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很喧鬧,蔣丹雪和陳羽在一個偏僻的小位置坐了起來。
原本餐館里面幾個人是認識蔣丹雪的,但是現(xiàn)在忙得緊,也就沒有注意到。
“她叫肖語,是救下我的那位老兵女兒。”
沉默了很久的蔣丹雪終于開了口,語氣帶著淡淡的哀愁。
“當初給了她的錢她沒要,我父親私底下在城西這偏僻地方,再批了一塊地給她,也沒要。然后我就來找她了,我撒了一些謊以后,這個姑娘總算愿意收下錢。”
蔣丹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笑了起來。
原本迷迷糊糊舉著托盤的一個男孩,往蔣丹雪這邊看了過來,大聲吼道:
“肖語姐,薛丹大哥來找你啦!”
餐館里面的人都被嚇了一跳,一些做賊心虛的男人,在偷偷看著那個名為肖語的女子,差點沒把用來掩護的杯碗摔下。
肖語一聽男孩大喊大叫,原本想要呵責一下,但是聽到內(nèi)容以后,不由得喜出望外,然后看著自己的模樣,著急了一下急忙往餐館內(nèi)走去。
蔣丹雪有點無奈,說道:“阿溯,你怎么又這樣。”
陳羽聽到蔣丹雪應了話,有點不明所以,什么時候蔣丹雪有了一個薛丹的名字。
“哈哈,你可不知道肖語姐可常念叨你呢?!卑⑺莅杨^上的帽子拉扯了下來,往廚房內(nèi)跑了進去,“今天肖語姐肯定會很開心,我們有口福了?!?p> 一個掌勺的青年男子用力扣了鍋底,眼神有些不耐,這個小混混又過來干什么。
阿溯跑出來以后,蔣丹雪只輕輕的拿出來一個合金玩具,手掌大小,便惹得他躁動了起來。
“還是薛丹哥哥你好,肖語姐老是說這些危險,都不讓我玩,你給我她就不敢說話了,嘻嘻?!?p> 阿溯言語中的曖昧之意,聽得蔣丹雪一愣一愣的。
陳羽搖了一下頭,自己還以為蔣丹雪改樣了,沒想到還是不改風騷,居然改名騙人家女孩子。
“胡說八道什么呢,薛大哥你來了呀?!毙ふZ此時模樣已經(jīng)有了極大的改變,略施粉黛之下,更把餐館里面的不少人給驚艷到了。
肖語的步態(tài)格外柔美,頭發(fā)用發(fā)帶束起,頭插鳳翅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空靈的眼神看起來如同日光下的甘泉。
阿溯聽著肖語比平時柔軟上幾分的語氣,嘖嘖幾聲便跑開了。
“沒有,我這不是剛剛領了軍命,去護送完商隊嘛,你最近生意做得很不錯呀?!?p> 蔣丹雪見到肖語過來坐下,急忙把雕花梨木桌子上的東西收攏過來。
“你在城外可要小心,軍隊不讓你出來嗎?要不我花錢替你疏通關系?”肖語身上的淡淡蘭香逼得蔣丹雪退后一個身位,尷尬的模樣惹得肖語輕笑了起來。
陳羽默默的挪開屁股,他有點覺得自己妨礙到別人,或者是在發(fā)亮……
“哎呀,人要忠于自己的職位嘛,想我這種人,一旦做了一件事,就不會再改變注意了,堅持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品質(zhì)呀。但我也挺想在你這里忙活,可是現(xiàn)在我們物色的人都挺好的,也就不用啦?!?p> 蔣丹雪說起話來,已經(jīng)有了陳羽的幾分格調(diào),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了。
肖語眼神有些失落,往蔣丹雪這邊靠近了過來。
“薛大哥你不會覺得我現(xiàn)在惹了銅臭味,就看不起我了吧?!?p> 蔣丹雪退無可退,只能勉強說道:“沒有的事,我們先吃些東西吧,我也替你帶來了一點東西?!?p> 陳羽極為配合的把包裹遞了上去,蔣丹雪拆開之后,在里面取了一把玉簪,還有一個圓形的合金盒子。
肖語表情好奇之后,看到玉簪臉一瞬間就甜了起來,輕輕插在頭上以后,把合金盒子旋扭而開,里面是一個刻有玉漱二字的胭脂盒。
肖語臉色羞紅起來,玉漱閣的胭脂遠在霍桑,薛大哥居然有心替自己買下。
陳羽正打算出去透透氣的時候,一個濃眉橢圓臉的黑臉青年放下了兩份飯菜,特意將一份大份遞給了蔣丹雪。
陳羽看著一眼這個青年,有些驚訝。
