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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帝尊

第五十八章 再尋蘇韋

偷天帝尊 天行抗抗 3092 2019-01-02 01:00:00

  黃員外狡黠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試探著說道:“我見你方才接了申沖一腳,竟也似將‘見龍卸甲’神功修習到第三層,已經(jīng)是相當了不起了,不過方才你卻未完全將申沖一腳之力卸去,你臟腑所受的沖擊應該不小吧,不必硬撐了!”

  “哈哈,既你識得此功法,想必你也了解此功法第三層之威能,莫說我的修為遠勝過申沖,就是我修為不及申沖,憑借‘見龍卸甲’第三層功法,也足夠接下這一腿了!”明西霸氣坦然地說道。

  “那也倒是,今夜我已現(xiàn)出真身,這分舵算是廢了,我也要回南海向島主請罪了,想必你不會攔我吧?”黃員外似問非問,誰也聽不出這話究竟是詢問,還是請示,或者是敬告。

  明西也不知道這究竟算是詢問,還是算作不屑的嘲諷。

  但卻也很有自知地回答道:“當然可以,因為你我的修為在伯仲之間,我也留不住你?!?p>  “直率,佩服,佩服。”黃員外抱拳表示欽敬。

  “你這一回南海,再到中原也不知何時,我也有幾個問題請教?!泵魑髡f道。

  “只要不涉及島上的秘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秉S員外好像也是個坦率的人,至少此刻就是。

  “以你的身份,你所知道的獨龍島上的事情,我應該也知道,所以我不問你獨龍島的事情。”明西說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黃員外問道。

  “我是一個捕快,最想知道的只有真相,申沖殺死老張頭這件案子的真相?!泵魑鞯?。

  “申沖雖然是我的屬下,但此事我并不知情,你可以自己問申沖?!秉S員外說完,示意申沖作答。

  “鎮(zhèn)子上的老張頭不是我殺的!”申沖搖頭堅決否認。

  “但你一定參與了,我要聽實話,不然誰也保不了你!”明西聲音并不洪亮,但誰也不敢質(zhì)疑這話的份量。

  黃員外也不敢質(zhì)疑,因為明西同樣是黃員外不敢小覷的對手。

  黃員外接過話頭,說道:“我相信申沖不會說假話,申沖把你所知的全部說出來,我們好早日回島!”

  明西并未答話,等待申沖給出一個可信的說法。

  “那一日,因李元青白日里來到府上挑釁,深夜我便追索到縣城悅來客棧,想要給這李元青略施懲戒,誰想我潛入客房之后,李元青竟還坐著喝酒,一個年輕人竟能醉酒到如此境地,目光呆滯、手舞足蹈,口角淌出酒涎,似發(fā)瘋一般地自囈自語?!鄙隂_仔細地回憶當夜的情景。

  “見此情景我又怎下得去手,好歹我也是成名已久江湖前輩!”說到此處,申沖老臉不由一紅。

  有些尷尬地繼續(xù)說道:“不過當時我想這小子白天也太過可惡,便助其一臂之力讓其更瘋狂,我用點穴手在這小子發(fā)際往上一寸的上星穴注入了一絲內(nèi)勁,點穴過后我便走了,其余之事一概與我無關(guān)?!?p>  “那案發(fā)現(xiàn)場怎會有李元青的佩刀?”一直沉默不語的張鵬開口問道。

  “這我并不知道,我在李元青房間里的時候,這小子的佩刀仍在房間里,我不曾拿過他的佩刀?!鄙隂_說道。

  “在你之前或者之后是否有其他人進過李元青的房間?”張鵬如審訊一般繼續(xù)問道。

  “我不是你手里的犯人,你沒有資格這么問我!”申沖毫不客氣地說道。

  在江湖上,從來都是強者為尊,對于一個藍衣捕快,申沖不能接受這樣的語氣,這是一個強者的自尊。

  張鵬被申沖這一嗆,也識趣地不再說話。

  “不過當時,我進屋內(nèi)聞到一股濃濃的攝魂香,應該是盛產(chǎn)于湖北襄樊一帶的龍涎香,應該是另有其人暗中動了手腳!”申沖看著明西,似是故意討好一般地說出這個線索。

  “若果真如此,那一切就毫無意義了!”明西失望地說道。

  “可還有其他事?”黃員外問道。

  “悉隨尊便!”明西答道。

  “告辭,若有緣,南海再見!”黃員外抱拳告辭。

  “一定會再見的,為期不遠,三十年之約將至,南海一定會成為海平面的煙云!”明西若有所指,虛無飄渺地說道。

  “哈哈,但愿吧,不過亦然只是愿望,你我這等也不過是盤中棋子罷了,根本左右不了命運和棋局?!闭f完,黃員外帶著申沖飄然而去,消失去黑夜之中。

  張鵬默默走過近前,輕聲問道:“小師叔!”

  明西抬手噤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這胖子好生厲害!”

