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壽院,蘇玥對香荷說道:“你出趟門,叫何忠叔過來一趟,我有要事找他?!?p> “是。”后者隨即點頭離開。
何忠明面上是蘇玥母親陪嫁來的掌柜,實則乃外祖家送來保護母親的暗衛(wèi)。
他武藝高強,性格沉穩(wěn),是一個非常值得蘇玥信賴之人。
可惜他是暗衛(wèi)之事,就連母親自己都不知道。
前世,蘇玥也是在外祖家被新帝囚禁后,才得知了他的身份,只是當時形勢嚴峻,就算何忠能力再高強,也難敵皇命。
想到此處,蘇玥心頭又是一陣惡寒,既然上天憐憫,令自己重生,占了先機,這世就要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凡是害過她的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走著走著,蘇玥恍然憶起了一事,遂說道:“雅蘭,你陪我去一個地方?!?p> “是?!?p> 她帶著雅蘭在府里轉(zhuǎn)了半晌,直走至蘇玠院門的一棵柳樹旁,才停下了腳步。
微風拂過,蘇玥站在樹下,發(fā)絲隨柳葉蕩漾,遠遠看去,宛如一幅意境悠遠的樹下美人圖。
只是,若再仔細看去,才會發(fā)現(xiàn)那若謫仙般的美人,正望著腳下,嘴角勾起一絲寒冷的笑意……
“什么?你說老東西今早誰都沒見,只跟大小姐在屋里聊了半個時辰?”柳雪顏皺眉道,“我們一早去請安,吃了閉門羹,反而那個死丫頭……她們都說了什么?”
“這……”柳雪顏的奶媽王嬤嬤有些為難地說,“具體的,小婧沒聽到,老太太讓所有下人都出去了?!?p> “神神叨叨的……你說這時候她們會談什么事?該不會和‘鬧鬼’有關?那丫頭不會知道了些什么吧?”柳雪顏緊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晃動,“她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扇了環(huán)兒一耳光的賬,我還沒跟她算呢。若這回再敢給我起什么幺蛾子,我絕不會輕易放過她?!?p> “姨娘您且放心吧!她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王嬤嬤自信地笑道,“那丫頭您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個繡花枕頭,比她娘還蠢。況且咱們行事如此隱秘,斷無第四個人會知道的理兒!”
有了王嬤嬤的保證,柳雪顏才稍稍安下了心。
這么多年了,她最信任的就是從小奶大自己的王嬤嬤。
正是有王嬤嬤在身邊幫著謀劃,她才一步步稱心如意地走到了今天。
柳雪顏點頭笑道:“既如此,我們暫且不用管她們。只按既定方針行事便可?!?p> ……
是夜,月落烏山,夜黑如墨。
蘇家大院里的眾人早已安枕入眠,唯有一個矮胖黑影鬼鬼祟祟地摸進了福壽院里……
那黑影窩在灌木叢中,見四下無人,從包袱里摸出一樣寬大卻輕薄如紙的東西。
很快,那東西似風箏般,在黑夜中冉冉升起,基本與蘇老夫人的三層小樓平行。
風聲呼呼作響。
好一會子后,那東西竟無緣無故發(fā)出藍綠色火光,燃燒起來。
火光顫抖,放火之人得意一笑,竟是一張五十多歲老婆子的臉。
“鬼??!”幾乎在同時,小樓里傳來數(shù)人驚呼之聲。
老婆子心中得意,看來是把樓里的主子、丫鬟都嚇得夠嗆,但她卻沒留意到那叫喊里似乎還夾雜著男人的聲音。
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還夾雜著惡臭與重物。
“哎喲!”那老婆子被拳頭大的黑驢蹄子正中腦門,頓時一聲慘呼。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著樓門大開,幾個手持火把的壯漢迅速跑出來四下探尋,“現(xiàn)原形了!狐妖現(xiàn)原形了!大家快找找看,就在這兒附近!”
樹叢里,老婆子嚇得忙伏低身子,哆哆嗦嗦地想往外逃,但天黑路滑,只覺腳下一崴,就縱身撲了出去,又不知怎么一摔,竟骨碌碌滾出好遠。
草叢中,一只黑驢蹄子仍在滴溜打轉(zhuǎn)……
“我的屁股!哎喲!疼死我啦!”她抬眼望著四周幾個兇神惡煞的的大漢,索性也不逃了,只趴在地上號啕起來。
“快!快拿了這妖孽帶回去給老太太和小姐看!”一名四十歲出頭的壯漢捏著鼻子,一手縛了那老婆子就往屋里走。此人正是蘇玥之前提到的掌柜何忠。
此時尤氏院落里燈火通明。
何忠押著老婆子跪在蘇老夫人寢室的正堂內(nèi),“老太太,小人已將妖孽帶回!”
屋內(nèi)一干丫鬟、婆子皆用手帕捂著口鼻。
蘇老夫人嫌惡地看著滿臉黑狗血混著糞便的老婆子,訝然喊道:“吳海家的,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