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所有收藏的朋友們,感謝@九月江南親的推薦支持!
-----------------------------------------------------------------------
“三嬸您太見外了吧?說什么央呢,您就直接下令。”左煌哲聽到碼頭兩個字,心中暗喜。
去碼頭的借口,名正言順了。
蛋子哥,大名張海春,生在春天,家在海邊,三伯三嬸把這兩個字捏到一起當做他的大名。
他在弟兄中排行老四,比左煌哲大三歲,在碼頭靠捕魚為生,是個地地道道靠海吃海的男人。
“秀娟,明天他家?guī)讉€親戚過來商量分家的事,我們實在走不開?!比龐饘擂蔚目聪驈埱厥?,解釋自己兩口去不了的理由。
他家的事、他家的親戚,對張秦氏來說,永遠是躲不過去的陰影,是張秦氏看一眼、聽一句都覺得惡心炸毛的存在。
“沒事,讓煌哲跑一趟,年輕力壯的孩子,用不了多長時間?!睆埱厥厦鎸θ┑难肭?,欣慰中甚至帶著得意。
受人恩惠的感覺始終低人一等,終于開始有人央她時,哪怕再親再近的人,這種細微的改變,都能從心里扭轉(zhuǎn)她的劣勢,消除她的陰影,滿足她的虛榮。
張秦氏覺得這一刻,是她開始在親朋鄰里間挺直腰桿的標志。
“就是這個包裹,除了蛋子換洗的衣服,還有幾貼膏藥,他經(jīng)常出海,關(guān)節(jié)不好,我怕他年紀輕輕落下病根?!比龐饑Z叨著,慈母心切。
“三嬸,給我吧,我明天一早過去。來,接著喝酒,我敬您二老?!弊蠡驼芙舆^包裹,放在身邊的凳子上,繼續(xù)陪三個老人喝酒。
第二天吃過早飯,左煌哲交代母親千萬不要出門之后,又從她那里要了一點錢,背著包袱直奔碼頭。
崔家壩碼頭半年前姓崔,是和錢家同時崛起、同為競爭對手,并為錢家虎視眈眈的聚寶盆,多次爭搶未果。
RB人占領林夕市后,錢沐童夾首任治安維持會會長的淫威,強行據(jù)為己有,并準備在算命先生算好的吉祥日子給它改名。
那個算命先生已經(jīng)親臨碼頭,查看一遍后,給碼頭新起的名字叫錢程碼頭,寓意前程遠大。
今天之前,左煌哲來過崔家壩碼頭兩次,都是在天寒地凍中被管家?guī)砼R時破冰,雙腳雙手貼在冰碴子上的滋味,疼入骨髓,那時恨不得炸掉這個碼頭。
第三次再來,時至初夏。
暖風習習,朝陽熠熠,海水漣漣,天海一色,浩渺無垠。
這里更加繁華了。
人也多了。
左煌哲滿面春風,最擾亂他心思的問題暫時找到了解決辦法。
落腳崔家壩,躲避鬼子的追殺。
他穿梭在密集的棚戶之間,準備租下兩個房間。
看似簡單的租房,暗中附加苛刻條件。
房屋前后要有進退道路,最好連著樹林、成片的礁石或者可以馬上找到藏身之處,以便于他們母子可以隨時逃命。
房東必須是單身男人,只認錢,不管閑事,不傳播小道消息,便于母子短期生活。
房租不要太貴,保證他的身上的錢至少能租下一個月的時間,作為緩沖。
左煌哲整整找了兩個小時,最終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房間。
隨后,他直接折身返回廬葫村,先給三伯三嬸報了一個包裹已經(jīng)送到蛋子哥手里,蛋子哥一切安好的假信,接走母親回到新租的家。
“咱們以后住在這里?”從村里到錢府,從錢府到臨海密密麻麻的土屋,以及陌生的鄰里,張秦氏明顯不適應。
“娘,我沒跟您說過,咱們現(xiàn)在有點麻煩,不光咱們,所有從錢府出來的人都有麻煩,二寶和大強是被人殺掉的,路上的狼狗也是來追殺咱們母子的,咱們必須要隱藏好,保證生命無虞?!?p> 離開廬葫村,左煌哲實話實說,除了情報和他自己的詭異,解開所有發(fā)生在錢府內(nèi)外的秘密。