  看來明西的確沒有將申沖一腿之力全然卸下,只是炸開了地下的石板,臟腑之內(nèi)也受到了不沖擊。

  “如此來看,這案子你也不用繼續(xù)查了,另有高人暗中操縱,以你我之力絕難搬倒的勢力!”明西無奈地說道。

  “為何?”張鵬問道。

  “湖北襄樊一帶雖然盛產(chǎn)龍涎香,但能夠用得起龍涎香的又有多少人,龍涎香一直是朝廷管制的貢品,能夠舍得用龍涎香來控制一個鄉(xiāng)下捕役,可見這背后的勢力可怖,想必早已安排周密,何必去弄些無用功夫!”明西說道。

  “可是就這樣讓一個小捕役成了替罪羔羊,未免有些……”張鵬說得委婉,也不敢再繼續(xù)往下說了。

  “奉勸你莫要再追究這件案子的原因有三個,其一,這案子背后操縱的勢力龐大,何必惹火燒身,但這都只是表象之因;其二既然如此周密安排,想來后面的局也絕非是你我之力可以挽回的;其三,以我推演,最后的結(jié)局可能會讓你我失望?!泵魑鞣謼l列款地跟張鵬說道。

  不等張鵬繼續(xù)發(fā)問,明西伸了個懶腰,醉眼迷蒙地說道:“走吧,先回鎮(zhèn)捕衙門討杯酒喝?!?p>  路上,張鵬緊緊跟著明西身后半步,周本權(quán)等幾個鎮(zhèn)捕衙門的捕快卻是一瘸一拐地遠遠跟著。張鵬看著這踉踉蹌蹌地背影,為何如此年少有為,仕途可謂光明,竟能如此醉迷酒精之中,更可悲的是為何亦無英雄心俠義膽,也能如此隨意便草草定了囚犯命運,這是律法的悲哀!張鵬心下已然失望了許多,如果神捕營之中的捕頭都是這樣,那自己心向往之的神捕營又有何用,藏污納垢不如鄉(xiāng)間茅廁。

  “我雖醉矣,心卻未必蒙塵,我聽見你的心跳了。”明西走在前面,忽然就笑著說道。

  “人活著,自然就有心跳,并不稀奇。”張鵬在明西身后追身說道。

  “心跳確實不稀奇,我聽見的卻是稀奇的?!泵魑魅粲兴?。

  “下官愚鈍,實在不知道大人所指何意。”張鵬不以師徒名分相稱,心中不自然地便疏離了一分。

  “許多時候用耳朵去聽,遠比我們眼睛所見的要真實許多!”明西頗有禪意地說道。

  “的確,很多時候,世人都是眼瞎的?!睆堸i也頗有深意地說道。

  “所以世上才有心眼和肉眼之分?!?p>  明西繼續(xù)問道:“你還在為方才我說的話而憤怒?”

  “下官不敢,只是有些失望,大人居然置真相而不顧,如此便決定了一個犯罪嫌疑人的命運?!睆堸i答道。

  “你此刻可能是這般看我吧,就單憑一點龍涎香便畏縮不前了,害怕觸動權(quán)貴利益而罔顧法紀、枉殺無辜!”明西自嘲而問張鵬。

  “不錯!”張鵬也坦率地承認。

  明西不怒反喜,因為張鵬心中懷揣著這樣的正義與使命感,明西笑著說道:“其實我并非是畏懼權(quán)貴勢力,若是有我一心要追求的公平正義和事實真相,就算是皇親貴族我也要一查到底,只是你手里這件案子真的沒有必要繼續(xù)追查了,所以我才如此相勸?!?p>  “為什么?”張鵬問道。

  明西卻不答話,已經(jīng)走到了鎮(zhèn)捕衙門口,“哎還是鄉(xiāng)間土酒好喝吧!”明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小師叔,你還沒告訴為什么沒有追查的必要了?”張鵬喊道。

  明西卻早已一溜煙跑進了鎮(zhèn)捕衙門。

  張鵬也趕緊追了進去,只剩鎮(zhèn)捕衙門的幾個捕快在身后不停咒罵。

  進了衙門,明西如愿喝上了心心念念地土酒,一桌子的雞鴨魚肉,只吃了兩條雞腿,卻喝了整整兩壇子土酒,渾濁的土酒本就不醉人,明西喝了兩壇也越喝越清醒。

  周圍站著陪吃的捕快,從未見過如此的級別捕頭有這樣的吃相,又如此隨性自在,心中如此,面上卻是恭恭敬敬,不敢逾禮半分,因為官場是容不得半分逾越的。

  “小師叔,您吃也吃飽了,現(xiàn)在總該告訴我為什么了吧?”張鵬討好地問道。

  “什么為什么?”明西卻又裝瘋賣傻地道。

  “小師叔莫要裝傻,指點指點迷津,讓我少走些彎路,不然我勢必追查到底的!”張鵬固執(zhí)地說道。

  “哎,你這執(zhí)拗的脾氣早晚要吃虧!”明西無奈地說道。

  “你自去找一個醫(yī)術(shù)精湛的大夫,將此案所有疑點再推演一番,只要那大夫不是庸醫(yī),必然會告知你其中蹊蹺,真相自然大白!”說完之后,明西抹了抹嘴,將手中的銀壺灌滿土酒,連珍重也未道一句,便消失在了鎮(zhèn)捕衙門里。

  張鵬也未追尋,心中已然有了計較,藝術(shù)精湛的大夫,看來只得去尋仵作蘇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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