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四人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到達甜水城外。兩匹劣馬中一只頗了腿,破舊的馬車比來的路上還過分,壞了四次,氣得他們幾人對鄭韻軒破口大罵,幾次想把馬車給扔了,只不過一想到走路的狼狽,還是忍下了。
甜水城外南疆士兵把甜水城圍了個水泄不通,有士兵正在按照每天的慣例罵陣,然而對方也照例罵聲回擊,但死守城門,堅決不出城迎戰(zhàn)。
罵到高潮處,雙方氣勢達到頂點,一方開始攻城,另一方開始守城。
甜水城內,離城門不遠的一個簡樸的院落內,分外安靜,安靜得能聽到城門樓兩軍對壘的聲音。鄭韻軒輕輕打開侍衛(wèi)遞上來的密信,突然臉色大變,他迅速用手蓋住紙條,抬頭看向侍衛(wèi):“這封信有沒有人提前看過?”
那凌厲、嚴肅的目光是侍衛(wèi)從未見過的,他哆嗦了一下:“沒,沒人看過?!?p> “那就好。”鄭韻軒臉色緩和下來,“吩咐下去,城破,全部死。城在,以后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戰(zhàn)死,家人得雙倍補償?!?p> “是!”侍衛(wèi)松了口氣,小心翼翼,“雖然城內有錢有糧,但人數和南疆差得太多,援兵什么時候到?”
“慢慢等著,一定會到?!编嶍嵻幟鏌o表情,看著侍衛(wèi)退了個干干凈凈,才嘆了口氣。皇帝失蹤了,真源國的未來都堪憂,一個甜水城又有誰肯來救援,不過是撐一天是一天吧。幸好甜水城被圍,普通人和外界失去了聯系,很多人都不知真相,不然,人心很難控制,人心一失,甜水城必破。
桑葉、鳳鳴、海路和汲玉恒四人悄悄爬上一土山丘,密切注視著兩方的戰(zhàn)局。
南疆的戰(zhàn)斗力顯然比真源國的要兇猛,甜水城兵力雖弱,但居高臨下,很有地理優(yōu)勢,南疆的軍隊再次久攻不下。
四人所在的小土丘雖然高度夠,但距離甜水城有些遠,所以被雙方放棄。
“怎么樣?有把握嗎?”桑葉問道。
鳳鳴用望遠鏡瞧了又瞧,搖了搖頭,放下手中那把特殊的弓箭:“太遠了。”
“試一把,能打中,就等于救了一城百姓,不中,是他們的命。”桑葉無奈道。用一個將軍的性命,換一城百姓的性命,不管怎樣都值得。
鳳鳴點頭,箭頭瞄準跨在戰(zhàn)馬上的將軍,猛然用力,弓如滿月,射出,動作如行云流水,箭破風而出。
一箭射出,他們迅速撤離到安全區(qū)域。他們不想幫任何一個國家打仗,但事關一城的生命,他們還是做了他們認為應該做的。
寧靜的小院再次被打破,一將領匆匆而進,腳步急而重,走到門前,伸手欲敲門,卻又猶豫起來。甜水城被圍七天七夜,將軍也七天七夜沒有睡好覺了,人們都說鄭將軍就是個紈绔,可哪里看到過將軍的辛苦。
想到敵方出現的異常,他還是敲了敲門。
“進來!”
“將軍,敵軍突然大亂,敵軍將領好像受傷了。”小將領推門而進,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好像準備著隨時離開。
“好像?”鄭韻軒凝眉。
“因為我們的人確確實實看到孟大牛受傷,從馬上摔下來,但……那射程超出了咱們能達到的范圍。”
“有這等事?”鄭韻軒眉頭擰著,披衣下床,“走,去看看。”
這幾天的常規(guī)攻城,他已經習慣了,只有在夜里士兵最容易麻痹的時候,他才親自上陣監(jiān)督。
雙方果然已經停戰(zhàn),鄭韻軒站在城墻上,眼睛遠遠地掃射著敵軍帳篷方向,大部分士兵都已進了帳篷,外面的也已經沒有了慌亂,反而是井然有序。
難道是孟大牛使詐?故意讓人看到他受傷?不對,若是假受傷,此時敵軍應該故意大亂才是。
可若是真受傷,也不太可能。那么遠的距離,最強大的弓箭也射不到。
難道是援軍來到?也不對,若是援軍到來,此時敵軍將領受傷,正是發(fā)起沖鋒的時候,不會如此這般。再說,真是援軍到來,也不可能有誰你能一箭射中大軍中的將領。
“不要松懈,繼續(xù)守著?!弊笏加蚁胍蚕氩怀鲈虻泥嶍嵻幹坏萌绱朔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