然后青年人就依靠在廚房外的柱子邊,一臉嫌棄的看著蔣丹雪窮酸模樣。
肖語見狀,才想到自己一激動,都忘了薛大哥沒有吃飯,急忙說道:“對對,薛丹大哥才來,還沒有吃東西,快點吃些下去吧?!?p> 蔣丹雪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就夾起來一塊肉吃了下去,整個表情頓時有些癡然起來了。
這是肉塊嗎?這特么是鹽塊吧。
但是蔣丹雪身為靈師,幾天不吃飯尚可,又怎么會咽不下一塊鹽,只不過為難了味蕾而已。
看著肖語期待的表情,蔣丹雪微笑的咽了下去。
“好吃?!睕]有等肖語問,蔣丹雪先聲奪人說了出來。
肖語見狀心情也很歡喜,急忙把飯菜盤推過去?!把Υ蟾缒愣喑渣c,我就看你吃?!?p> 蔣丹雪抬頭看著那個不太熟悉的黑臉青年,笑嘻嘻的吃了起來,怕肖語疑慮,也不敢吞得快,只能慢悠悠的吃著。
黑臉青年臉上說不出的痛快,看著蔣丹雪吃著鹽塊還能微笑,內(nèi)心更加確定蔣丹雪什么軍人身份都是胡扯的,只有肖語懵懂無知才會被騙。
我就知道你這家伙是裝的,還什么通過了龍亢軍的入選儀式,這般模樣肯定是轉(zhuǎn)出來的。叫你裝,今天讓你裝個夠。
除了肉是鹽塊,米飯是半生的,菜夾著都是極辣的火椒,其他蔣丹雪倒也不怎么在意,在丹血神騎的那幾年,自己對食物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要求了。
蔣丹雪不想說出來,還是覺得現(xiàn)在餐館能這么火,這個青年廚師肯定也功不可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自己也就呆一頓飯功夫。
而且,蔣丹雪上次聽肖語說后,就覺得這個黑臉青年不是一般人,剛剛近距離接觸一下,才發(fā)現(xiàn)實力不淺。
而他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靈師,奇怪,難道這個黑臉青年沒有什么戰(zhàn)斗經(jīng)驗?
陳羽吃得倒也覺得可以,也夸了幾聲,這個時候肖語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一個人,不好意思的說道:“你是薛大哥的朋友吧,我是肖語?!?p> 陳羽默默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很多余了,繼續(xù)埋頭吃飯。
飯時差不多過去,兩人吃完,蔣丹雪見肖語佩上了玉簪,替她將簪尾的流蘇整理好。
“小語,我們有任務在身,得先走了,另外多謝那位小哥的飯菜?!?p> 黑臉青年見到蔣丹雪的手碰到肖語的頭發(fā),哼了一聲。
肖語一聽,心情難免低落了許多,薛大哥每次都是這么著急。
然后肖語起身,在柜臺拎了一個精致的大荷袋遞給蔣丹雪:“這是我做給你的平安袋,收下吧…你也要多買點酒肉給那些當官的什么…”
蔣丹雪接手有些沉甸甸的荷袋,自然知道這就是金幣,有些哭笑不得,每次肖語總是假借荷包暗送金幣,現(xiàn)在這袋子也比之前大了許多……
還怕自己受人排擠…這丫頭。
蔣丹雪應諾之后,跟著陳羽往門外走去。
陳羽笑道:“剛剛那人不簡單啊。”
蔣丹雪點了點頭:“那人是重傷在街頭,被小語收留下來的,不過沒有惡意也就隨他吧。”
兩個人走遠后,黑臉青年走上來,有些生氣看著還在門口望著的肖語:“肖大老板,我就覺得這人就是小混混,恐怕連護衛(wèi)軍都不要他,還說什么龍亢軍?!?p> 肖語搖了搖頭,正色道:“你不要再說薛大哥的壞話?!?p> 黑臉青年無奈,掉頭往廚房走去,對于肖語他是感恩戴德的,如果不是她,恐怕現(xiàn)在自己都在街頭當乞丐。
看到蔣丹雪消失在人群中,肖語才輕嘆了一口氣,哪怕薛大哥是小混混又如何。
廚房里,一個用手貼著鍋底的黑臉青年,單手就托起一個大鍋,場面極為震撼,而更加驚人的是,那鍋水在沸騰!
黑臉青年看著開始沸騰的水,苦澀一笑,這樣子在光舟呆下來也挺好的。
什么司空家少主,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