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簽約

　　月神獨自坐在返回申海的飛機上，上飛機前剛和空約了時間，或許現(xiàn)在來講WE不是一個好選擇，但他也沒得選。

　　空掛了電話，等了這么久，除了月神其他人都沒有聯(lián)系過他，或許現(xiàn)在來講月神不失為一個好選擇，但他也沒得選。

　　空的電腦里還在回放月神的比賽錄像，這精彩的比賽讓他血液噴張，竟有種復(fù)出的沖動，關(guān)掉視頻，他看著電腦桌面上《戰(zhàn)爭》的圖標(biāo)，鼠標(biāo)就指在上面，但卻遲遲沒有打開，拿起手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好像比以往更苦，一定是茶葉放多了。

　　空看了看時間，離開了公司。

　　月神的飛機剛剛落地，時間并不晚，但他卻打了個的。

　　月神直接來到與空約好的地點，是一家咖啡廳，沒想到空早就來了。

　　「等多久了？」

　　月神畏畏縮縮地看著月神，這種店他很少來，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沒多久，來杯咖啡吧，剛下飛機，挺冷的。」

　　空拿過菜單看了起來。

　　「服務(wù)員！一杯美式！」

　　他將菜單遞給月神，看著琳瑯滿目各式各樣的咖啡，月神也不知道自己喝什么好，因為他幾乎沒喝過，繼續(xù)又翻了幾頁，他的眼睛冒出金光，這里竟還有奶茶。

　　月神點了一杯熱奶茶，但沒想?yún)s引來嫌棄的目光，早已習(xí)慣聚光燈的月神顯得有些不自然，空對他揮了揮手表示不要在意，又將服務(wù)員叫來耳邊竊竊私語半天才放他走。

　　「這次比賽打得很漂亮?。　箍战K于無法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月神決賽時漂亮的操作仍然在他腦海中回蕩。

　　「湊巧被逼出極限而已，運氣好吧?！?p>　　面對贊揚，月神還保有東方人獨特的謙遜。

　　「哈哈，怎么樣，準備好簽約了嗎？」

　　說著，空從包里拿出一大本合同。

　　「這么厚一本，我不看了，你就說什么條件吧?！?p>　　「簡單，月薪12k，獎金五五分?！?p>　　「聽起來還不錯，獎金五五分也不是不能接受?！?p>　　盡管最近月神拿了兩個冠軍，但下個版本精靈族還能不能這么強勢誰也不知道，12k的月薪對《戰(zhàn)爭》選手來講已經(jīng)算是頂薪了，這么好的條件月神自然不相信。

　　「哈哈，當(dāng)然還有其他條件，你的一切商業(yè)活動都要由戰(zhàn)隊負責(zé)，不允許私下接商業(yè)活動。」

　　空翹起二郎腿，兩手插起來放到膝蓋上，上身后傾，瞇著眼睛看月神。

　　「難怪，這還真是張賣身契?！?p>　　「這也是戰(zhàn)隊商量出來的結(jié)果，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這時候服務(wù)員將飲品端了上來，他的托盤里竟放滿了奶茶，他將其中一杯放在月神面前，又在托盤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杯美式將它放在空面前，剩下的奶茶被他分別放在每個客人的桌子上，月神還查了一下，每個桌子上大概放了十杯。

　　周圍的目光更加犀利，但空卻絲毫不在意。

　　「謝謝?！?p>　　月神低著頭輕聲說，即使是坐在對面的空也很難聽清他的聲音。

　　「小意思，我最煩這些裝逼的人，來咖啡廳喝杯咖啡就覺得自己是上流社會了?！?p>　　「怎么樣？想好了嗎？」

　　空繼續(xù)問，事實上這些條件完全是他一個人想的，他故意這樣好讓月神知難而退。

　　「這…」

　　月神咬著嘴唇，不止到底應(yīng)該怎么選擇，空看著他，等待他拒絕的時刻，《戰(zhàn)爭》若可以涅槃，那么獎金跟代言費相比簡直就是毛毛雨，以月神的流量簽個幾千萬的合同都是有可能的，空和月神都深知這一點。

　　「好，我接受了?！?p>　　空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月神竟會接受這樣的霸王條款，他本只想用這不平等條約讓月神知難而退。

　　「你不再考慮考慮？」

　　事情的發(fā)展有些出乎意料。

　　「不用了，我想好了?！?p>　　月神拿起面前的奶茶晃了幾下，空似乎也明白了原因。

　　「再看看吧，如果沒什么問題就簽字吧?！?p>　　空將合同扔到月神面前。

　　月神熟練地簽上名字，又抿了抿嘴，似乎有什么話想說。

　　「怎么了？」

　　空有些急，難道月神簽了字之后反悔了？

　　「空，我有個請求，你能讓修羅復(fù)出嗎？把他簽下來?！?p>　　「他已經(jīng)被RW簽了，和擎飛、王鷹一個戰(zhàn)隊，據(jù)說三蛋的合同到期后也會加入RW?！?p>　　說起這件事，空也很難過，他曾第一時間找到修羅，但卻被拒絕了，更令他難過的是修羅竟然放棄WE而選擇了RW，這塊金字招牌早已失去往日的榮光。

