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去過精血祠了嗎?”仇刑天疑惑道。
“額...還沒有,一著急給忘了?!焙问刭t一拍腦袋,拉著張暮之匆匆忙忙就要往回趕。
“等等...”仇刑天叫住何守賢,說道:“正好,我這里有一個要下山歷練的弟子,你把他帶到外門,等出去尋找方天逸師徒的時候讓我這徒兒去便可?!?p> 說話間自信滿滿,好像他那徒兒長著八只手、六只眼一樣。
何守賢腳步頓了頓,老臉勾起一抹笑容:“臭石頭...這不會是你的外孫吧?讓他出來刷成就?”
仇刑武萬年不變的老臉猛然一紅:“死書生!你說什么呢!”
眼看二人臉紅著要打起來,張暮之一拍額頭,連忙勸道:“兩位...長老,正事要緊,咱們還是先去看看那精血祠吧...”
這精血祠他平常在宗門中也是略有耳聞,聽說是專門用來存放宗門中重要人物精血專用的地方,人死,精血消。以此來得知他們是否出了什么意外。
關于這精血祠,其實在昊天宗中還有一個典故可以借鑒。
就說在百年前,有一位驚才艷艷的煉氣高階弟子,在這我們就不提名字了,他為了沖擊筑基期,選擇進入宗門禁地‘幽門玄谷’閉死關。
他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沖擊筑基初期,正準備打破最后一層壁障的時候,突然有一群人沖了進來,嘴中還叨叨著:“來來...先給他抬出去,火葬了吧...”
閉關晉級時是嚴禁有人打擾的,他們這樣突然貿貿然的沖進來,那位弟子當場被狂暴的靈氣反噬,暈了過去。
后來得知,他們是在幽門玄谷值守的弟子,感應到閉關時他的氣息突然消失,還以為這位弟子沖擊失敗,身死魂滅了,這才進來準備把尸體清理出去...
其實在沖擊境界時,偶爾會有天賦高的修士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若是這名修士運氣好,挨過這一劫的話,實力大漲一截不說,說不定還能頓悟到天賦神技。
不得不說這都是命啊...可能是因為他福緣簿的緣故吧,至此之后,那名天賦極高的修士就從此墮落,成為了宗門中一個默默無聞的外門弟子。
再往后,昊天宗主得知這件事之后,雖然頗為惋惜,但為時以晚,以免再發(fā)生類似的烏龍事件,立刻花費巨大代價建造了這精血祠,將宗門內的精英弟子的精血儲存進去,并安排專門的弟子值守。
.......
三人轉瞬之間便來到那傳說中的精血祠,但在門口值守的兩名弟子卻正在打瞌睡,陡然一股寒風吹過來,讓他們瞬間驚醒。
“何長老...仇長老...”
兩人的冷汗刷的一下子流了下來,背上的汗毛也豎了起來,彎著的腰幾乎都要弓到地面上,兩位金丹期長老同時現身,這么大的陣仗,怎么能讓他們不惶恐...
何守賢瞥了那兩名弟子一眼,甩了甩袖子帶著二人走了進去,留下一句:“去找刑司堂請罪吧?!?p> 兩位守門弟子只能把身子弓的更低,絲毫不敢反駁。
張暮之卻沒什么壓力,隨著兩位金丹大佬走進了精血祠,抬頭看去,竟是一個個靈位的模樣...
“這...這...”張暮之無言以對。
“雖然造型確實新穎了一些,不過你仔細看看?!焙问刭t呵呵一笑,將張暮之推上前去。
張暮之仔細打量著,這些‘靈位’上記載著一個個名字,回想一下,個個都是宗門內有名的人物,這些東西不知道是使用什么木材打造的,通體竟充滿晶瑩剔透的感覺,里面還有一個蝌蚪狀的紅色小點在不斷打轉。
“這是什么?”張暮之指著那紅色小點疑惑道。
“這便是儲存在此處的精血了...”
