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楚愛卿,這件事都是你的功勞,說吧,要什么賞賜!”龍家走了之后,李煜留下了楚九卿單獨談話。
“陛下,卑職沒什么想要的。”楚九卿一時還真想不出有什么想要的東西。
“想想,你總要給我個機會表達(dá)感謝吧!這次你挽救了南唐的危機,你該得的!”李煜繼續(xù)堅持。
望著李煜堅定的眼神,楚九卿知道自己不能再固執(zhí)下去,他要給皇上一個臺階下。
“那能否請皇上為我證婚!”楚九卿抬起頭,笑著說。
“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這福氣能被楚愛卿鐘愛?”李煜笑著說。
“卑職不敢,是卑職的福氣!”
“哈哈哈,楚愛卿,不錯,朕越來越喜歡你了!”李煜仰著頭笑道“好,你定日子,我隨時可以為你證婚!”
“謝謝陛下!”
回去的路上,楚九卿突然覺得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他總覺得似乎一切不會那么順利,不過能夠得到皇上的證婚也算是給了瑾瑜一個交代,而且這是父親生前的心愿,他這也是給故去的父親一個安慰。
一回到屋子,楚九卿就將皇上證婚的事情與唐瑾瑜說了,唐瑾瑜開心的不得了,唐家的沒落對她打擊很大,能夠在皇上的證婚下嫁給楚九卿,她覺得自己重振唐門的機會來了。
終于到了大婚的這一天,楚九卿總感覺這一切來得似乎有些不真實,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他感覺到有些懵,但是當(dāng)看到唐瑾瑜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時,他的臉上也掛起了微笑。
是啊,這一切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么,為何真的到了這一天,楚九卿反而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傳來。
婚禮如期舉行,楚九卿也早早的派人將自己的母親接了過來,這么重大的事情,母親怎么能夠不在場呢。然而沈素心卻是一副心事的樣子,看不出她的心里有多高興,自然,楚九卿也看出了母親的情緒。
“怎么了?母親,您不喜歡瑾瑜么?”楚九卿一直與母親兩人相依為命,母親的意見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看到母親悶悶不樂,自己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喜歡!瑾瑜很好!”沈素心卻是覺得瑾瑜不錯,要身材又身材,要長相有長相,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柔弱,瑾瑜似乎還比較能干,里里外外沈素心覺得瑾瑜都能夠打理的好,只是她的心里總有些忐忑,她甚至說不出這根源到底是什么,或許是一直以來留在自己心底的那個秘密讓她不得不忐忑吧,她看了看楚九卿,多么好的孩子,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真相,但是她不舍,除了楚九卿她也沒有任何親人了。
“那,母親為何有些不高興?。俊背徘渑c母親也不拐彎,直接問道。
“總感覺這一切來得太快了,我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沈素心說出了心中的糾結(jié)。
“哈哈哈,放心,娘!就算是結(jié)婚了,我們也會孝敬您的,會經(jīng)常看您,您要是想來這兒,那就住在這兒!”楚九卿一聽,感情這事母親在吃妻子的醋啊,連忙安慰道。
“那倒不必,我習(xí)慣了村里的生活,那里安靜!”
“那我們就常常去看您!”
“罷了,總之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就好,少得罪人,世道險惡不要太相信別人了!”每一位母親都擔(dān)心自己的兒子,不管兒子多大了,她們都會囑咐個不停。
婚禮的當(dāng)天來了許多人,楚九卿甚至都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他們家從沒這么熱鬧過,不過熱鬧歸熱鬧來得許多人,楚九卿都不認(rèn)識,據(jù)諸葛政說這些人都是朝廷里的一些大官們,他們對于楚九卿的事跡早有耳聞,都知道了楚九卿現(xiàn)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現(xiàn)在是能蹭則蹭,混個臉熟也好。
楚九卿不禁尷尬一笑,沒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也成了這眾人爭搶的香餑餑了,真是世事難料。當(dāng)年的亡國大將之子,四處流亡,如今卻成了南唐皇上的左膀右臂,頗有些一人之下的感覺。
諦聽今日卻出奇的沒有鬧,或許是知道自己就算鬧也改變不了什么還會招人討厭,或許她就是像楚九卿說的那樣就是個小姑娘喜歡熱鬧,諦聽竟然幫著楚九卿張羅起來。
母親則到了房內(nèi)和瑾瑜待在一起,與皇上安排的幾個下人一同幫著瑾瑜打理著裝,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人山人海之間,氛圍異常熱鬧,人群中七嘴八舌的互相在聊天,楚九卿也總算是看明白了,很多人來得目的不過是想要在這場婚禮上認(rèn)識幾個大官,傍上幾個大腿,要說真心實意的來為自己祝賀的,恐怕也只有這諸葛政一人了,正是如此,楚九卿對于諸葛政的好感也更高了,他看著諸葛政主動請纓為自己主持這場婚禮,幫助安排整個流程,他的心中滿是感激。
那一刻,楚九卿想到了江嗣晨,那個自己的死黨,從小一起的玩伴,他不禁有些失落。
“嗣晨,不知道你還好么?”這段時間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楚九卿也沒有功夫去調(diào)查江嗣晨的下落,當(dāng)時自己上書向皇上求情,雖然皇上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饒過了江家母子一命,但是據(jù)說還是被流放了,這漫漫西域路,還不知道江嗣晨到底怎么樣了呢。
突然間,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
“皇上駕到!”一個尖尖的聲音扯著嗓子喊道,一聽就知道是宮里的公公。
眾人連忙站起身,做出迎接的架勢。楚九卿望著這場景,心中竟然有那么一刻有些憧憬這種萬人膜拜的樣子“當(dāng)皇上似乎也不錯!再也沒人敢欺負(fù)自己!”
