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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fēng)第一姝

第8章 鋪子出事了

東風(fēng)第一姝 秋苑鹿 2275 2018-12-19 11:00:00

  “大少奶奶,我那幾百壇子酒……全毀了??!”

  酒坊老板坐地痛哭不已。

  祝東顏性格柔弱,深居簡出,何時見過這種陣仗?

  看著他哭得稀里嘩啦的,她攥緊帕子,擔(dān)憂地問道:“可差人去請老夫人了?”

  侍女答了聲是,祝東顏心中稍安,勸道:“王掌柜,你莫要哭了,坐下來慢慢說?!?p>  被她這么一勸,王掌柜哭得更傷心了。

  “那是我大半輩子的積蓄啊,一家老小全靠那間酒坊養(yǎng)著……大少奶奶,這是要我的命啊?!?p>  祝東顏手足無措,將手中的帕子揉得皺作一團(tuán)。

  “天公老爺啊,”王掌柜捶地大哭道,“怎的不收了我一家人的性命去?”

  門外,傳來一道柔婉的女聲。

  “老天爺不管這些,收人性命的是閻羅王。”

  阮思扶著晏老夫人走進(jìn)來,那王掌柜見了老人家,哭得更兇了。

  晏老夫人說:“老身耳朵背,不管事了,你鋪子出了什么事,且跟二少奶奶說去吧?!?p>  王掌柜愣了一下,抬頭看著阮思。

  見她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jì),生得嬌俏明艷,一看便知是嬌養(yǎng)出來的小姐。

  他勉強(qiáng)止住哭泣,面露猶豫道:“老夫人,這檔子事,恐怕年輕小姐夫人做不了主。”

  晏老夫人也不言語,握了祝東顏的手,只看著阮思。

  阮思會意,笑道:“在這里也說不清楚,我隨你走一趟,去你鋪子里看看吧?!?p>  晏家的鋪面位于鬧市最熱鬧的地段,王掌柜的酒坊便開在那里。

  今日街上的行人要么以袖掩鼻,要么使勁抽鼻子,恨不得將一街酒香都吸進(jìn)肚子里去。

  阮思雖很少沾酒,但家里鏢師云集,她也跟著聞過不少酒香。

  王家的酒香綿長濃郁,她一聞便知這酒不差,也難怪王掌柜生意紅火,一租鋪子就租了好幾年。

  阮思到酒坊一看,鋪子里早已一片狼藉。

  好幾排擱酒壇的架子被人推倒在地,酒壇統(tǒng)統(tǒng)碎了一地,地上積的酒都快沒過鞋幫子了。

  王掌柜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啪嗒往下掉。

  阮思只好叫出個伙計,問他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都是那賈大善人造的孽!”伙計捂臉哽咽道,“他帶了幾個家丁來,二話不說就砸我家店?!?p>  “賈善……”阮思不禁皺眉。

  伙計說:“小的攔也攔不住,還被他們給打了,他們揚(yáng)言要將店里害人的劣酒都給砸了?!?p>  聽了這話,王掌柜更覺委屈。

  “二少奶奶啊,我的為人老夫人最清楚,我們王家上下都是老實人?!?p>  “我何時賣出過一滴劣酒?我家酒坊開了那么多年,來買酒的回頭客難道還不知么?”

  阮思問道:“賈家可來你家酒坊買過酒?”

  伙計一拍腦袋道:“賈家在東市開的迎客樓,前些日子才從這里買了一批酒?!?p>  王掌柜賭誓道:“我以我這顆腦袋做擔(dān)保,我家賣出去的酒水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伙計也說:“縣里好多酒樓飯館的,都從我家拿酒,從未有人找上門來的?!?p>  阮思想了想,問道:“鋪子里可清點(diǎn)過了?我看少說有兩三百壇酒,不知損失如何?!?p>  說到這里,王掌柜面如死灰,嚎啕道:“全砸了個稀巴爛?!?p>  “派人報官沒有?”

