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小女人嬌羞糯軟的身體撞個滿懷,酒后微紅的小臉還在男人胸膛處蹭了蹭。
許是感覺到了男人的僵硬身體,魏薇才稍稍拉開了與男人的距離,抬起微醉的墨瞳看清了男人目視前方的表情,天真沒有一絲心機的魏薇并未察覺出那雙深邃瞳孔里的驚訝和無措。
伴隨著甜美的聲音,詭異般的安靜才被打破,“這就是我的代駕,當然也是男朋友,Stephen,李梓峰。Stephen,這位是我表哥魏涵,這位是南嘉,就是最近很火的美女藝術家?!?p> 可能是怕李梓峰不記得,魏薇還好心的提示著,“就是你辦公室那本雜志上專訪的南嘉!這位是她的合伙人,曲偉偉!”
魏涵對于表妹的這位男朋友有所耳聞。別人口中的李梓峰沉穩(wěn)內斂,不到三十就事業(yè)有成,想要在外貿領域拔得頭籌的野心之大,在圈里幾乎人盡皆知。如今算是見到本人了,同為男人的魏涵卻覺得傳言有夸大之嫌。
混跡職場多年的行事作風,使得初次見面的兩人,禮儀性的點頭握手。
短暫的禮貌寒暄之后,李梓峰的驚訝表情已經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立體硬朗的臉上洋溢著的程式化笑容。
他沖秦晴和阿偉點點頭,依舊是禮儀性的口吻,“南嘉,曲偉偉,好久不見!”
那種稱呼的語氣像是在跟一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應酬,又像是在跟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寒暄,更像是在跟一個不想搭理卻又不得不搭理的人說話,唯獨不是跟他的愛人說話。
秦晴可憐的想著哪怕是曾經的愛人也好啊??善?,他剛才叫的是南嘉,而不是秦晴!他想掩飾什么,不想讓他的小女朋友多心?又或者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他生命中存在過?秦晴不愿意想這些,強迫自己將全部理智催眠。
一陣寒風吹過,秦晴好不容易才調整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好久不見,梓峰!”
聽到李梓峰的話,又看看秦晴的表情,魏薇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們認識??!”
“高中同學!”
似乎是怕真相被人揭穿,李梓峰搶先一步說了出來,那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沉不住氣。
“你今天怎么……”
“薇薇累了,我們先走了!”
還沒等秦晴把話說完,李梓峰就借著魏薇打哈欠的動作拉著懷中的人上了車,汽車低沉的轟鳴聲像只猛獸從她身邊呼嘯而去,隨汽車一起消失的,還有空氣中蕩漾的那個甜美聲音,“拜~拜~”
看著絕塵而去的鮮紅尾燈,秦晴的嘴角依舊保持著剛才的笑容。
寒風凜冽中佇立許久,秦晴竟發(fā)覺自己的存在成了別人極力回避的麻煩。多年的堅持就像這頭頂上空的天,灰蒙蒙壓的人喘不上氣來。
阿偉和魏涵立在原地,各懷心事,目光卻不約而同的投向了那個即便處在桔色燈光下卻依然寂寥的背影。
秦晴抿了抿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往路邊走去。
分明是在繁華喧囂的現代文明之中,她卻猶如被人拋棄在杳無人煙的原始森林里,眼前跳躍的燈光悄然化成獵人手中的火把,急切而狂躁的閃耀著,而自己就是那只被獵人追捕的小鹿,身處泥濘沼澤之中苦苦掙扎著。每一次克服淤泥牽絆的抬腳,伴隨而來的都是更深沉的踩進無處著力的泥濘,那種舉步維艱又極不踏實的感覺,讓秦晴將整個人縮進大衣里。
秦晴固執(zhí)的站在路邊攔著出租車,微蜷縮的背部籠罩在廣告牌的陰影之下,可就算不看她,阿偉依然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兩年的大學同窗,兩年的共同創(chuàng)業(yè),一共四年的時光,阿偉已經成為她至親的人,而她此時此刻的心情,阿偉再了解不過了。
哪怕一秒鐘都不想讓她再獨自承受這份寂寥,阿偉快步向前從背后擁抱住秦晴。
