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2章 唐彘
“我是來參加業(yè)試的，完成不了業(yè)試，被逐出唐家，這罪過你擔(dān)當(dāng)?shù)钠鹈矗俊?p> 陸柏生當(dāng)時就怒了：“你這廝，一年賺一千兩銀子？還和人對賭？看看這酒坊，什么個德行你沒點譜嗎？莫說是一千兩，就是不虧本，都是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那是我的事！”唐淵不服：“我只知道，我是來這里參加業(yè)試的，參加業(yè)試便意味要接管這里，你一個唐府生意的管事，也敢攔我？”
陸柏生冷笑，打開信箋，送到唐淵的面前，差點懟到唐淵的鼻子上，唐淵退后兩步，才看到信箋的內(nèi)容，當(dāng)時臉都綠了。
只見信箋上白紙黑字地寫著：“柏生親啟，現(xiàn)唐府庶出子弟唐淵將到你酒坊業(yè)試，此子與人對賭年內(nèi)賺得純利千兩紋銀，若輸，則酒坊廢業(yè)，唐淵除名。
愚兄思量再三，此酒坊乃汝畢生心血，斷不可葬送于唐淵之手，故愚兄忠告，萬不可讓唐淵染指酒坊生意，余或可有斡旋余地?！?p> 唐淵看著信箋，感覺那一個一個原本就漆黑的字變得越來越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一般，早知道這信是這等內(nèi)容，傻子才把這信交給陸柏生的好吧？
陸柏生收起信箋，擺了擺手：“看清了？這一年你就在這里混著吧，你不用擔(dān)心，就算你被從唐家趕出來，看在老方的面子上，我也可以讓你到我這里當(dāng)個小賬房，一年下來賺個一兩銀子還是沒問題的，雖然一兩銀子在章城生活很緊俏，但在山城這個地方還是沒什么壓力的。”
“等等，混？你說讓我在這里混！”唐淵怒道。
“當(dāng)然，不混你還能做什么？這山城的酒水生意被四大家族掌控，我都難以立足呢，更何況是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少爺！”陸柏生吹胡子瞪眼。
“不行，我要掌管生意！”唐淵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酸，說好的，人生巔峰第一步呢？這連出師未捷身先死都不算啊，這是連出師的想法還沒規(guī)劃好就要掛了??！庶出少爺沒人權(quán)啊！
陸柏生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的準(zhǔn)許，你如何能夠掌管這唐記的生意！”
……
……
夜晚，唐淵躺在靈芝和陳小濤剛剛收拾好的床上，看著房梁發(fā)呆。
“少爺，我們真就這樣算了?。俊标愋龘?dān)憂地看著唐淵。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你明天便替我到城里轉(zhuǎn)轉(zhuǎn)，多打探一下各家酒水的價格，就算進價拿不回來，最起碼得給我拿回來各種酒的售價?！?p> “知道了，少爺，那你呢？”
唐淵道：“我再試試，看能不能說動那個老頑固，當(dāng)然還要想辦法弄一些書來讀，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翌日，清晨，陳小濤一大早便出去了。
唐淵來到酒坊里，只見一個大房子里面正冒著濃密的白霧，唐淵略一思忖，便向著里面走去，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少爺，陸掌柜吩咐過，您不能進去?！?p> “我是少爺！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唐淵瞪起了眼睛，表情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可那人卻絲毫不為所動：“少爺，我們都得聽陸掌柜的，您別怪我。”
唐淵恨不得抽面前這家伙一巴掌，但看到那足以把棉襖撐起來的肌肉，唐淵暗忖若是真動起手來，自己八成要完，這種想法想想也就算了，換個地方去吧。
酒窖房，唐淵再次被人攔住了，看了看那人比自己高出足足一頭的身高，唐淵當(dāng)時就慫了，灰溜溜地走了。
賬房。
唐淵終于找到了一個看上去不那么危險的地方，只見幾個賬房先生正在盤賬，唐淵隨手抄起一本賬本便翻看起來。
“少爺，陸掌柜說過，您不能看這些……”
唐淵見來阻止自己的是一個干巴瘦的老頭，立刻舉起手作勢要打，那老頭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唐淵撂下手，笑呵呵道：“我就是看看，我向來是尊老愛幼的，怎么可能打老人家你呢？”
老頭咧了咧嘴，沒說話，也沒再阻止唐淵，便自顧自地盤賬去了。
唐淵越看賬本臉越黑，這唐記還真像那個陸柏生說的一樣，真就是維持不虧都困難，自己剛看了一年的賬本，就虧了八十兩銀子，還靠唐府補助才能茍延殘喘。
“你在做什么！”陸柏生聽說唐淵今天走了好幾個地方，便四下尋找，沒想到竟然在賬房里找到了這小子。
“你們這酒坊虧得夠可以的?。 碧茰Y搖了搖手中的賬本。
陸柏生老臉一紅，隨即惱羞成怒：“出去出去，以后這種地方你不準(zhǔn)進來！”
唐淵被陸柏生推搡著趕出了賬房……
夜晚，唐淵枕著胳膊，躺在床上，以前在歷史書上看見過漢武帝劉徹在竇太后在世時，郁郁不得志，滿懷的抱負施展不開，只好每日聲色犬馬麻痹老太太，直到老太太去世了，他才能大展宏圖，成為千古一帝。
自己現(xiàn)在這境遇，簡直和劉徹一模一樣啊，唐淵想著想著，竟然對那位偉大的皇帝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那漢武帝乳名叫劉彘，自己是不是該叫唐彘？
不對，漢武帝最后實現(xiàn)了抱負，是因為他靠死了竇太后，但自己只有一年的時間，耗不起啊……
唉……不管怎么說，咱也先麻痹麻痹這個陸柏生，最起碼讓他不戒備自己，或許自己還有可乘之機。
次日，一大早，唐淵便找到了陸柏生。
“你又來做什么？想掌管酒坊的話，你還是回去吧?！?p> 唐淵立刻滿臉堆笑：“不管了不管了，我來找陸老，是來問問，咱們這酒坊里有沒有什么歷史傳記風(fēng)土人情之類的書可以借來讀一讀……”
陸柏生聞言立刻笑了：“對嘛，打發(fā)打發(fā)時光，混混日子，一年很快就過去了，讀書好，讀書能讓人豐富知識，還能開闊眼界?！?p> 唐淵笑道：“對了對了，那咱酒坊有沒有書??？”
陸柏生很直接道：“沒有。”
唐淵臉一黑：“沒有你和我費什么話?。 ?p> “你以為這酒坊是什么地方？你若想看書，便到后街的老書閣去看看，不過那書閣的老頭脾氣可是怪得很，你萬萬不要開罪于他?！?p> 說罷，陸柏生便掏出三百個銅錢：“去吧，這些錢夠你在那里看個十天半個月的書，沒錢了再來找我。”
“你倒是大方！”唐淵拿了錢，便看似歡天喜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