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師
“小兄弟何必得理不饒人?不過是個錢囊而已?!比迨课⑿Φ?,然后走近幾步,壓低聲音:“何況是修道之人,無須太在意這些世俗之物。”
任騰先是一愣,然后解釋道:“前輩,晚輩本無傷人之意。只是他……”
“哼!我當(dāng)是什么好人!打得過就逞英雄,打不過就做狗熊。”一旁的小乞丐叉腰做不屑狀。
“狄仲!還不退下!”那儒士走到小乞丐旁邊,伸出了右手。小乞丐只得將任騰的錢袋從*中掏了出來,恭敬地放在儒士手中。儒士輕輕搖頭,轉(zhuǎn)身對任騰拱手說道:“小兄弟,這錢囊先還你。我再替狄仲給你道歉。這事我看就這樣結(jié)了,如何?”
“自然遵從前輩意思,我先謝過前輩了!”任騰趕緊還禮道。
儒士將那錢袋遞給任騰,任騰連忙接過。儒士見任騰如此謙和,也心生好感,笑呵呵地問道:“小兄弟貴姓???小小年紀(jì)便有如此功力?!?p> “豈敢,豈敢?晚輩免貴姓張,家父愿我子孫‘舒翼軒峙’,故取名子軒。”任騰有些受寵若驚,從那儒士的道行不難看出,他極有可能已經(jīng)是位列仙班的天仙了。
“如孔雀一般張開翅膀,高高直立……好名字!令尊果然是文采出眾??!”儒士笑著說道:“在下姓呂名巖,字洞賓。先恕我冒昧,想請小兄弟到府上一聚?不知可不可以?!?p> 任騰聞言便想:反正我也要在永樂煉制須彌橐,不如就在永城里多結(jié)識幾位朋友也好。
打定主意,任騰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這……呂前輩,我還有三個同伴……”
“那自然更好,我這人喜歡熱鬧?!眳螏r微微頷首,示意無妨,然后微微側(cè)身:“請!”
呂巖與任騰剛要離去,就見狄仲急忙跑到他們面前,抽泣著跪在地上:“小子不才,求呂叔教我修道!”
“咦?狄仲啊,你母親不是還臥病在床嗎?塵緣未斷,怎么可能專心修道?”呂巖伸手輕輕摸著小乞丐的頭說道:“若是沒錢的話,就去我府上取些,怎能做這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母親已經(jīng)病故,如今我舉目無親,要錢又有何用?只是,只是家仇……”狄仲面無表情地苦笑一聲,小小年紀(jì)卻要承受喪親之痛,讓人望而生憐。
真是苦了這小子了!呂巖看見狄仲如此悲戚,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偷偷掐指一算,發(fā)現(xiàn)這位任騰乃是他命中福星,暗想: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至于今后的路,還得靠你自己走!
呂巖嘆息一聲,悄悄傳音給任騰:“前些年,狄仲全家被一伙強(qiáng)賊追殺,全府三十余口人,只有他與父母、妹妹逃出??砂肼飞纤麄兡缸佑趾土硗鈨扇俗呱ⅰ5劝捕ㄏ聛恚麄冏弑榇蠼媳闭覍て渌?,至今都沒找著。狄仲的母親又累又驚之下,生了重病,一病不起,身上帶著的細(xì)軟也都盡數(shù)花光,于是,原本一個富家少爺竟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狄仲脾氣如此古怪乖張。任騰為狄仲的經(jīng)歷所震驚,想想方才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補(bǔ)償。
“哎!狄仲,你這樣執(zhí)念太深,一心只為報仇,可是修真大忌??!教我怎么收容你?”呂巖見任騰仍不吭聲,就再添一劑猛料。
“求呂叔收我入門,刀山火海我也能挨著,做牛做馬我也會擔(dān)著!只求暫列門墻,學(xué)會一身上天入地的本事!”狄仲忽然向呂巖磕起頭來。
“狄仲,使不得使不得,你快快起來。”呂巖將手一托,那狄仲就感到一股柔和之力將自己抬起:“哎……我是絕不能收徒?。埿⌒值埽阍趺纯矗俊?p> 任騰沒反應(yīng)過來呂巖是想讓自己接下這燙手的山芋,直至呂巖再次喊道,他才醒悟:“啊?我?”
狄仲一聽,才知道任騰也是修真之人,當(dāng)下狠狠心,又向任騰跪下:“請先生原諒我剛才的無心之失!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窟@個……”任騰本想拒絕,可是聽說了狄仲的慘狀,想想剛才自己的言行確有過分之處,不禁有些內(nèi)疚地說道:“那……你就先跟著我們吧。”
他心中卻暗想:我只教他些尋常功法,想必師父一定不會責(zé)罰我吧。況且,師父他老人家不是經(jīng)常說要行善積德嗎?
