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賠禮道歉

　　　　要是今日來的是一個年紀(jì)大的老江湖，他們也不至于如此看不慣人，但莫悠悠她就是一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比他們年齡都小，吃過的飯走過的路還沒他們多，拿什么來做他們的教頭！

　　眾人不服氣是應(yīng)該的！

　　可是如今竟然說那個小姑娘竟然比他們燕教頭都厲害，還把他們燕教頭打得下不了床？

　　人一旦有了對比心里就總不那么舒暢，他們打心底里不愿相信這回事，但今日看莫悠悠的身手，的確不是他們這里的人能比得上的！

　　那幾個打聽消息的人一拍大腿，他們今日沒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就是因?yàn)榭闯隽四莻€小姑娘沒那么簡單！

　　莫悠悠把燕教頭打傷的事兒很快便在整個天魔教傳開了，在教里的眾人無不震驚，沒想到莫悠悠一個看起柔弱的小姑娘竟能把他們威嚴(yán)的燕教頭打傷了……補(bǔ)充一下，不是打傷，而是打得連著幾日下不了床？眾人擦一把頭上的冷汗，他們天魔教的新教頭，竟是個武林高手？

　　莫悠悠吃過飯，抓了兩顆果子往左教堂走，幾個弟子路過，齊齊愣了一瞬，隨后點(diǎn)頭哈腰沖她道：“莫教頭是去看燕教頭嗎？”

　　莫悠悠挑挑眉，他們這點(diǎn)頭哈腰的勁兒是怎么回事？

　　沒理他們繼續(xù)往前走，莫悠悠突然覺出不對勁，他們怎么知道她去看燕教頭？

　　被自己打傷后，那燕教頭覺得敗在一個小姑娘手上有些丟人，便和夜行商量，對外只說燕教頭外出辦事，瞞著教眾，如今看這架勢，莫非燕教頭傷好了？可是不對啊，自己昨日去看他時(shí)他還躺在床上下不來，怎么今日便好了？

　　疑惑地皺起眉頭，莫悠悠將兩顆果子拋來拋去，沖燕嚴(yán)的房里而去。

　　走近燕嚴(yán)的房間，房門也不關(guān)著，于是便聽見了夜行的聲音，似在安慰著什么人：“您就想開些，莫和她計(jì)較，說不定那日您恰好閃了腰，叫她鉆了空子也說不定……改日再同她比一場……”

　　莫悠悠拋著兩顆果子進(jìn)了門，房里的兩人齊齊沖她看過來。燕嚴(yán)方才還一臉痛恨恥辱的模樣，見莫悠悠進(jìn)來，立馬拉下了臉：“你又來干什么？我不稀罕你的補(bǔ)償！”

　　自把他打傷后，這小姑娘每日拎著兩顆果子過來看他，美名其曰打傷了他，心里過意不去，買些補(bǔ)品補(bǔ)償他。見過有人送補(bǔ)品送兩顆果子的嗎？！他本來想忘了這件事，誰知她每日過來，像是時(shí)時(shí)在提醒他丟人敗在一個小姑娘手上一樣！

　　莫悠悠咧開嘴掛上討好的笑：“燕教頭消消火，好歹您長我許多歲，是我出手不知輕重，您老人家就別同我計(jì)較了！您也知道我初出江湖，身無分文的，這兩顆果子還是我省吃儉用省下來的，您看我可憐，就收了吧！您若不收，我這心里日日不得安寧！”

　　莫悠悠那張臉本來就極易騙人，眉眼一皺，帶上三分可憐相，瞬時(shí)便讓人心軟了下來。燕教頭見她可憐的模樣，心中不忍，其實(shí)他沒同這丫頭生氣，年少出英雄，這丫頭年紀(jì)輕輕就有這么大本事，他也樂見，比試而已，輸了就是輸了，輸在誰手上都不丟人！只是天魔教那些崽子把他捧得高，若聽說他被打傷了，必定心里有結(jié)，自己認(rèn)為最厲害的人都輸了，他們還能敵得過誰？天魔教還有什么希望！再想不開，一個沖動去找莫悠悠理論，事情便更不好收場了！倒不如他裝幾天，等傷好了，一切也就過去了！誰能想到那幾個弟子竟會摸到他房里，被逮個正著，哪里還能瞞下去！

