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算命先生
永樂城南門外。
“師弟,你別悶頭趕路??!倒是說說嘛,狄仲那小子找不到了,風(fēng)成與小雪又會去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李文靜輕嘟小嘴,撒嬌般地問道。
任騰停下腳步,無奈地回答:“你都問了十幾遍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些天我都昏睡不醒,怎會知道它們?nèi)ジ蓡崃??不過風(fēng)成曾說過它要去城外黑松林,或許到那里就能查明它們的行蹤了吧?!?p> “哼!風(fēng)成趁我不留神在你耳邊嘰里咕嚕的,肯定是跟你說了些什么,不告訴我就算了!”李文靜又想給任騰個“爆栗”嘗嘗,卻見他的眼光飄向遠(yuǎn)處,也好奇地順著那條道望了過去。
一陣黃色旋風(fēng)刮過,卻是風(fēng)成落在任騰面前,氣喘如牛道:“子……子軒,快……快去那……黑,黑松林!天雪……天雪她,出……出事了!”
那城門外正站著幾個做買賣之人,親眼看見一只猴子跑得比四匹馬拉的車子還快,本已嚇得不輕,又聽見這些“人話”是從這猴子嘴里冒出來的,登時驚得丟了貨擔(dān)撒腿就跑。
任騰也無暇埋怨風(fēng)成在大庭廣眾下口吐人言之過,急忙同李文靜飛也似地趕往黑松林。
永樂城外那處黑松林頗有來頭,林中間雜生長的黑竹,乃是天下最堅固的竹種之一。據(jù)傳制作丐幫的兩大常用武器——伏貓杖與打狗棒的材料,就取自這種黑竹。但因常有林中鬧鬼的傳聞,所以尋常過路之人都遠(yuǎn)離幾里外繞道而行。
此刻有位嬌媚入骨的女子,就躺倒在一叢黑竹之下,面如金紙,雙目緊閉,滿頭青絲上沾染了不少鮮血,一襲白色衣裳也落滿了紅色的泥點。
“師弟快來??!小雪在這里!”李文靜率先發(fā)現(xiàn)天雪的蹤跡,撲過去抱住天雪漸漸冰冷的身軀,眼中瞬間積滿了淚水,痛哭道:“嗚嗚……小雪,你不能死??!”
任騰看見天雪這般慘狀,心中也大為不忍,急忙運(yùn)起靈力輸入天雪體內(nèi),感覺天雪的經(jīng)脈已亂做一團(tuán),甚至連一個周天循環(huán)都不能行滿。以他的修為,竟然也找不出救治的辦法來:“看來我們只能將小雪護(hù)送到呂叔那里求他幫忙了?!?p> “求人不如求己,天助不若自助。寧從巧中取,莫往險中求。點天點地點子軒,自問自占自忙活。”幾句悠揚(yáng)的話語從遠(yuǎn)處傳來,卻是似吟似唱,半通不通。
“是誰?”任騰聽見有人報出自己的姓名,下意識扭頭一瞧,來人竟是個算命先生。
那老頭長相甚是怪異,隆鼻小眼,嘴唇歪斜,雙耳奇大,左臂過膝,右手拿著卦旗,上方書有四個大字:神鬼莫測,下方亦寫著四個大字:皆來問我。方才發(fā)聲處還很遠(yuǎn),轉(zhuǎn)眼那算命先生就到了他們眼前,拈著花白胡子、瞇起雙眼看著他們。
“咦?這老爺爺長得好奇怪??!”李文靜對此人倒是來了興趣:“老爺爺剛才說點子軒,是不是指我的師弟呢?你怎會知道他的名字?”