當(dāng)然楚九卿只是想想,他可不想去爭什么皇上的位子,畢竟他也不是什么皇親國戚,也不是什么前朝遺孤,他頂多只能做個英雄,卻做不了帝王,這是他早就明白的事實。
在眾人的目光下,李煜攜帶了幾個侍衛(wèi)進了大理寺,這是大理寺多年來第一次舉辦婚事,當(dāng)然也因為皇上的特批,不然楚九卿恐怕只能在自己生長得村子里結(jié)婚了,不過,對于楚九卿來說倒是沒什么差別,或許他還更加希望在那里辦喜事,他始終不習(xí)慣應(yīng)酬。但是他不能委屈了瑾瑜,瑾瑜自小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總歸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把她娶回來。
皇上落座之后,眾人也都坐了下來,整個大理寺的院落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瑘雒嬷鴮崏延^。瑾瑜一襲紅衣站在楚九卿一旁,心中感慨萬千,她曾今無數(shù)次憧憬的場景,今日終于實現(xiàn)了,楚九卿無疑是個挺好的伴侶,唐瑾瑜心中很滿足。
突然間,整個大理寺刮起了狂風(fēng),呼嘯而來,那感覺陰森恐怖,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能夠感覺到天空似乎有些異樣。
很快的,天空黑了下來,楚九卿抬起頭,發(fā)現(xiàn)頭頂?shù)暮谠茖⒄麄€大理寺包圍了起來。他敏銳的發(fā)現(xiàn)似乎有妖魔作亂。
連忙走到皇上跟前。
“陛下,可能有妖怪作祟,為了安全起見,你先回宮吧!”楚九卿說道。
“好!”李煜見這天色的確有異樣,剛才還晴空萬里,現(xiàn)在竟然烏云密布,天空逐漸的黑了起來,在侍衛(wèi)們的護送下,連忙趕回了宮里。
在坐的賓客們見皇上走了,也都趕緊跑了回去,雖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情況這里似乎是鬧鬼了!這年頭,人人自危,除了諸葛政沒有人留下來。
望著人們都走了,楚九卿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還好,沒有傷及無辜!”楚九卿讓大家走一方面是怕傷及無辜,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和妖魔作戰(zhàn)一定會用到冥戒,這是冥王的東西,若是被壞人搶了去,那還不是天下大亂,生靈涂炭了!
諸葛政站在一旁,望著楚九卿,仿佛能夠看透楚九卿的心思一般。
“楚兄,看這態(tài)勢,像是有妖魔作祟!奇怪,大理寺從來不曾鬧鬼,這鬼看來法力不弱!”諸葛政的眼神盯著頭頂?shù)暮谠朴^察著,沒有絲毫的驚訝。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九卿的心里想問。
“這是?”瑾瑜見到滿座的賓客都走了,心里十分低落,她感覺到似乎自己的婚姻就是那么的不順,上次的比武招親,自己的父親就被人殺害,這次好不容易與楚九卿結(jié)婚,又遇到妖魔作祟。
唐瑾瑜氣的攥緊手中拳頭,不管是什么妖魔,她發(fā)誓都要親手解決它!一泄心頭之恨。
黑暗逐漸的包圍了大理寺,像是一下子進入了黑夜??耧L(fēng)四起,伴隨著陣陣的痛苦的呻吟,那聲音楚九卿感覺十分熟悉。
果然一團一團的黑氣從四面八方過來,然后在眾人的頭頂盤旋,不過沒有攻擊下來,他們匯聚在一起,越來越大,然后逐漸的化成一個人形!