仇刑天與何守賢走了過來:“方天逸與李青漁師徒二人的精血靈位在最下方,你可要小心一點?!?p> 張暮之的目光朝下方移去,果然發(fā)現了他們二人的‘精血靈位’。
“唉?方師叔的精血為何如此暗淡?”張暮之將方天逸的靈位拿在手中,對兩位長老說道。
何守賢面色一變,將其拿在手中細細打量著:“不好...小逸這孩子有危險了...”
.........
三人從精血祠走出來,直奔張暮之的住所而去,張暮之的手中還拿著兩個靈位。
“從這靈位的跡象上來看,小逸這孩子性命垂危...可為何小漁的精血延綿悠長,像是剛剛突破不久的樣子?他們兩人明明是一起下山的...”
何守賢的手中握著一個茶杯,剛一到張暮之這住所的時候確實被震撼了一下,不過畢竟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瞬間便反映了過來。
仇刑天就不一樣了,在房間中左轉轉右轉轉,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陽臺上的吊椅上,打量著外面的風景。
“臭石頭,你怎么看?”何守賢鄙視的看了一眼仇刑天,嘴中緩緩道。
仇刑天反應了過來,老臉一紅,為了掩飾尷尬急忙說道:“會不會是與魔族的戰(zhàn)斗中沖散了?”
“倒也有可能...”何守賢答應了一聲,目光放在旁邊緊皺著眉頭的張暮之身上:“張小子...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
張暮之沉吟了一下,似是在組織語言:“首先是調集命令,您二位在宗門中還未發(fā)話,所以肯定是有人冒充了宗門高層,誘使他們下山剿滅魔族。”
仇刑武點了點頭,同意道:“繼續(xù)說。”
“那這個誘使他們下山的人目的又何在呢?要知道,方師叔僅僅只有筑基初期的修為而已,在宗門中的實力不上不下,屈居中游。
假設,方師叔的身上有令他覬覦的東西。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將他引誘至山下,殺人奪寶。那為何又必須帶上青漁師姐呢?”
當日方天逸要走時,親口對他說是宗主下的命令,要他帶上李青漁下山剿滅魔族。張暮之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毫無遺漏。
“張小子...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的目的是小漁那妮子?”何守賢問道。
“正是如此...”
“那他們又為何想要將那妮子擄走,據我所知,她好像也就水靈根純度比較高而已,并未有其它亮眼的特點?!背鹦烫鞂栴}拋了出來。
“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張暮之嘆了一口氣,然后將桌子上的水一飲而盡。絲毫沒有感覺到與金丹期大佬交談的壓力。
“看來必須下山一趟了...山下的新橋鎮(zhèn)距離本宗并非很遠,我這就啟程!”何守賢將茶杯放下,轉身準備出發(fā)。
“等等何長老...”張暮之將其攔?。骸按藭r雖急,但也沒到刻不容緩的時候?!?p> “為何?”
仇刑天和何守賢同時問道。筑基期修士是宗門的中堅力量,足夠得到兩位金丹期長老的高度重視了...
“我聽您剛才所說,方師叔的精血暗淡無比,是生命垂危的表現,但青漁師姐的精血卻與其大相徑庭,光芒正盛...”張暮之從懷中掏出煙卷,點燃后拿在手中。
“你這是在干嘛?...”仇刑天眉頭一皺,似是有些受不了那股煙味,張暮之這個銷魂的樣子,倒是剛吸完‘五石散’...
“哦...習慣了...”張暮之將煙頭掐滅,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兩位金丹大佬的面前,瞬間額頭的冷汗就下來了。
何守賢則渾不在意的將長袖一擺,屋里的空氣瞬間清新了起來:“你繼續(xù)說。”
張暮之咳嗽了兩下,笑道:“以我對‘綁架犯的心理活動’所學,他們能縱容青漁師姐突破境界,肯定是想讓其活著,所以,只要青漁師姐活著,那方師叔就必定死不了...”
“原來如此...”何守賢輕輕點了點頭,繼而笑道:“張小子...沒想到你這小腦袋還真是靈活啊...比我們這些老骨頭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哪里哪里...”張暮之謙虛了兩下,正色道:“所以,明天我們應該繼續(xù)召開外門弟子的考核,絕不能露出馬腳,萬一打草驚蛇,讓他們惱羞成怒的話...”
