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顏良被斬作兩端,都驚呆在了原地。
華文軒定睛一看,居然是張遼。
張遼怒目而視顏良的從騎,厲聲喝道:“雁門張文遠已斬顏良,爾等速速放下兵刃,饒你不死!”
顏良從騎仍在猶豫,張遼背后的樹林中一陣騷動,陸續(xù)又有數(shù)十騎曹軍閃出,顏良從騎慌忙丟下兵刃拜伏在地。
華文軒如釋重負,趔趄著從河岸邊走到張遼馬前,張遼慌忙下馬招呼左右來接,“華將軍受累,文遠來遲了!”
華文軒微笑著看向張遼,“張將軍怎得趕過來的?”張遼笑道:“華將軍救命之恩文遠不敢忘,你引走顏良為護我等脫身,文遠感激不盡,恰好白馬劉延見顏良軍中火起,帶兵來探救得我等,文遠便索了兵馬一路追來了!”
華文軒苦笑了一下,連夜奔波再加上方才力戰(zhàn)數(shù)人,一時竟有些脫力,張遼慌忙扶住,吩咐左右,“快互送華將軍回白馬城!”
華文軒迷迷糊糊地被張遼送回白馬,早有劉延安頓好住處,沾床便倒,一覺睡到將晚時才懵懵懂懂地起來。
華文軒起身,左臂之傷早已被人纏好,他勉強床上衣服,走出屋子,來到前廳,張遼正與白馬太守劉延在地圖前比劃,見華文軒過來,忙與劉延來迎。
“華將軍怎得起身了,臂傷無礙么?”張遼一臉關(guān)心,與昨日的淡漠截然不同。
華文軒微微一笑,“不妨事,文遠將軍還是喚我文軒吧,在你面前我算哪門子將軍啊!”
“文軒太過自謙了,”張遼抓住華文軒的手,一臉的真切,“昨日文遠那般待你,你仍舍命相救,文遠慚愧?。〈蠖鞔蟮聸]齒難忘!”
華文軒用力捏了捏張遼的手,心中卻想著,昔日關(guān)羽馬快,直取顏良首級,如今卻是自己做餌,張遼趁虛而入斬了顏良,雖然物是人非,結(jié)局冥冥中竟是一樣的,果然神奇。
劉延見二人仍是惺惺相惜,尷尬地輕聲咳了一下,“二位將軍,如今顏良已死,袁軍暫時躊躇不前,但白馬彈丸之地已是無險可守,城墻千瘡百孔,城門已然洞開,還望兩位將軍拿主意,我一城百姓和數(shù)千將士何去何從?”
華文軒與張遼看向地圖,張遼指著延津說道:“如今主公固守延津,文遠以為,當引百姓退往濮陽,我等引兵去延津!”
“張將軍!”劉延打斷道:“此去延津雖近,但濮陽正被袁軍圍攻甚急,曹仁將軍疲于應(yīng)付,哪里有空接應(yīng)百姓呢?”
“但百姓行動遲緩,若是護著他們?nèi)パ咏颍粼娮汾s,我等又當如何?”張遼反問道,“你我手下只有數(shù)千孱弱士卒,顏良雖死,城外仍有萬余袁軍,劉太守莫要顧此失彼??!”
劉延默然不語,華文軒聽得兩人爭論,心中卻不斷盤算著。
這顏良得了指點仍是被斬作兩段,難道命運真的無法改變?那文丑追擊白馬退兵時亦被陣斬,又該如何實現(xiàn)呢?
張遼見華文軒沉默不語,忙問道:“文軒覺得該當如何?”
華文軒一愣,敷衍道:“都行,都行!”華文軒撇了一眼一臉茫然的張遼,解釋道:“文軒意思是各有利弊,濮陽被圍,不如先去延津,文軒與將軍斷后,軍來將擋水來土掩!”
張遼默默地點了點頭,“好,如此的話劉太守請盡快著急百姓,明日一早我等便引百姓往延津!”
劉延應(yīng)道:“好!我這就去辦!”
第二日清晨天未亮,張遼、劉延便互送著白馬百姓浩浩蕩蕩地朝著延津撤去。
華文軒領(lǐng)著數(shù)百精騎殿后,百姓拖家?guī)Э?,金銀細軟車載斗量,行步愈發(fā)緩慢,天都放亮了,還沒走出十里,華文軒提心吊膽地拖在隊伍后面,隨時準備著迎擊來犯之敵。
說來也是奇怪,一直行了數(shù)十里,并未曾有追兵,華文軒心中大奇:若是史實,當有文丑引軍來追,被曹操放財物與道旁誘殺之??!這為何并不見動靜呢?
