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锃!”
疼痛,仿佛手腕被尖銳的刀具所削過的劇痛向未散襲來。
握住殤落的那只手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支撐點(diǎn)般的懸空了,鮮血迸濺而出。
發(fā)生了什么?
幾秒后,思考逐漸開始混入雜音,再次站在正常與瘋狂的狹縫間,紅色的眼瞳望著前方。
黑霧在消散,沾滿未散的血并且吸收進(jìn)去,變成血紅顏色的冰劍的被女子拿著,與此同時殤落的身影也在消失。
“殺了,殺了她,殺了她!?。 ?p> 未散一邊瘋笑,話語一邊從唇邊與唾液一同流露。
于是,使用了大量魄靈的所放出火燬術(shù),正面,我的前面一面極大的火焰壁展開了,幾秒后,向殤落襲去,之后多到埋沒視野的火球四散開來,伴隨著一些冰碎。
此時,未散的身體已經(jīng)慘不忍睹,雖然就算感覺到了疼痛,但似乎無所謂的樣子,因為傷口很快的就復(fù)原了。
“你??!這一輩子都沒辦法作為一個正常的神傀活下來!你就是個怪物!編號一百零七??!!而且你并不是在保護(hù)那個男子,你想做的不過是殺了我,你所想要的不過只是單單的殺戮.........“
這句話聲音在殤落即將消失的前一刻傳來。
“走了嗎?!”
然后,世界的顏色徹底的恢復(fù)了,但無論是藍(lán)天,還是白云、綠樹、焦土、鮮血……
一切可以稱得上破敗不堪,無論什么。
進(jìn)入未散的視野那些東西已經(jīng)全部扭曲,
她耳邊能聽到的微弱的蟲鳴聲和身旁楸水的呼吸聲。
幾秒后腦袋移向了漫無目的的方向,眼神變得空洞。
除了楸水以外,世界早已變形。
“殺了........???什么.........“在超越理解的現(xiàn)象里,不知為何只有她的意識還在靜止的世界中持續(xù)吶喊。
...........
良久。
“丫頭!”
“.......”
被憤怒吞沒到視野化為鮮紅的未散,被一個聲音呼喚了。
但她并沒有因這聲呼喚而回過神,而是在后面又加上的某種咒語。
當(dāng)那咒語傳入她耳朵里后,她才似乎有些清醒了。
她緩慢的的轉(zhuǎn)過了身——
站在面前、直直盯著她的人是花粼。
于是一瞬間,她因為自己又以這副模樣出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而不安到內(nèi)心戰(zhàn)栗,但花粼的雙眼立刻否定這點(diǎn)。
以宛如映照湖面的靜謐眼神,平靜地洞穿我的左邊黑瞳。
“花......粼”
那是在一剎那發(fā)生的事,在反應(yīng)之前,花粼的一個懷抱覆在了未散的身上,繼續(xù)伴隨著從嘴里吐露出一些咒語。
感情回到了喪失理性的瞳孔,殘虐的笑容瓦解,流露出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良久,未散都無法說話,說不出話。
她用手捂住那只紅色的眼睛,只覺得里面的紅色要溢出般,灼烈而強(qiáng)大。
而剛才發(fā)生的那些事情,無一例外,她當(dāng)時都是有著清晰的意識的,但理性........但自己的內(nèi)心想要的是很明顯的殺戮。
簡直就像是比起救楸水,抹殺掉那女子更加優(yōu)先一般。
“不是的。沒關(guān)系。錯覺而已。沒關(guān)系的........”
未散下意識的說出了這些話,但這些話仿佛是說給她自己聽一般,不斷重復(fù)與加強(qiáng)這些話的含義一般,逃避著眼前的所視之物一般,掩蓋著絕望的深淵一般。
她在肯定著自己。
因為若是不肯定的話,她就真的無法再保持正常了。
............
而另一邊。
地點(diǎn)是一個名為”死至“的組織的秘密聚集點(diǎn),先是有兩個身影在交談著。
然后。
“?。?!”
察覺到有什么的氣息,其中的女子肩膀一震,想要立刻轉(zhuǎn)身。
但是來不及了。
“給老夫一個不殺掉你的理由!你組織總是在外冒充老夫的組織來做的那些壞事,讓人類全部記在了老夫的組織上,導(dǎo)致老夫的組織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人類四大家族的眼中釘,所有制妖師們都趨之若鶩想要抓住老夫的組織成員,你忘了,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嗎,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老夫前面!”
某神傀用平淡的語氣講道,聲音卻跟自稱是‘老夫’的稱謂完全不符。
于是,這個神傀眼前的女子,無法對焦的眼睛里十分不安的映照出他的身影。
白色的頭發(fā),黑色的眼睛,頭上戴著帽兜,帶著紅云的黑袍覆蓋全身,還有奇異的面具。
“我......我........”女子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好像是因為這個神傀的力量太強(qiáng)大,女子根本不能動彈。
“老夫不是警告過......”