  王掌柜搖頭道:“二少奶奶,這賈大善人早就騎在縣太爺脖子上拉屎屙尿了?!?p>  伙計提心吊膽地續(xù)道:“要是報了官,搞不好被隨便扣個罪名打板子,打的還是我們的屁股?!?p>  阮思無奈,出門抬頭看了一圈,見周圍店鋪鱗次櫛比,熱鬧非常。

  眼見天色已晚,阮思說:“你先將要緊的錢銀賬簿轉(zhuǎn)走,我打發(fā)幾個晏家的人過來幫你收拾?!?p>  店里到處都灑了酒,要是不小心走水,整條街的鋪面都要遭殃。

  王掌柜追上她,哭訴道:“二少奶娘也見了我家慘狀,這個月的租金怕是交不上來了?!?p>  “我自會去跟老夫人說,待這邊收拾完畢,改日你再來晏家一趟。”

  阮思離開時,王掌柜仍在抱頭痛哭。

  她心里想著鋪子的事,第二日陪晏瀛洲赴宴前,仍然心不在焉的。

  銀瓶兒為她梳了個飛天髻,點(diǎn)綴了些許翠玉,笑道:“小姐覺得如何?”

  金鈴兒在旁邊收拾首飾,嘀咕道:“太素了些,那么多漂亮首飾,可惜小姐都不喜歡戴?!?p>  阮思回過神來,望著銅鏡,“金鈴兒,取那支金步搖來?!?p>  金鈴兒一喜,忙取來步搖為她簪上。

  赤金鳳嘴銜著拇指大的粉珠,下面的流蘇綴著血滴似的珊瑚珠子,明晃晃的雍容非常。

  銀瓶兒訝異道:“小姐如今轉(zhuǎn)了性,竟喜歡奢侈物什了?”

  “倒也不是。”阮思笑道,“但我要見的人,多半是只敬衣衫不敬人的。”

  晚上,燭光一照,荀夫人果然被那支金步搖晃花了眼。

  她對阮思也客套了不少,一口一個好妹妹,一掃剛進(jìn)門時的輕慢態(tài)度。

  荀縣令嘆道:“小晏啊,我這縣官哪兒擰得過現(xiàn)管?你莫要怨我,休沐幾日,好生陪陪你新婚夫人?!?p>  “就是,”荀夫人笑道,“我聽說你連洞房都沒進(jìn)就去緝賊了,當(dāng)真是委屈了我這妹妹。”

  說著,荀夫人執(zhí)起阮思的手,就著燭光仔細(xì)打量她。

  “嘖,小晏好福氣,整個清河縣都找不出第二個姑娘,能有你媳婦一半貌美的?!?p>  荀縣令舉杯道:“來來來,咱們喝一杯先?!?p>  隨侍一旁的丫鬟上前斟酒,但捧起壺往下一倒,壺嘴半天才滴下幾滴酒來。

  “混賬,我早就說了今晚要請客吃飯,你們也不知道買酒來添上?!?p>  那丫鬟嚇得趕緊跪下,解釋道:“老爺,今日王記酒坊關(guān)門,婢子們出去沒買到酒?!?p>  荀夫人勸道:“好了,你和下人置氣做什么?小晏他們又不是外人。”

  荀縣令這才笑道:“幸好小晏知道我的為人,換了旁人還不得戳脊梁骨說我小氣?!?p>  桌上多是素菜,只有一鍋燉雞。荀縣令疼惜老婆,一來就將雞腿扯給夫人。

  荀夫人亦賢惠體貼,早已將另一只雞腿挾到丈夫碗里。

  阮思和晏瀛洲對視一眼,各自默默吃了半晌。

  飯后,荀夫人命人撤下飯菜,端來一碟瓜子,抓了一把給阮思說:“我有事想跟妹妹說。”

  “城西那戶姓胡的人家,家里做小買賣的,他家閨女下個月要嫁到隔壁赤流縣去?!?p>  她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說道:“那日在東市,胡小姐見了你的花轎樣式時新,回去吵著想坐?!?p>  阮思笑道:“剛巧我那轎子是爹爹買下的,扔在庫房也沒人用?!?p>  “哎,”荀夫人搖頭道,“豈能白給她坐?好賴總要討幾文錢當(dāng)個彩頭,跟著沾沾喜氣。”

  阮思無奈一笑。

  荀夫人雙眼發(fā)光,追問道:“妹妹你看,這事可要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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