熟悉的香水味隨著凜冽的風蔓延到秦晴的鼻息中,也許是一向被她詬病的刺鼻香味,也許是別的什么,最終一股股熱淚涌了出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懷抱,即便不回頭,秦晴都知道是誰。
在那個每當她不堪一擊的時候總能及時出現的溫暖懷抱里,秦晴心中緊繃的弦一剎那徹底斷了。
卸掉偽裝的堅硬外殼,露出嬌弱的本質,她開始肆無忌憚的抽泣,隱忍的哭泣聲讓人為之動容。不斷從深邃墨瞳里涌出的液體在桔色路燈下閃著光,一路向下墜去,在粉身碎骨之前劃過一道道閃爍的銀河。
兩個人抱著,哭著,直到很久,那個抽泣的身體歸于平靜,落在地上的淚花結出了炫目的冰花。
在這寒冷的室外環(huán)境下久立,即使喝醉也早已清醒,更何況只喝了兩杯的魏涵。
他不清楚面前的兩個女人為何突然這樣,但他總得做點什么吧。他抬手看了看時間,已接近凌晨三點了,干脆去停車場把汽車開了過來。他不催她們,只是將車停在離她們幾米遠的位置默默等待。
好在女人們不一會兒就宣泄完了情緒。
兩人上車,魏涵貼心的將暖風打來。一路上,魏涵一句話沒說只專心的開車,他只是偶爾通過后視鏡看著那個莫名悲傷的女人,可即便疑惑萬千,此時此刻也不是開口詢問的好時機,畢竟就目前而言他與秦晴只是停留在工作伙伴,朋友,還遠遠談不上。
從上了車就一言不發(fā)的秦晴坐在后排座位上,像是被剔了骨頭,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寄托給了座椅。被凌亂發(fā)絲遮擋的前額抵在車窗玻璃上,空洞的眼神里反射出的是那些快速倒退的街景。
五光十色的燈光穿過深灰色的玻璃膜投射進來,落在秦晴的臉上,忽明忽暗的變化著,給她染上了一層病態(tài)的嬌媚。然而饒是如此變化的環(huán)境都無法喚醒那雙墨瞳哪怕一絲靈動。
再一次忍不住看了看秦晴,魏涵的神情變得焦灼苦澀,郁結的眉頭直到將兩個人送到公寓樓下都沒有舒展。
下了車,秦晴禮貌的跟魏涵點了點頭算是道謝,感謝他把自己和阿偉送回了家,更感謝他一路上忍下的發(fā)問。
目視著魏涵的汽車尾燈消失在視線盡頭,阿偉才同秦晴一起走進公寓。早已被凍僵的兩人在一進門的一剎那,被溫暖的空氣環(huán)繞,終于讓無處安放的心有了棲息之所。
秦晴并不想在這么溫暖的地方停留,不開燈就徑直走到了陽臺,剎那開啟的陽臺門讓一股股刺骨寒風灌了進來,片刻的溫暖蕩然無存。
身后漸漸靠近的腳步聲終于喚醒了秦晴那沉默許久的聲音,可一開口卻是沙啞撕裂,“為什么?我已經很努力的按他的要求改變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可他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你怎么這么傻??!誰會在原地等你五年呢?”
“誰會在原地等我五年呢?!”
灌進陽臺的寒風打著旋,像一把把無形的刀,硬生生割在秦晴的臉上,眼睛里滿是絕望,腫脹的眼瞼已經干涸的沒有一滴淚水,取而代之的是比這寒風還要刺骨的笑容,可那種笑卻絲毫達不到眼底。
“可我就他媽的這么傻,傻到把他說的每一句話當成真理,傻到以為改變自己,他就能再和我在一起,傻到,我竟然堅持了五年!”
一直懂得如何安慰她的阿偉,面對此時的她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讓自己與她靠的近些,抬手在她后背不斷安撫著,想讓她暖和點,也想以此來告訴她還有她在。
從后背不斷傳來的溫度讓秦晴微抬了抬頭,像個牽線木偶,木訥的從大衣口袋里摸出耳機,緩慢的帶上,在手機里點了幾下。
耳機里傳出的聲音被絞散在寒風中,聽不出什么旋律,可阿偉知道這是她早在JDZ時就養(yǎng)成的習慣,每次瀕臨絕望亦或是沉靜思考時都會塞著耳機聽聽音樂。
阿偉不想打擾她此刻的沉默,有些事旁人如何勸導都不及自己想明白,她只希望借這件事讓她從此放下一切,她將手落到她的肩頭,微微的緊了緊力道,轉身離開了。
瓦屋作
其實這章沒啥想說的,但是之前立了flag,咱不能啪啪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