行約一半路程,張遼自前陣急匆匆地趕來,一臉驚懼地說道:“前方哨探來報,延津方向狼煙遍地,擂鼓不斷,袁軍旌旗已到河南,料想應(yīng)是袁紹已揮軍南渡!”
華文軒大吃一驚,暗暗叫苦,這袁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怎么沒有回軍黎陽?直接強渡延津了?
華文軒急切說道:“曹丕公子危亦,袁紹勢大,若硬拼恐有不敵,你我速速帶兵去援!”
張遼點頭稱是,聚攏精銳士卒,上馬奔赴延津,僅留劉延與步卒繼續(xù)護衛(wèi)百姓。
華文軒與張遼急奔延津,遠遠地已經(jīng)看到硝煙彌漫整個渡口方向,河面上無數(shù)輕帆正載著袁軍源源不斷地奔赴南岸,南岸碼頭處已盡是袁紹旗幟,看樣子曹軍已無力阻止袁軍南渡了。
張遼與華文軒引千余輕騎避開大路,一路南向果然在延津南面十余里處,看到混戰(zhàn)在一團的曹袁兩軍。
曠野上旌旗密布交織在一起,硝煙彌漫直沖九霄青云,刀光劍影攪動血雨腥風,橫尸遍野卻無人顧及,馬蹄踩在血水中濺起紅花打在一張張猙獰的臉上,或嗔怒或哀嚎或咆哮,血肉橫飛呻吟遍地,如同修羅場一般的景象讓華文軒不禁汗毛直立,冷汗叢生。
眼看著袁軍烏壓壓地一團接一團沖入混戰(zhàn)中,曹軍的人數(shù)明顯被壓過幾倍,遠端已有曹軍大旗在緩慢后退,戰(zhàn)場上的曹軍將士也是在勉力維持了,張遼揮刀說道:“文軒,若不力戰(zhàn),恐我軍就要一敗涂地??!”
華文軒穩(wěn)了一下情緒,回頭安排道:“文遠將軍,安排一百人去樹林多折枝茬拖于馬后,就在此間往來縱橫吶喊擂鼓以助聲威,你我二人沖將進去大開殺戒!亮出你的本事來!”
張遼緊縮眉頭,冷笑道:“如此甚好!切讓文軒看看我張文遠的手段!”說罷,便轉(zhuǎn)身交代副將如華文軒所言。
百余騎拖著枝茬在土坡上往來奔走,狼煙漸起,張遼大喝一聲:“將士們!隨我殺啊!”
華文軒隨著張遼領(lǐng)著千余騎吶喊著從戰(zhàn)場一側(cè)殺入戰(zhàn)團,身后狼煙動地,殺聲震天。一時間,袁軍與曹軍皆以為曹軍援兵殺到,戰(zhàn)場形勢陡然反轉(zhuǎn)。
張遼如殺神附體,揮舞長刀往來沖殺,刀光掃過之處尸橫遍野,血光四濺,駭?shù)迷妼⑹啃捏@膽顫連連后退,袁軍本陣方向響起一陣鳴金之聲。
華文軒深知己方兵少,連忙招呼張遼見好便收。
張遼此時卻如殺紅眼了一樣,繼續(xù)拍馬舞刀追趕上前,只見袁紹陣前一員大將驅(qū)馬向前,張弓開箭,張遼座下之馬應(yīng)聲而倒。
華文軒連忙趕上前去,也不下馬,伸手一張,掌中涌出無窮吸力,落地的張遼只覺得一陣無法自控的力量將他拉扯向后,騰空而起,無奈張遼身高體重,華文軒竟無法將他抓住,跌落在馬旁。
那員袁紹大將也是一臉詫異,不敢上前追趕,張遼顧不得驚訝,連忙跳上華文軒的戰(zhàn)馬,兩人飛奔回曹軍本陣。
華文軒回頭看去,那名袁紹大將身后大旗漸出,竟是個“文”字。
華文軒心中大駭,為何文丑會在延津?
秋風挽珠簾
洋洋灑灑十幾萬字了,辛辛苦苦折騰一個多月了,為何我還是連個盟主都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