讓張秦氏清楚的知道這一切,才能在后面再出現(xiàn)意外時,保證母子同心。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p> 如左煌哲所愿,張秦氏經(jīng)歷家族的痛苦、錢府的磨難后,個性越來越堅強。
有兒子在,天不怕地不怕。
保住兒子和自己的命,在所不惜。
“娘,您收拾一下家里,墻角有我從房東那里要來的菜和米,您做點飯,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安頓好母親,左煌哲拿著包裹離開新家,直奔崔家壩六號碼頭,觀察地形。
崔家壩碼頭一共只有五個卸貨口,依次排開,從北到南,是林夕市最大的內(nèi)港碼頭。
五號卸貨口又是整個崔家壩碼頭中建筑面積最大、吞吐量最多的卸貨口,延伸進入海水一千米,全部??亢M庳洿?,現(xiàn)在最主要的都是RB貨船。
左煌哲沿著這一千米的路,前后左右轉(zhuǎn)了不下五圈,每個地方的長相、特征全都牢牢記在心里。
最后一趟返回時,他才拉住一個愣頭青的小伙子,遞過去一根煙,又幫那人點著火,問:“兄弟,下午這里有沒有??康呢洿??”
“幾號卸貨口?”抽著煙,愣頭青安穩(wěn)了許多,耐心了許多。
聽他說話的口氣,像是碼頭的老人,什么都知道。
“五號?!?p> “有,三只?!?p> “幾點?”
“都是五點?!?p> “都是五點,為什么?”
“船在路上遇到風浪,晚點了,老板人摳又想省事,讓他們集中在下午五點同時進港卸貨?!?p> “除了這三只沒別的了吧?”
“沒了,下午整個碼頭一共就三只。”愣頭青說到這里,煙已經(jīng)吸掉一半,他的耐心隨著煙頭的縮短而減少。
“大哥,你認識蛋子么?張海春,我要是在這里等,五點能見到他么?”左煌哲說出蛋子的名號。
在他正式報出張海春的名號后,突然意識到養(yǎng)母對自己的寬容和溺愛,竟然一直保留他原來的名姓沒有改動。
“你是他什么人?”愣頭青上下打量左煌哲。
“他是我哥,我是他弟。”左煌哲立刻明白,愣頭青認識張海春。
“今天下午卸的貨多,老板把人都叫來了,你等著吧,他肯定來?!便额^青說完,扔掉煙屁股,抬腳碾滅,走向岸邊。
愣頭青走遠之后,左煌哲又分別找了另外兩人確定之后,回到新家,和張秦氏隨便吃了已經(jīng)晚點的午飯,回到自己房間,倒頭睡了一個小時。
下午四點,左煌哲第三次出門,依然背著拿給蛋子哥的包袱。
出門后,他先在一家自己已經(jīng)看好的小店里面買了一把菜刀,又在路撿了一根粗細合適的木棍,用菜刀修理好長度之后,一齊塞進包裹內(nèi)。
這把菜刀、這只木棍,能不能給他增加一些攻擊力,左煌哲充滿好奇和期待。
準備完畢,他直奔崔家壩五號卸貨口。
此時,距離五點不到半個小時,卸貨口已經(jīng)人影晃動,不下三四十個男人分布在一千米的距離內(nèi),三三兩兩聊天吹牛,等著進港的貨船。
左煌哲穿梭其中,他要先找到蛋子哥,以完美的借口留在這里,然后再謀其他事。
前方五十米,張春海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
張春海的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正好是被左煌哲問話的愣頭青。
左煌哲抬手揮舞,示意張海春注意。
得到回應后,他加快步伐往前走。
剛剛走出兩步,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站住。”
伴隨聲音,他的肩膀被一只手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