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聊風月
月光把世間萬物都變得邊界模糊、朦朧。
“你們男人真是薄情!”
敬山戲謔地看著潭金線,反問道:“難道你是女人?”
“我當然也是男人,可是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沒那么薄情?!碧督鹁€心如貓爪子在撓,怎么會說出這么蠢的話?都怪這該死的月亮!
“呵呵呵,想不到潭大師傅不僅技藝了不得,還是一個難得的多情種子呢?”敬山退后兩步,裝出一副要重新認識潭金線的樣子道:“人家許夫人都知足了,你倒在這里傷春悲秋起來。站好了,別動,讓我遮住你的胡子好生看看,我真懷疑你是一個女人?。 ?p> 說著就要捂住她的胡子。
“喂,你干什么?”潭金線趕緊跳開:“是誰沒有膽量,喝個花酒都靦腆得雙手無處安放的?”
“你生氣的樣子,更像一個女人。”敬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神經(jīng)病——”
“我才沒有神經(jīng)病,你本來就像個女人嘛!”
不行,不能再這樣吵下去了,敬山三句話離不開女人,他不會已經(jīng)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的吧?
這樣一想,潭金線也轉(zhuǎn)移話題。
“少爺,花凌知是怎么知道我的設(shè)計的,敬氏以前出過這種泄漏樣式的事情嗎?”
不聊風月,聊工作總行了吧。
敬山詭異地笑笑,擺擺手,大有今晚就放她一馬的意味。
“沒有,敬氏自開鋪十多年來,還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像今晚這樣的事。金線,除了那天拿布料回家的時候,鋪子里的人見過,還有誰知道你的用料和設(shè)計?”
他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潭金線。
如果說有誰最清楚衣裳的樣式,除了春妍,再沒有他人了。鋪子里的人也只是知道用料而已,就他們看到的那一點點,花凌知根本不可能做出跟她一樣的衣裳出來。
敬山見她表情有異,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來了,那個人是誰?”
不,不能說出來。事情沒有徹底弄清楚之前,她不能把春妍說出來。
“沒,沒有,除了那天拿布回家,沒有人知道?!?p> “對,回家,你是在家里做的那套衣裳!你家里那個小丫頭……不……不可能吧……”敬山大膽設(shè)想,但很快又自我否定了。
月林橋上賣唱的那個小丫頭,面黃肌瘦,像只小麻雀。那晚要不是看在潭金線可憐她的份上,敬山是不會出手相救的。
一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小姑娘,不可能有這么重的心機,背叛對自己有恩的人。
“不會是春妍,我每次做衣裳,都在她入睡之后,從來沒有跟她提過。”潭金線嘴上這樣說,心里卻在作另一番設(shè)想:
春妍是花凌知救的,他要是真的開口,巧舌幾句,以春妍的單純,肯定會全盤托出。
“少爺,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家睡覺了?!?p> “我送你回去吧?!?p> “不用了,我認識路?!?p> “晚上不安全,還是讓我送你吧。”
想到剛才敬山總是笑她是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疑心,潭金線故意仰首挺胸道:“我一個大男人怕什么,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