　　燕嚴(yán)心軟了下來，瞥了莫悠悠一眼，伸出手去接那兩顆果子，莫悠悠連忙向前一遞。燕嚴(yán)看著手里的果子，臉?biāo)矔r(shí)黑了下來，這叫什么事兒！兩顆果子就把他收買了！

　　不過想起莫悠悠說的話，燕嚴(yán)看向夜行的神色間多了些懷疑。

　　看向莫悠悠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夜行心里一咯噔。

　　果然，燕嚴(yán)開口道：“副教主，雖然我們天魔教窮了些，但以往你也沒虧待過我，我記在心里，只是您可不能因?yàn)橛朴剖莻€小姑娘便不把她放在心上，她既擔(dān)任了新的教頭，您就該一視同仁，給我少一些也沒關(guān)系，莫要虧待了她！”

　　畢竟連兩顆果子都要省吃儉用，可想而知她平日里過得是什么日子！

　　夜行忍住心里罵娘的沖動，天知道她莫悠悠前日未上任時(shí)便將教頭的福利同他一一攤開說了個明白，順帶還加了幾項(xiàng)莫名其妙的條款，什么每月多少月錢，一月幾次沐休，過年過節(jié)加多少福利，有些甚至他聽也沒聽過，迫于武力簽下了不平等的條約，但這不平等完全是他吃了虧，那丫頭可是半分虧也沒吃！這突如其來的責(zé)備叫他心里一下便不是滋味。正想同燕嚴(yán)好好說道說道，卻突然瞅見莫悠悠沖著他笑，一臉開心的模樣，他卻從中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類似于威脅……他一個天魔教堂堂副教主，居然被一個小姑娘威脅了？

　　咳了兩聲，夜行無比委屈地?fù)?dān)下了這份罪名：“我定不會虧待她的！”

　　燕嚴(yán)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自以為替莫悠悠出了一次頭，好歹不讓能她一個出門在外的小姑娘覺得在他們天魔教受了委屈！

　　夜行心里咒罵一聲，她莫悠悠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未時(shí)過半，天魔教眾早早地等在練場，一個個時(shí)不時(shí)轉(zhuǎn)頭看看練場門口，等著莫悠悠前來，這次倒是準(zhǔn)時(shí)，沒有一個遲了的。

　　眾人自覺練著靶，因上半日得莫悠悠教了，覺得自己勤加練習(xí)也能成高手，只是莫悠悠只教了一次，他們都還不得要領(lǐng)，因此一個個巴不得莫悠悠早些來。

　　但未時(shí)過了也不見莫悠悠的影，申時(shí)眼看要過半，眾人待不住，又怕貿(mào)然出了練場，被莫悠悠撞見又要挨罰，便一個個伸著脖子等著。

　　申時(shí)已過，眾人輪流去練場口觀望，卻始終不見窄巷有莫悠悠的影。

　　眾人心里等得煎熬，第一次覺得等人竟也是這么痛苦的一件事。

　　酉時(shí)過半，莫悠悠才邁著步子進(jìn)了練場，眾人齊齊看向她，莫悠悠竟從他們眼神里看見一絲哀怨。

　　“莫教頭，您來得未免有些遲了吧？”一名弟子冷冷開口。

　　莫悠悠挑挑眉頭：“遲了嗎？”

　　眾人齊齊點(diǎn)頭。

　　莫悠悠哦一聲：“遲就遲了唄?！?p>　　教眾心里咒罵一聲，我們遲了你打五十個耳光，你自己遲了，便風(fēng)輕云淡，仿佛一點(diǎn)都沒有什么所謂！

　　礙于有求于莫悠悠，又想到她打傷了燕教頭的傳言，教眾只得吞吞口水，叫自己忍耐。

　　“莫教頭，我們還練飛鏢嗎？”

　　莫悠悠點(diǎn)點(diǎn)頭：“練！”

　　眾人聞言，內(nèi)心歡喜，一個個排好站在靶場前，等著莫悠悠過來教他們。

　　莫悠悠覺得好笑，找了一個地方坐著，也不管他們。

　　那幾個腫著臉的一個個跑過來找她：“莫教頭，我們的臉已經(jīng)無礙了！”意思是我們無礙了，你快教教我們吧！

　　幾人看著她，一臉期待。

　　莫悠悠看一眼他們的臉，個個兩頰紅腫，擠到眼睛上，快要將眼睛擠成一條縫了，不過就算這樣他們還想著練靶，稱得上勤奮好學(xué)了！

　　莫悠悠咳一聲：“今日罰你們罰得有些重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那幾人連忙搖頭：“是我們失信在先，怪不得您！”

