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小妹喜歡南山書院的人,還迷了心似的綁回來過那男子,她說自己要進城,她應(yīng)該會去找那個男子的?!卑⒓傆幸苫笤谛摹?p> “那個男子叫什么?”李忠當日是沒見到林深的面,也不知林深的名。
他這幾天總在想,自己以前應(yīng)該多問問小妹的心事,這樣就不至于擄錯了南山書院的人,只能在這里暗自下賭,鋌而走險。
阿吉被李忠問住了,他腦袋一轉(zhuǎn)就幽嘆起來:“咱們綁來的千玄門下的弟子是一概不知他同門的事情,他竟不知道還有人曾被山賊綁去過!你說,咱們寨子少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全寨子的人個個都是急得心要燒起來的樣子,同樣的事發(fā)生在書院,竟然是這樣?!?p> “是啊?!?p> 山中與城中有太多太多不同,李忠這次深入南城才發(fā)現(xiàn)。
“我現(xiàn)在知道,我們最適合在這深山中過活。”
日出而獵,日落而息,不為吃食所困,不為錢財、名利和交眷頭疼,不會暗槍算計,只知實懇地活,轟烈地死。虔念著義大于天,施過助手的人是一定會報答。但結(jié)下的仇也是一定要報回去的。
阿吉明白了些李忠的意思,他長吁一聲道:“我原先是羨慕城里人的,現(xiàn)在不了,還是我們山中最好?!?p> “不對,山中沒有那個大惡瘤子才算最好!”阿吉突然變得憤憤的。
“放心,黑風(fēng)寨是南山的出頭鳥,這次,它一定會被先找上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千玄門下曾出過皇帝,南城除匪不利,但如果千玄暗里出面,一定能呼來朝廷的官兵,到時,他們既不知人是被哪寨山匪擄去的,那定然會先想到最狂妄且勢力最大的黑風(fēng)寨。
當街擄民這種事,在眾人想來,除了黑風(fēng)寨,再無其他山寨敢做。
黑老大強耐著性子在黑風(fēng)寨待著,他這粗陋的山漢沒有文雅的事可做,打發(fā)時間對他來說是一件十足的難事。
但睡覺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
天,漸漸黑了。
齊猛和林深還有一大隊人馬隱蔽著,十來個兄弟先入了賊窩,不一會兒,黑風(fēng)寨的大門跟前的山漢都悶聲斷氣了,有備而來的總能給毫無防備的人一個迎頭痛擊。
“林公子,我們何時……”
林深立馬朝著已經(jīng)沉不住氣要攻寨的齊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后又搖手示意未到時候。
齊猛不再多問,轉(zhuǎn)頭看了眼藏匿在后面的一片官兵們,靜下心來撫了撫自己身上的鎧甲。
又過了些時候,倚著一處高地半蹲著的齊猛肘和膝都有些酸了,他使著暗力最小幅地活動了酸痛的部位,無意瞥到他旁邊的林深還是一動不動的冷靜姿態(tài)。
伍虞派的兵不少,蠻靠正面拼殺也有可能除掉黑風(fēng)寨,即便這樣,林深還是擔(dān)心有閃失,兵力折損太多的話,要收拾其他的小寨子恐怕氣力不足。
為防以后惡勢新起,南城的南山,斷不能再留匪了。
再長的一橫也湊不成一個匪字,一定要仔細謀劃,留足后勁才是。畢竟林深清楚地知道,只有把這山上的匪幫除盡,伍虞才最有可能不對千玄做什么,哪怕他到時又反悔了,至少完成條件的自己還有理由全力阻止。
“林……”全神貫注地盯了寨子不久,齊猛就發(fā)現(xiàn)了潛伏進去的自家兵在發(fā)出暗號。
林深讓齊猛早前給那先闖寨的十幾人說過,如果找到了灰衣書生便先救出來再攻寨,找不到就點燃寨中的木柴。
濃濃的煙氣在夜色中并沒有多顯眼,著起來的一星點的火光才讓煙束被人看到。
齊猛正要舉長槍,伸手朝身旁摸索卻只感覺到了冰冷的土,抬頭就看見頭頂有一點光亮,原來是林深舉了桿,槍頭映著遠處火光,在其后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殺??!”齊猛適時的一聲高喊,帶動了每個人向前沖的勢頭。
瞬間各器聚舉,銀光乍起,足聲陣陣,威吼長傳,震得山動地也搖。
黑老大才聽到失火的消息,突地又有人來報,說大隊官兵襲寨。
等他穿好衣帶好武器時,腹部受傷的二當家跌跌撞撞地跑進了他的居處。
二當家面色蒼白,氣息紊亂,左手支在門旁的木桌上,原先只顧著呼氣的他勉強咽了咽口水,對黑老大道:“官兵很多,我們根本扛不住,你快逃。”
“好,好,老二,你……”黑老大難得在危急關(guān)頭想到別人。
“我不行了,大哥,別管我了?!倍敿乙呀?jīng)沒有力氣站著了,半個身子都倚靠在了木桌上。
“我去開地邃,等著我。”
“大哥,一定要,隱蔽好……”
二當家閉眼的最后一瞬,眼中是黑老大倉皇的背影。
堇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