“我不僅要點化他,連你小李文靜,我也得一塊點化??!呵呵……”那算命先生隨手將一顆綠色丹丸遞給任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天雪:“快將這顆丹藥送她服下。”
任騰接過那顆丹藥,盯住算命先生打量了一陣,卻是久久不動手。
那算命先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將丹藥掰了一半放入口中嚼碎吞了,又伸出黑乎乎的舌頭來,證明自己確實已經(jīng)服下此藥。
任騰這才放心,迅速將剩下的半顆丹藥塞進(jìn)天雪嘴里。那丹藥像是入口即化,也沒用水,就漸漸融進(jìn)天雪喉中。
“老爺爺好厲害??!你怎么知道我叫李文靜的?難道你以前認(rèn)識我嗎?那我怎么不認(rèn)識你呢?”李文靜一臉驚訝地問道。
“別急別急,這個問題日后你們都會明白的。哦!她醒過來了!”
天雪嚶嚀一聲,睜開雙眼。任騰忙將一絲神識探入天雪的經(jīng)脈中,發(fā)現(xiàn)天雪原本凌亂不堪、絞成一片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原狀了,靈氣的運(yùn)行也漸趨平緩。那到底是什么靈丹妙藥,竟然如此神奇!
“哦!天雪你終于醒了?”李文靜高興急了,跳起來拍著手說道:“太好了!太好了!老爺爺?shù)哪穷w小丸子真靈??!”
“唧唧!唧唧!”天雪有些憤怒地叫道。
李文靜連忙譯給任騰聽:“天雪說,她記得剛才偷偷和風(fēng)成出城,在這偏僻的地方讓風(fēng)成護(hù)法,準(zhǔn)備嘗試晉級仙狐之境,不想忽然一道金光朝她面門打來,破了她的法術(shù),連風(fēng)成都沒來得及阻止,就被打中了!”
“這是金光滅神咒,屬于仙界密術(shù)的一種符箓,可以千里之外傷人于無形,倒與陰損毒辣的巫術(shù)――釘頭七箭書有幾分相似?!彼忝壬纬銮对诤谥窭锏囊黄鹕〖埛f道。
他指了指天上:“據(jù)我說知,這種神符極其罕見,只有天庭的人才可以施用。”然后順手一丟,那紙符頓時化為一道金光,向樹林深處飛去。連著幾聲悶響傳來,像是砸到了什么東西,然后再也沒了聲息。
“呀,老爺爺你不會傷到什么人了吧?”
“無妨無妨,幾只滋事的老鼠而已。”那算命先生忽然笑了起來,本就歪斜的嘴角頓時更加不堪入目:“難得我與你們有緣,就為你們算上三卦吧!只有三卦,你們可得想好了?!?p> “等等,前輩!首先謝謝您的丹丸,但是您到底是誰啊?”任騰心中雖然感激他的幫助,但又覺得此人的出現(xiàn)未免有些突兀。
“我是誰,有那么重要嗎?”那算命先生放下卦旗,笑道:“我無名無姓,根本就誰都不是。”
幾人愕然地瞪著面前這位處處透出古怪的算命先生,一時間竟忘了問卦。
“子軒啊,你的神龍訣才練到第七層,這進(jìn)境也太慢了吧!唔……李文靜的天鳳訣也只是練到第六層,太慢,太慢!”
任騰與李文靜都有些吃驚,這算命先生怎么會識得兩種神訣?這兩種神訣可是極為特殊的,全三道六界的家伙,知道有此訣的都不超過十位,可這算命先生不僅認(rèn)識,還好像蠻精通似的。
“你們可要快些,一般人我都不屑給他們算的!”算命先生提醒道:“只有三次機(jī)會?!?p> “我先來!我先來!”李文靜搶著問道:“老爺爺,我想問,以后和我親近一輩子的人,除了爹爹還有誰???”
那算命老人聽了這問題,不免發(fā)出一陣大笑:“哈哈……當(dāng)然是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了!”
“???竟然是師弟!呸――我才不要呢!”李文靜伸出可愛的小舌頭,啐了任騰一口。
“我又沒說是他,也許,這人還是我呢!哈哈……”算命先生調(diào)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