狄仲一聽有戲,急忙向任騰磕了幾個響頭,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等等!我沒說收你為徒?。 比悟v連忙扶起狄仲,可狄仲已然磕了三個頭,行完拜師禮了。
“待會兒一齊去我府上再行商議吧?!眳螏r知道任騰一時接受不來,就決定先讓他緩一緩:“子軒兄弟,還是先去接你的同伴吧?!?p> 任騰便去呂氏商鋪接了李文靜等人,順道將狄仲的遭遇也跟那李文靜與兩只靈獸說了。李文靜沒有母親,聽到感傷處不禁潸然淚下,心疼得任騰只好拿自己的衣袖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淚……
眾人在呂府前會合,呂巖早已瞧出兩只靈獸的端倪,眼睛總是不經(jīng)意瞟向小雪和風(fēng)成,卻也沒有道破。
“幾位,這里就是在下的陋宅。”呂巖停下腳步,向幾人介紹道。
任騰抬眼望去,正見一扇十?dāng)?shù)尺高的朱紅鑲釘大門,上懸兩個鑲金大字――呂府。門口兩只石獅威風(fēng)凜凜地立在那里,好似活物一般。府內(nèi)家丁拉開大門,轉(zhuǎn)過照壁,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幽靜小道,兩旁是形態(tài)各異的花圃和柵欄,遠(yuǎn)處則是錯落有致的山石樹林,還有無數(shù)造型優(yōu)雅的房屋點綴其間。
想那呂府再大,也不可能比永樂城還大,這多半是呂巖用縮地術(shù)施法所成。
“怪不得呂叔家產(chǎn)如此之大,連那呂氏商鋪都是您的產(chǎn)業(yè)?!比悟v去呂氏商鋪的時候,才知道那呂氏商鋪也歸屬呂巖名下。
“過獎過獎!請隨我來吧?!眳螏r說罷,領(lǐng)著任騰等人走入那條小道。
走進(jìn)小道中,只見兩旁盡是花草樹木,怪石嶙峋,又聞百鳥爭啼,萬蟲齊鳴,確實讓人耳目一新。任騰和李文靜他們都來自山中,從小與荒野為伍,所以不太在意。狄仲卻覺得此景難得一見,一路上不停東張西望,很是好奇。
穿過鵝卵小徑,眾人就來到一片小湖邊。碧綠的湖水在日光的照射下,清晰地透出湖底來回穿梭的小魚,優(yōu)哉游哉,好不愜意。湖中心處是一個別致的八角小亭,有條彎彎曲曲的回廊連到岸邊,在蒸騰的水氣中若隱若現(xiàn)。真是:
曲徑通幽花木深,
樓臺水榭霧沉沉。
“來!四位請坐!”帶眾人沿著小湖游玩一番后,呂巖安排大家在亭中坐下,然后吩咐道:“來人??!速速準(zhǔn)備酒菜,今夜各位就在我這里留宿吧!”
“啊?前輩,我們叨擾您許久,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何必再麻煩您呢?我看,我們還是先告辭了吧!”說著,任騰站起身來,作勢要走。
呂巖臉色一板,問道:“怎么?看不起我呂某人嗎?”
“當(dāng)然不是……”任騰急忙解釋道,惹得小雪在一旁偷笑。
“師傅!我想回去取一件東西?!钡抑俸鋈徊遄斓溃骸澳菛|西也許對您有用。”
呂巖急忙站起身來朝亭外的仆人打了個手勢:“等下,我送狄仲出去吧。不好意思,呂某要先失陪一陣了?!痹瓉砀喜贾昧嗽S多法陣,若是無人接引,很容易迷失其中。
過了好一陣,才見呂巖領(lǐng)著一位侍婢沿著長廊走了回來,那侍婢手中還捧著一塊紅木圓盤,圓盤上墊著一層艷紅色的絲綢,絲綢之上則擺著一團(tuán)烏黑發(fā)亮的金絲。
呂巖解釋道:“聽說你們急需烏金絲,就當(dāng)作我這個長輩送給后輩的見面禮,算是一點心意。我想,這要做兩件刀槍不入的精絲甲已是綽綽有余了?!?p> 李文靜接過盤子,卻見一旁的風(fēng)成小爪子就要伸過來,她連忙一瞪眼,風(fēng)成立馬就停了下來,機(jī)靈地坐到旁邊啃桃子去了。
“呂大叔猜錯嘍!”李文靜笑嘻嘻地接過烏金絲,解釋道:“其實師弟是想做須彌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