　　「RW和NB，呵呵，真是“銀河戰(zhàn)艦”啊?！?p>　　月神附和了一句，原來他們早已簽了戰(zhàn)隊，只有自己還被蒙在鼓里，但當(dāng)聽到修羅已經(jīng)簽約時，他感覺心里有一顆大石頭終于放下了。

　　「是啊，6S他們兩家占了五個?！?p>　　難得看到空這一臉愁容，也只怪他行動太晚。

　　「走著瞧吧，6S終歸只是6S，而我是“第五種族”?！?p>　　月神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這么自信的話了，就連空都用很詫異的眼神看著他，“第五種族”——超脫《戰(zhàn)爭》四種族之外，這是粉絲們送給月神的綽號，十幾年前，他也曾這樣自信過，從他的眼睛里，空好像看到了光芒和希望，也許簽下月神并不是一件壞事。

　　「但也不能只有你一個人啊。」

　　空愁眉不展，現(xiàn)在WE只簽了月神一人，連團體賽都打不了，實力強的選手都被其他戰(zhàn)隊搶先了。

　　「elite怎么樣？」

　　月神未加思索脫口而出。

　　「elite？誰？」

　　空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難道和修羅一樣，又是什么天才少年不成。

　　「就是“一帶一路”杯我決賽的對手。」

　　「噢，我想起來了，他的水平可以啊，看起來不在冰王之下，你能聯(lián)系到他嗎？」

　　空的眼睛里閃著金光，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稀世珍寶一樣。

　　「難，他現(xiàn)在在佛心的戰(zhàn)隊，如果你能找到他，我覺得他會來的。」

　　「怎么說？」

　　「在和他的比賽里，我感覺不到快樂，一切都是循規(guī)蹈矩按照計劃一步步來，他只是把教練說的話做了，就像一個車間工人，只要按照領(lǐng)導(dǎo)說的做就行了?！?p>　　「好吧，那我還是趕緊調(diào)查一下吧?！?p>　　說罷，空就起身要走。

　　「這就走了？」

　　「你看我像不像一位解救失足少年的英雄?！?p>　　空回過頭，對著月神挑了挑眉毛。

　　「不聽你扯，我也要回家睡覺了?！?p>　　月神上了回家的地鐵，這才是他熟悉的交通方式，地鐵里肩膀靠著肩膀，沒有一點空隙，擠得喘不過來氣。

　　終于到家了，月神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小洛正坐在客廳，像是專門等他回來似的。

　　「還沒睡？」

　　「嗯，等你。」

　　小洛似乎不太高興。

　　「怎么了？」

　　平時這個時間她已經(jīng)和孩子一起睡了。

　　「獎金呢？」

　　「噢，嗨~被我捐了?！?p>　　「張載豪！那么多錢，說捐就捐了，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小洛怒氣沖沖地喊著，絲毫沒在意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

　　「我…」

　　月神當(dāng)時也只是一時沖動，但畢竟做的也不是壞事，也就沒放在心上。

　　「你做事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家，考慮一下我，考慮一下孩子，考慮一下未來?！?p>　　小洛說著，好像就要哭出來了。

　　「行了！」

　　月神本來就很累，回到家還要聽她一肚子抱怨，有些不耐煩了，走進臥室直接把門反鎖起來，隱約還可以聽見客廳的聲音，是小洛的哭聲，月神有些心疼，但仍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盡管已經(jīng)累得睜不開眼睛，但還是睡不著，回想起戀愛時那份青澀，現(xiàn)在卻感覺有些苦澀。那時的他不可一世，而她只不過是茫茫粉絲中的一位而已；他在臺上呼風(fēng)喚雨，而她只能在臺下吶喊加油而已?？雌饋硭麄兊慕患矁H僅于此，無非是粉絲和偶像而已。

　　「我喜歡你！」

　　小洛那甜美的聲音至今還回蕩在月神的腦海中，那是他們兩人第一次交流，他竟被這小姑娘的勇氣折服，女生對男生表白，這在當(dāng)時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月神看著昏暗的天花板，眼角滲出淚水，冰涼的感覺侵襲臉頰，睡意漸漸涌上心頭，朦朧中，好像有一雙手將他擁入臂彎，背后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他艱難地把身子轉(zhuǎn)過來，看到小洛羞澀的臉就像他們初識時的樣子，他伸出手撫摸著這張他深愛的面容，微笑著，看著，低下頭，親吻她的雙唇，他這才想起，因為自己晝夜顛倒的生活，他們已經(jīng)許久都沒有同床了。

　　「我喜歡你?！?p>　　小洛輕輕的聲音宛若記憶中一縷微光，溫柔。

　　「嗯，我也愛你?！?p>　　這還是月神第一次回應(yīng)，一句充滿歉意的回應(yīng)，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自己哪里錯了，月神將小洛摟在懷里，小洛緊緊摟著他的腰，兩個人就這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