我爹吧!”
她不知白鈴尚比她小著兩歲,因此喚她姐姐。
白鈴一笑,說了聲:“沒事”。便向外走,那家的姑娘緊走了幾步,跟了上去。
這時外面的冰雹已經(jīng)停歇了,但卻刮起了風(fēng),風(fēng)不是很大,但很冷,地上的冰還沒有融化。
那婦人也覺得奇怪,對獨孤焱道:“年輕人,你應(yīng)該多疼愛疼愛自己的妻子,這么冷的天,你怎能讓她替你出去呢?早知道我就自己去看,不求你了。”
她沒有多問,但見白鈴長得水嫩,衣著華貴,想必是個富家千金。而獨孤焱則是一副窮書生的打扮。她料想二人必是情投意合,私下結(jié)為夫妻,但那姑娘的家里人卻不同意,所以他們才私奔遠(yuǎn)逃,途經(jīng)此地……
故而才會如此的斥責(zé)獨孤焱。
獨孤焱只是笑,他既沒有辯駁,更沒有解釋。
忽然,大門外傳來一聲尖叫。
鯉紅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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