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勒馬”她閉了眼,言盡于此,她卻妄圖做最后的掙扎“七殿,莫要失去一顆真心,才悔之晚矣”
“本殿絕不會后悔”他穆紹轍就是該死,打從三年前就該死了,他不該在這三年里猶豫不決,以至于他的勢力變得越加的強大起來,到現(xiàn)在甚至能把他身邊所有的人都奪走。白灼謙想著,臉色越發(fā)難看“契一,穆紹轍一旦到了天域峰,奪了鳩鳥血,便立刻以你為首,殺無赦。”
殺無赦?!
田薇娜和契一的臉色同時一白。互看一眼。
氣氛壓抑而沉默。
田薇娜忽然就笑了起來,大抵是她錯了,打從三年前白灼謙讓國師算那一卦開始,她就該知道的,在他心里,帝皇之位的分量開始重了起來,更何況,半個月前,他還特意參和了那件事,攪進這場亂局“七殿,還記得當(dāng)年你我許下的承諾嗎?”
當(dāng)年的承諾?
白灼謙腦中浮現(xiàn)出七年前在桃花樹下他們兩拉鉤的場景,臉色漸漸變得鐵青,有些不好看來“本殿自認為,這些年來,本殿許下的那些承諾,本殿都做到了?!弊o黎民,守家國,重情義,避紛爭。“僅僅就因為一個穆紹轍,你就覺得本殿違背了當(dāng)時的諾言?”
“可是薇娜,穆紹轍他算什么好人?他手里的七十二個夜衛(wèi),哪一個不是沾滿了鮮血?”
“七十二夜衛(wèi),哈哈哈哈”田薇娜只覺得好笑至極,“殿下,您怕是早就忘了,若要那樣論,手里沾滿鮮血的人,一直都是您而已”
七十二夜衛(wèi),本身就是紹轍為了保護七殿而設(shè),他們所殺的每一個人,要么是窮兇極惡的歹徒,要么是斂財忘德的富庶,要么是前來行刺的賊客,要么是媚上欺下的貪官。每一個,皆是惡行累累。每一個,都是對民有害之人。
若不是白升召無德無能,將好好一個前朝盛世統(tǒng)治成一個亂世之都,又何至于需要七十二夜衛(wèi)出手為民除害。
更何況,這三年來,七十二被白灼謙用各種借口不斷派人絞殺,人數(shù)早已所剩無幾,白灼謙身為罪魁禍首和受益者,有什么資格說紹轍不是一個好人“殿下,一年前你曾許諾,一不破兄弟情意,二不禍黎民蒼生,三不被權(quán)勢遮眼,四永不違棄初衷,但今日誓言已破,你我依當(dāng)日之約,就此別過,愿今日一別,他朝永不相見?!?p> “薇小姐”契一大驚失色,伸手欲拉住她。
“田薇娜!”她竟真的要棄他而去“你當(dāng)真要背棄本殿?”他的眼里浮現(xiàn)出一絲痛色,又是這樣“為何你們永遠護著那個賤種”
“……賤種?”七殿,這才是你的真心想法嗎?
田薇娜臉色慘白,眼眶泛紅,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忽然覺得疲憊無比,她嗤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田薇娜!”白灼謙慌了,眼紅耳赤,站起身欲攔住她,下一秒又強忍著心尖慌亂重新坐下“若是你走,便永遠不要回來了”他就不信,離開了他,她一個弱女子在外能有立足之地。
既不是當(dāng)年之人,回來只會徒增煩惱。
田薇娜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徑直離開。
門砰的一聲被合上。
契一連忙站起“主子”
“不要管她”白灼謙冷冷的道“契三”
“主子”一女子從窗外躍了進來
“攔住她,不要讓她和穆紹轍或者葉離見面,必要時,”他的手將舉起,心一顫,又縮了回去“必要時,打暈送回兆葉宮”
“是”主子還是舍不得薇小姐。
契三和契一同時松了口氣。
“主子,那穆……皇子那兒”或許現(xiàn)下這個情形,主子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契一猶豫開口。
“殺無赦!”白灼謙的目光一冷,扭頭看向合緊的房門。
“……是”契一低下頭,慢慢點頭。
……
聽見砰的一聲巨響,焦急等候在外頭的玲瓏眉間的驚慌退卻,趕忙上前來扶她“小姐”
“我沒事”強忍著的淚水在這一刻終于能任由著滑落,她擦去眼角的淚珠,笑著牽起玲瓏的手“去收拾包裹,我們馬上離開”
“……是”玲瓏握著她的手一緊。
為了穆皇子,小姐已經(jīng)多次和七殿鬧別扭,可從未有過一次如此番這般嚴重,“小姐,這又是何苦”她知曉自己不該開口勸說,可偏偏她無法忍住,比起穆皇子來說,七殿在小姐心中不是更加重要嗎?“小姐何必這么倔”
“玲瓏,你懂我的”田薇娜強撐著擠出一張笑臉“既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他,我留下來又有何用?”
“……可七殿,對小姐的心還未變啊”玲瓏無法反駁,想了想道
“還未嗎?玲瓏,你不懂”早在半個月前,他背棄一年前和他的約定,摻和進顧唯婉那件事里,在白舒央一心安排想要哄騙回顧唯婉的那場局里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妄圖借機殺死白舒央開始,他對她的心意就開始慢慢消退了“從前,他必言出必行。”
“……奴婢知曉了”玲瓏的臉色一變。
小姐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