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只能不甘心的感受著,身上的恨意如同泄洪的水庫般流失掉,而體內原本已經起身的李白,又一次的坐了下去。
原本自己可以救他的,可是老人那一拐杖,就如同把自己蓄起來的恨意,擊碎了一般。
陳羽心有些撕裂,他只能一邊倒下,一邊無能為力的看著蔣丹雪在自己面前,被銀矛擊穿身體。
……
蔣丹雪看著眼前的世界不斷暗淡了下去,那些尾隨而至的弩箭,帶著的毒性開始麻痹他的神經。
這銀矛該死的雷威,把自己的結界都給擊散了,體內的銀矛還真的疼。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幻聽,蔣丹雪忽然聽到了很多熟悉的吶喊聲。
他撐著不斷厚重的眼皮開始往回看,卻看到另外的幾柄銀矛如同索命的毒蛇射了過來。
蔣丹雪有些撐不了,他不想再感受一次這種痛苦,他想倒下。
轟隆隆。
……
醒春驚雷般的聲音,在燕山每個人的耳朵旁轟鳴著,山腳下的虎,在顫抖。
如果說骨子里流淌著尊貴血液的雙頭虎怕什么,它們不會說是那些體型龐大的魔物。
而是一群馬,一群長著裂紋銀角的馬。
它們遇到過,它們第一次被那種馬掀翻的時候,還沒有什么感覺,但是到了第二次碰撞時,被那看似柔弱的馬頭撞得兩個腦袋都開始發(fā)懵。
然后那支足夠撕裂腹部的銀角頂在自己小腹上,它們開始恐懼了。
而現(xiàn)在,它們又一次聞到那股氣息,也感受到那種馬蹄轟擊地面的震顫感,它們來了。
那群怪馬,很憤怒。
……
師新維原本笑容已經燦爛起來,而楊狂天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的。
舒服,死的好爽!
師新維笑了起來,再過一會,蔣丹雪就會帶著自己的痛快去地下了,而那個楊狂天再過一陣也會下去陪你的。
虎嘯騎兵開始喧囂。
一匹獨角獸沖了出來,不少雙頭虎被掀飛,而更多是避讓這匹獨角獸。
趙錢多這輩子沒有如此憤怒過,哪怕當初第一次和將軍回鄉(xiāng),小雅罵他是強盜的時候。
他胯下的獨角獸和他心意相通,能感受到那種絕望的憤怒。
兩者的威勢疊加,讓這些雙頭虎第一次感受到膽戰(zhàn)心驚。
在蔣丹雪即將被另外幾柄銀槍貫穿身體的時候,一只偌大的拳頭砸了下來,將幾柄用堅固無比的復合金做成的銀矛,活活砸碎。
山下,極為雄偉的虎嘯騎兵,被一股白色洪流轟開一道大口子,虎嘯騎兵的陣型,如同被一桿龍槍從頭到尾貫穿了。
丹雪神騎撕開了虎嘯騎兵的陣型后,開始圍攏虎嘯騎兵,還有那個穿著襯衫渾身是血的男人旁邊。
他們很想殺人,但是將軍還有軍令。
不得殺人。
他們沒有稀罕過什么東西,但是將軍的話他們聽。
所有人都看著趙錢多擁著的男人。
蔣丹雪感受著一只手拄著自己起來,拉了開眼,看到一個血紅眼睛的男人,蔣丹雪微弱的嘶啞著聲音說道:“強盜,你怎么來了。”
趙錢多再也顧不上和蔣丹雪爭辯了,右手將龍槍砸下石板,龍槍如同陷入泥漿一樣,深深的沉了進去。
趙錢多用自己的靈力護住蔣丹雪的靈池,聲音有些喑?。?p> “末將該死,居然讓這群鼠輩,把將軍傷成這樣?!?p> 然后趙錢多看著所有充斥著殺意的丹血神騎,指了指山下的虎嘯騎兵:
“今天這群在場的渣滓,一個都別放過?!?p> 所有壓抑著情緒的丹血神騎的騎兵,將槍一揮,頓時空氣中響徹著被撕裂般的聲音。
他們沒有人說話,在場的很多人如真正的惡虎般,死盯著山下的每一騎虎嘯。
虎嘯騎兵都在恐懼,那種凝視如同深淵般將自己的驕傲吞噬。
丹血神騎的人,從來沒有表面敬重過蔣丹雪,但是每個人都明白,無論蔣丹雪想要做什么,他們都不會去絲毫猶豫。
這種積攢在心里的敬重,除了很多人是被他帶進來以外,除了很多人在新兵期被他護著以外,除了他戰(zhàn)無不勝以外。
更重要的是,他們從未見過有人,能真正的守護平民百姓的性命,能真正愛惜每一個將士的性命。
他們只認蔣丹雪一個人是將軍,也只聽蔣丹雪一個人的話。
蔣丹雪之后,再無丹血統(tǒng)帥。
山下。
“趙將軍!我勸你不要目無軍法!你我同屬光舟守衛(wèi)軍,你敢對我們動手?”
師新維腦袋有些大了,怎么這群瘋子出現(xiàn)在這里了,他聲音盡量保持著冷靜,避免場面直接失控。
楊狂天已經一屁股摔在地上了,屁股下的隨從看到丹血神騎后手軟趴了下去。
楊狂天起來準備要罵,見到這群如狼望羊的騎兵,頓時萎靡了下去,躲著身子恐怕被發(fā)現(xiàn)。
師新維看著趙錢多完全沒有理會自己,他內心有些恐懼起來了,這群瘋子真的想對他們動手了,師新維再大聲吼道:
“不如讓我們回去帶兵,你們這樣以多欺少有意思嗎?”
丹雪神騎已經散開,將虎嘯騎兵密不透風的圍攏了起來,沒有一個發(fā)出聲音,只有拽著龍槍的手在不斷顫動著。
“去你媽的!你們以多欺少的時候,怎么沒有想到這件事!”
趙錢多探了探蔣丹雪體內,發(fā)現(xiàn)整個靈池已經被毒氣籠絡,回天無力了。
趙錢多咬著牙,憤怒得整個眼珠如同要炸裂一般,如同惡魔般吼道:
“今天你們一定會死在這里,誰來都護不住你們,就算楊家人出來也一樣!我們是不是沒殺過人,你們才敢這樣?今天之后,我們會讓整個光舟市都知道,敢動我們將軍的人,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山林中的艾通玄搖了搖頭,今天蔣丹雪自己不能護,但是這群騎兵自己定要在楊老鬼面前保下來。
山上的布鞋老人,看了一下拐杖老人空蕩蕩的褲管,說道:
“遲飛啊,這孩子,可以繼承我們六兄弟的遺志啊?!?p> 拐杖老人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是啊,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有這般威信,士兵的模樣是不會說謊的。”
然后拐杖老人右手開始不斷發(fā)出金光,攏在蔣丹雪身上,老人正是光系圣靈師!
蔣丹雪依稀感受到一絲溫暖,恢復些力氣,撐著抬頭。
看見蔣丹雪要說話,趙錢多急忙低頭。
“忘了軍規(guī)嗎?怎么還是個強盜模樣?!?p> 趙錢多俯著耳朵,聽到蔣丹雪的話以后,憤然說道:
“今天這強盜我當定了?!?p> 蔣丹雪搖了搖頭,臉色已經同白紙一般:
“光舟不能沒有丹血騎?!?p> 趙錢多把頭抬起來:
“今天他們對你動手的時候,就要明白一個道理,光舟今天之后,再無丹血神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