“四哥?”唐瑾瑜的眼睛瞪直了,那男子分明是唐四郎,雖然臉上的氣色差了點,但是唐瑾瑜認(rèn)得出,那就是唐四郎。
“四哥,你不是?”唐瑾瑜明明見到四哥死在了峨嵋山,那面前這個人是?不,看剛才的樣子,這已經(jīng)不能算作是一個人類了,或許他就是鬼魂!
“瑾瑜,我為了你做了那么多,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快就把我忘了!你好幸福啊!”那男子的聲音深沉的嚇人,唐瑾瑜不禁感覺腳底發(fā)涼,她本身就覺得自己對不起唐四郎,現(xiàn)在唐四郎又在自己面前提起,自然是心中也不好受。
“四哥你,你沒死?”唐瑾瑜關(guān)心道。
“沒死?你看看我現(xiàn)在這樣,和死人有什么分別?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被這些冤魂纏身無法投胎,我恨啊,我恨你!”唐四郎的面部扭曲,那張臉變得面目猙獰,時而換了一張陌生的臉,時而又換回唐四郎的臉,兩只眼睛里通紅,像是充滿了血,盯的人毛骨悚然。
“你認(rèn)識?”楚九卿見唐瑾瑜與這鬼怪說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嗯,這就是我同你說的四哥!四哥為了救我被峨嵋山的冤魂侵體,現(xiàn)在看來似乎當(dāng)時師傅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想必才會傳授我法術(shù),就是防止他被冤魂控制來找我索命吧!可是,可是他畢竟是四哥??!我下不了手!”唐瑾瑜的心情十分復(fù)雜,她明明知道現(xiàn)在的四哥早已是冤魂的傀儡,但是她無法忍心,她忘不了四哥對她的好,為她的犧牲。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而且似乎意識已經(jīng)快要喪失,身上怨氣那么重,恐怕會很危險!”諸葛政說道。
楚九卿的眼睛輕輕跳動一下,他沒想到這諸葛政也能夠感受到鬼魂的怨氣,而且看諸葛政的樣子,似乎這不是他第一次撞鬼,他表現(xiàn)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靜。
“我要你來陪我!”唐四郎大吼一聲,然后那張臉一下子就破碎了,化成一團黑氣沖向唐瑾瑜。
“小心!”楚九卿來不及反應(yīng)。
“砰!”一聲巨響,那團黑氣打在唐瑾瑜身上,好在唐瑾瑜在最后一秒的時候反應(yīng)過來,連忙用劍擋住,結(jié)果生生的被打出幾丈遠(yuǎn),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瑾瑜!”楚九卿臉色煞白,連忙擋在了瑾瑜的身前。“你沒事吧?”
“沒,沒事!”唐瑾瑜從剛才的狀況中反應(yīng)過來,但是還躺在地上,沒有爬起,顯然剛才的一擊她的身體受了傷。.
唐四郎沒有罷休,那團黑氣轉(zhuǎn)身又沖了過來,化作一張大大的骷髏頭。
楚九卿連忙念動咒語,只見身前突然出現(xiàn)一堵綠色的光墻,生生的將那黑氣擋住,但是,似乎楚九卿也感覺到有些吃力,那光墻一點一點的裂開,就要擋不住這團黑氣的攻擊了。
“小心,若是被它侵蝕,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敝T葛政提醒道。
一團火焰從側(cè)面擊中那團黑氣,只聽得里面的冤魂發(fā)出鬼哭狼嚎的痛苦聲,然后撤了回去,這才解了楚九卿的危機。
楚九卿一看,原來是諦聽,諦聽正在側(cè)面,發(fā)動法術(shù)。
楚九卿第一次見諦聽發(fā)動法術(shù),沒想到竟然還頗有氣勢,他見諦聽的身上燃燒著金色的火焰,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紅色。
楚九卿連忙扶起跌倒在地上的瑾瑜,眾人望著那團黑氣逃跑的方向,面面相覷。
“九卿,我們的婚事,暫時緩一緩吧!”唐瑾瑜像是內(nèi)心經(jīng)過了巨大的掙扎似的,做了這個決定。
“為什么?”
“因為四哥!我想救他!他是因為我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我會回去求師傅?!碧畦ぶ乐灰扑睦傻脑┗瓴槐怀龋鸵欢〞頂_亂她的婚禮,她總歸是要解決這件事情的。
“那好!我等你!”楚九卿沒有再說什么,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里竟然沒有一絲的失落,反而如釋重負(fù)般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