還未說完,某神傀就在這里斷句,眨眨眼,視線投向女子的背后的另一個人。
“這件事鄙人并沒有插手!”
稍微年老的,但全臉被繃帶覆蓋的男子以干凈利落的動作向某神傀行禮,語氣波瀾不驚。
“是嗎?!”
某神傀用質(zhì)疑的語氣再次發(fā)出聲音,但隨機(jī)加大了支配在這個只有三個身影的空間里的強(qiáng)大力量。
這話讓男子皺眉,某神傀則是閉上一只眼睛。接著——
“這里最該死的人就是你!”
話音未落,紅色的光芒向男子襲去,蘊(yùn)藏著讓人看到死亡般的威懾感。
“!”
男子反應(yīng)快速的向半空中一躍,然后在紅光消散的時候,緩緩的降到地面。落地后,慢慢抬起頭的男子和站在懸崖前方的某神傀正面對峙。
“假如誘導(dǎo)老夫來這里是你的目。你準(zhǔn)備了什么?除了讓老夫看見剛才的一幕.........”
某神傀用睥睨一般的視線看著男子,而一旁的女子急忙的往后退了幾步,盡量遠(yuǎn)離懸崖,遠(yuǎn)離某神傀。
“白癡!原來他是你叫來的嗎,你不是和奴家打了賭嗎,說讓我把她抓起來,雖然沒有成功.........這一切你明明也有參與!區(qū)區(qū)一個人類,竟然敢騙奴家!”
女子終于可以大聲的辯駁,可與此同時也道出了事實(shí)。
“哈哈呵呵!”
可男子卻毫不在意地輕笑起來。
面對女子這些針鋒相對的話,男子顯得很是從容,盡管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就在這時,凜冽的風(fēng)聲再起。
從浩然而起的紅色氣勢中,男子與女子清晰的感受到了其中充斥著的那暴虐的力量,仿佛一只居高臨下的兇獸在此時現(xiàn)形,睥睨著他們,壓迫者他們。
從容消失,笑聲停止........男子的身體不自覺的像地面倒去,四肢冰冷,掙扎了半天,也還是以一副跪著姿勢,屈服在了某神傀的面前。
“你!拿血做什么?“
“做......什么!當(dāng)然是制造.......怪物啊........”
男子艱難的抬起頭對上從那奇異面具中發(fā)散出來的令人窒息的視線,但語氣中依舊絲毫沒有透出恐懼,這讓某神傀半瞇了下眼睛,隨機(jī)加大了壓迫的氣勢。
“制造怪物?”
某神傀的語氣稍微的停頓了一下。
“就........像......剛才..........的那個.........一百.......零七.........號.........實(shí)驗........“
男子在眼里灌注最大程度的嘲弄,挑釁著。
聽到這開場白,某神傀的臉頰僵硬了一秒。但他立刻將這份緊繃化為淺笑,接著稍微的放輕的壓迫感,然后問——
“你知道什么?”
面對平靜的問話,男子笑著先是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后才接著說了下去。
“鄙人是銀鄂!如你所見,是個普通的人類,但我并沒有意向去幫助人類或者神傀。這次把您引到這,無非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而交易的內(nèi)容您剛剛應(yīng)該也看見了,剛才那個神傀的身體里有著超越者世間一切力量的東西,我知道她就是你組織里的成員,并且我再先前已經(jīng)幾次三番的試探過她了,她似乎還不會運(yùn)用自己身體里那股力量,這說明我得來的消息并沒有錯。所以,這次的偷襲我并不是想打亂零主您在月河的任務(wù)計劃,也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你組織里的成員來討戰(zhàn)您........不為別的,只是她所擁有的力量,假若可以得到利用的話。我和您,還有’死至‘組織..........”說到這,銀鄂饒有深意的看了看以跪坐的姿勢,上半身伏在地面上的女子。
“給我繼續(xù)說下去!”某神傀有些不耐煩的嚴(yán)聲道。
于是銀鄂迫于壓力,繼續(xù)說道:“我們可以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將你的這個部下身體里的力量,一起研究出來,我們可以將這世間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或者說趁現(xiàn)在她力量這么弱直接將那股力量抽出。她的那股力量啊!是這世間任何一個人或者神傀的拒絕不了的強(qiáng)大力量!”
銀鄂一邊說著一邊的表情與目光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朝氣與瘋狂。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
下一秒,某神傀表情突變。
“?。?!”
劇烈沖擊與暴風(fēng),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這一片區(qū)域。
隨后大地炸開,他們所站立的懸崖一下塌了一半,連續(xù)不斷的產(chǎn)生的熱浪穿夾雜著塵土向空氣中擴(kuò)散。
與此同時,銀鄂仰頭慘叫,全身被火焰包圍,掙扎了良久才倒地,可瞳孔中的神采早已經(jīng)開始漸漸消失了。
“為......什.......么.........”
嘴中留下銀鄂這一生最后的幾個字,包裹身體的火焰也隨之在一瞬間熄滅,露出被燒得漆黑的血肉與干涸的血液。
于是這次的戲碼,就如此劃下了句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