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證
蕭錦顏彎唇,“也沒什么事,只是上一回貴妃娘娘相邀,顏兒卻不得不顧慮皇后的面子去了鳳儀宮,此番不是想著來給貴妃賠罪嘛?”
趙貴妃面上沒什么變化,心里卻是暗惱了起來,要真是賠罪又何須等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說白了就是故意阻攔自己來的,“那件事本宮理解,公主也不必因此事心里愧疚,皇后為后宮之首,位主中宮,公主先去拜見她本就是應該的,本宮不會放在心上的?!?p> 蕭錦顏面露喜色,“娘娘能如此想顏兒便放心了。”
兩人一瞬間陷入冷場的尷尬中,趙貴妃心里著急,蕭錦顏又故意耗著,她索性直言,“公主若是沒別的事,本宮……”
“娘娘,皇后娘娘派人送芙蓉糕來了。”門外正巧一名宮女領著思琴進來,思琴朝著趙貴妃和蕭錦顏福身,“奴婢見過貴妃娘娘,見過長公主,奴婢奉我家娘娘之命,給貴妃娘娘送芙蓉糕來,正巧公主也在此,不如一并嘗嘗?”
趙貴妃面色一瞬間猙獰,還不待她拒絕,蕭錦顏已經(jīng)笑嘻嘻地接過糕點,“正巧我想念這芙蓉糕的味道了,回去待我謝謝皇后?!?p> 思琴福了福身,沒多說一句話,徑自退下。
蕭錦顏端著芙蓉糕在桌旁落座,“娘娘真是好口福,皇后娘娘也是有心了,時不時就送糕點過來,讓顏兒好生羨慕。”
趙貴妃臉色驟然變了幾個顏色,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公主若是喜歡,便把這些都帶回朝顏宮,恰巧本宮這幾日也吃膩了,不如就做這個順水人情,借花獻佛了?”
“誒~”蕭錦顏起身拉著趙貴妃落座,“娘娘這么說就不好了,吃東西嘛一個人吃有什么意思,既然是送到娘娘這里來的,顏兒怎么能夠不經(jīng)過主人答應就私自帶走呢,索性顏兒也無事,便在這里陪娘娘一塊吃,豈不是甚好?”
趙貴妃面上各種情緒劃過,最終都趨于平靜,眼下她不能與蕭錦顏撕破了臉面,就不好趕她走,但是她總有辦法能脫身,想著,她朝青枝投去一眼,后者不動聲色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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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趙恒風的話落,大殿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之中,燕帝不說話,別的大臣也不好發(fā)表意見,等了片刻,蕭景行道,“是不是被冤枉的,自有證據(jù)能夠證明這一切?!?p> 他話音剛落,外面便響起李江的聲音,“陛下,陸少尹來了?!?p> 燕帝暮色沉沉的一雙眼緩緩抬起,半晌吐出一個字,“宣?!?p> 陸少離拖著一身傷進來的時候,大殿中又是一陣驚惶,陸靳率先失了分寸,急忙走上前焦急問,“離兒,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會受傷?”
陸少離咳了兩聲,道,“父親,孩兒沒有大礙?!?p> 燕帝沉聲問,“出了何事?”
李江見陸少離這模樣說話有些困難,便道,“回稟陛下,奴才方才奉旨去請陸少尹的時候,在永定門正好撞見幾個黑衣人欲對陸少尹不利,奴才喊了人來,這才救下了陸少尹?!?p> 燕帝面上生起怒意,“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皇城內為所欲為?!”
李江道,“唐將軍和趙統(tǒng)領已經(jīng)去追了,眼下還不知刺客的身份?!碧茖④娬墙娊y(tǒng)領唐意。
燕帝看向蕭景行,“此事交給行兒,務必將刺客的身份查個水落石出。”
“是,兒臣領命?!?p> 蕭景行應下后,燕帝似乎總算有心思要審理此事了,他看向陸少離道,“陸少尹可還撐得住?可要朕宣御醫(yī)過來先給你治傷?”
陸少離拱手道,“少離并無大礙,眼下還是審案要緊。”
燕帝點了點頭,道,“朕聽說,此案一直由你在審理?如何?可是有了充足的證據(jù)?”
陸少離道,“是,眼下此案的受害者就在殿外候著,陛下可以聽聽她的冤情?!?p> “陛下,陛下這件事是……”趙恒風著急地喊著,豈料燕帝根本不聽他說話,直接道,“宣!”
張玉一介秀才的女兒,十多年來連應天府都是頭一回去,更別說這富麗堂皇的宣和殿,她從進殿開始身子就開始發(fā)抖,腦袋垂得低低的,連眼風都不敢往周圍掃一下。
“民女張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仔細聽來,她不止身子在發(fā)抖,就連聲音都有些顫音,只是在外面的時候李江大抵交代過,見了陛下該說什么話該行什么禮,所以她就算緊張害怕,到底沒出什么大的差錯。
燕帝視線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淡聲道,“你就是此案的受害者?”
張玉身子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回陛下,正是民女。”
燕帝看向跪在另一邊的趙恒風,問張玉,“你且將當日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轉述一遍?!?p> 張玉連忙點頭,聲音顫抖但還算清亮到能保證周圍的人都聽見,即使離得遠的人聽不見也自有旁邊的人轉述,眾人聽她細細道來,面上的表情幾多變換,尤其是趙恒風,這件事聽別人說來是一回事,由當事人滿是痛恨害怕地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周圍議論之聲漸起,趙恒風臉色青青白白難看至極,還不待張玉將事情說完,便急不可耐地出聲打斷,“陛下,此女簡直是一派胡言!犬子縱然紈绔,也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分明就是此女有意誣陷,想置犬子于死地!”
“趙大人!”蕭景行語氣冰涼,“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有受害者的證詞,還有百姓們的請愿書,如此你還要替趙其銳狡辯,是要將我南燕的法度置于何地?!”
趙恒風咬牙,“太子殿下,受害者若是受人蠱惑,有意誣陷犬子,犬子豈不是就要因此遭受無妄之災?臣承認犬子平日里的行為確實囂張跋扈了些,讓百姓們心生不滿,但是萬萬沒有達到要因此葬送性命的程度,這件事根本沒有親眼目睹者為證,犬子憑白在大牢里遭受了幾日的罪,難道太子殿下還不打算放過他?!”
說這話的時候趙恒風明顯已經(jīng)帶上了情緒,上一次就因為蕭景行多管閑事,讓他的銳兒在大牢里憑白受苦,這一次依舊如此,簡直不將他趙家放在眼里!
紅塵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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