　　莫悠悠皺起眉，搖了搖頭：“再怎么說也是我罰得重了，看著你們這幅模樣，我也過意不去，不如這樣吧，我去給你們買些傷藥，你們好得快一些，我心里也舒坦一些！”

　　說著便起身向練場外走去，買傷藥這件事刻不容緩！

　　幾人心里一咯噔，連忙沖著莫悠悠招手：“莫教頭，我們沒事！”

　　“莫教頭，我們臉皮厚，很快就會好的，不用藥！”

　　“莫教頭！莫教頭！”

　　然而不顧幾人近乎哀嚎的呼喚，莫悠悠頭也不回地出了練場，幾人追出去，卻又不見了莫悠悠的影！

　　感受到背后眾人灼熱的目光，幾人抽抽嘴角，他們不是這個意思?。?p>　　莫悠悠的傷藥買回來，酉時(shí)已過了大半，眼看著眾人就該散了。

　　幾人接過莫悠悠的傷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莫悠悠看他們一眼：“省著點(diǎn)兒用?！?p>　　花了她不少銅板的！

　　幾人不明所以，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聲是。

　　看一眼天色，莫悠悠沖眾人笑一下：“既然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便早些歇息去吧！”

　　說罷便要出練場，絲毫沒有要教他們的意思。

　　幾個弟子急了：“莫教頭，明日還是辰時(shí)練？”

　　莫悠悠挑挑眉：“這個嘛……你們隨意便可，說好了我只管你們一天，你們今日已信守了承諾，明日按你們以往的來便行！”

　　眾人面面相覷：“那明日您還教我們？”

　　莫悠悠有些為難：“燕教頭的傷也養(yǎng)得差不多了，再過幾日他應(yīng)該便回來了，倒時(shí)他自會教你們！”

　　眾人急了：“您不是新的教頭嗎？不會只教一天就走了吧？”

　　莫悠悠咳一聲：“你們想讓我來教？”

　　終于把話說到了他們心坎兒上，眾人點(diǎn)頭如搗蒜。

　　誰讓莫悠悠讓他們嘗到了甜頭呢，剛一嘗到甜頭她莫悠悠就要走，可不就是存心讓他們心急嗎！

　　莫悠悠眨眨眼：“要我教也不是不可以……”

　　眾人一臉期待。

　　“你們按我的規(guī)矩來？聽我的話？”

　　眾人想到辰時(shí)的懲罰，有那么一絲猶豫，但又想到那正中靶心的飛鏢，想到日后他們天魔教的名聲，一咬牙便點(diǎn)了頭。

　　莫悠悠一想也是，都是些血?dú)夥絼偟拇罄蠣攤?，誰都想有個實(shí)實(shí)在在的本事，而不是出去借著人多勢眾唬人。

　　“既然你們答應(yīng)了，便要守信！本來今日發(fā)生的事，讓我不足以信你們。但燕教頭替你們求了情，我便再信你們一次！”

　　眾人臉色一紅，人家答應(yīng)教他們，看得還是燕教頭的面子，而不是他們！這要傳出去，他們天魔教怕是會冠上一個不守信的名聲！當(dāng)下便決定日后再不失信于人！

　　莫悠悠正要走，卻見練場里其他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是剩下的那些人。

　　“你們也一起？”

　　眾人連連點(diǎn)頭。

　　“明日辰時(shí)。”

　　莫悠悠說完便走，剩下一群內(nèi)心竊喜的教眾。

　　其實(shí)莫悠悠也沒想過事情能這么順利，畢竟自己的確是一初出江湖的小姑娘，如何能讓在江湖摸爬已久的眾弟子這么快就服氣，就同意讓她當(dāng)這個教頭。自己雖用了些手段，但也沒想有多厲害，讓教眾這么快就聽她，可是如今看來，效果似乎還不錯！

　　其實(shí)莫悠悠也沒想到，眾弟子之所以這么快就聽她，恰恰是因?yàn)樗騻死辖填^燕嚴(yán)，讓莫悠悠的形象在眾人心里神秘了起來，再加之教眾真的學(xué)到了本事，自然就痛快答應(yīng)她了！至于莫悠悠只是一個小姑娘這件事，教眾咬咬牙也就忍了，江湖上有真本事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你還不讓人家一個小姑娘當(dāng)武林高手了！

　　人家年紀(jì)輕那也是人家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