“自然如此...”兩位長老答應道。
隨后張暮之向兩人又請教了一番修煉上的問題,直到明月高懸的時候,才將兩人送了出去。
臨走前,仇刑天老頭還問了問張暮之,能否將這房子的建造方法告訴他,張暮之則滿口答應,廢話,金丹期長老開口,他要是不答應的話,自己這地方還不得被轟成平地?
.........
晚上,張暮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一直在想著李青漁的事情。
“青漁...等明天考核完成之后,我一定親自去救你!”
手中緊了緊李青漁送給他的唯一一個東西:生肌丹的藥瓶...張暮之緩緩進入了夢鄉(xiāng)。
夢中,他變成了一個騎著棗紅色大馬的新郎官,身后是長長的迎親隊伍,對面則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仔細一看,不是李青漁又是誰呢?
兩人經過一系列繁瑣的儀式后,終于到了入洞房的時候,就在他的嘴即將觸到李青漁的唇時,突然一聲炸雷般的聲音將其驚的醒了過來。
“張暮之!你丫的還考不考核了!”
段飛站在張暮之的床旁,一只手揪著他的耳朵大聲喊道。
而此時張暮之連口水都沒有擦去,一臉懵逼的看著床邊的段飛,過了兩秒之后才反應了過來:“糟了糟了...”
張暮之讓何長老為自己設立了一個單獨的結界,目前只有段飛一人持有鑰匙,可以隨意出入,所以他晚上也就沒有鎖門。
連滾帶爬的下了床,張暮之飛快將衣服穿好,連飯都沒有吃,坐上大白狗帶著段飛趕到了外門考核的現場。
還是那片廣場,張暮之的嘔吐物不知何時已經被清理了去,白玉打造的地面光華整潔,不過這人...
“這人實在是太多了吧?”張暮之哀嚎一聲,讓大白狗原路返回,自己則跟段飛痛苦的擠在人群中,仿佛暴風中的兩根蘆葦一樣被擠得飄飄蕩蕩...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看到了負責外門考核登記的人,居然是老熟人:“黃長老?”
黃長老聞言抬起頭來,臉上綻放出淡定的菊花之笑:“原來是你啊...來來來,我先給你登記上...”
黃長老這話頓時引起了公憤:“憑什么?。∥覀冊谶@排了半天隊,為什么他一來就能插隊,難道有關系就能隨意欺辱我們不成?”
“就是就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張暮之抬頭一看,這兩人身上穿著雜役的棕色制服,也不計較,轉身對黃長老笑道:“長老...我還是排隊好了,人人平等可是我在小學就學過的美好道德...”
“這...這怎么好?”
黃長老瞥了一眼剛才說話的兩名雜役弟子,輕聲說道:“你們可知道他是誰?他是張暮之...”
“張暮之...切...沒聽說過...”那名一開始出聲的雜役弟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旁邊的同伴時,卻發(fā)現他早已退到了五米之外。
“張暮之?居然是張暮之?”
“那個嘔吐狂魔?”
“就是他就是他,讓他先登記好了,我們再等等也不遲...”
那名雜役偷偷瞄了一眼張暮之,見其腦門青筋直跳,以為他是要對自己發(fā)怒了,聽剛才那些人說的話,這家伙很不好惹的樣子,只好灰溜溜的鉆進了人群當中...
“他媽的!誰給我起的外號?!老子要弄死他!”
報名完之后,張暮之氣的又蹦又跳,幸好段飛在后面抱著他,不然以他的個性,當場拿出十噸TNT把這里炸掉都有可能...
“嗚嗚嗚...老子的光輝形象啊...”張暮之坐在一旁的石臺上,掩面痛哭。
段飛站在一旁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個外號而已嘛...”
可腦門上不斷跳動的青筋和不斷聳動的肩膀卻暴露了他極其想大笑一場的欲望...
“各位!”
一聲炸雷般渾厚的嗓音自廣場驟然響起,當場便有體質虛弱的平民被震翻在地,口吐白沫,然后立刻從邊上沖出來了一支救援小隊,將其臺上擔架后帶走。
入外門考核...自此正式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