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落突然坐了起來,茫然四顧,屋內(nèi)一片漆黑。伸手開亮燈,屋內(nèi)一片雪亮。她的眼睛還在流淚,坐在那里想了好一會,原來是做夢。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兩分鐘分鐘,也許五分鐘。
仿佛茫茫無邊的宇宙,沒有方向,沒有深度。
思前想后,記憶慢慢恢復,原來自己在房間里睡著了。并且做了十分真實的夢。
只是那種感傷的情緒,怎么也不能一下抽空。
聽到門口的響動,她緩緩回頭。怔怔看著被推開的門,看著燈光下越走越近的男人。他在柔和的光線里,凝望著她。眼眸深邃漆黑,好像盛滿許多夜空中的星星。
“醒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醇厚深情,好像大提琴一樣在彈撥她的心弦。不知為什么,她伸出手,一下?lián)溥M他的懷里。
他一下接住她,擁在懷里,輕聲地問,“怎么了?”
她不說話,只是把重新流出的眼淚,抹在他的肩上。
他輕笑出聲,“多大了,還撒嬌!”他的聲音里,滿是寵溺。他應該是愛她的,也許他的愛,還不能夠與整個世界為敵。她這樣想著,貼近他的肩,咬了一口。
他渾然不覺,任憑她在他身上發(fā)泄!過了一會,她終于松開。
他拉開一點距離,對著她耳語道,“乖,下邊的人,都在等你!”
韓雪落聞言,離開他的懷抱。乖乖地坐在床邊,頑皮的望著他,伸出兩只白皙的小腳,可愛的腳趾頭,在上下?lián)u頭。
宮賀眸色暗凝,頓了一下,走過去,輕輕地抓住她的腳,給她穿鞋。他的手指不那么粗糲,也不那么堅硬,卻能男人的力度,扣住她此刻,全部的感覺。
她有點怕癢,想退回去。但他沒有松手,只是專注地將她的柔荑放進去。
她的腳,很柔軟很細膩。
韓雪落勾住他的肩,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穿好鞋子,然后他站起來,將抱她下來。韓雪落看著眼前英俊而溫柔的他,心中突然如萬馬奔騰,夢中的情景不斷再現(xiàn)。
她,輕吁了一口氣。
宮賀拉著她到洗手間里,調(diào)了水溫,接了半盆水給她,洗手,洗臉,那樣溫柔,深情。好像幾年前,他生病時,她照顧他一樣。
兩個人好像都憶起了什么,互相凝望著,什么也不說。
這一生,她也許再也不會像這樣愛一個人了。純粹,依戀,滿滿的信任。只要他在的地方,她就安心。哪怕傾其所有,她也心甘。
不計較今生來世,不計較他的才華,城府,他的那顆尚有世俗的心。無論他的出類拔萃,傲嬌疏冷,無論他在關鍵時刻,權衡利弊。
她眷戀的是他的無限寵溺,無限深情……
也許從此以后,再也不能像這樣,死心塌地,全部身心的愛一個人了。那被世俗浸染愛情,多了份戒備,繁雜,小心翼翼。
在如此短暫的一生中,他給予她的愛情,將無法替代,無法更改。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別人。也許多年以后,還不能釋懷,還會痛徹心扉。
只是她已經(jīng)拼盡全力,如果不能有善果,她也不能怎樣!
就像多年前,遠走他鄉(xiāng)的小姑,被那么純凈的愛情灼傷,好多年后,提起此事,還會淚流滿面。
她需要理性,在不能順遂的時空里,她只能順著生活的原路返回。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zhí)著,也許會動搖,會讓她迷茫。她還愿意相信相繼而來的人世。相信愛情不能逆轉的魔力。
她曾經(jīng)想過,這一生,離開他之后,再也不會有滿心歡喜的幸福了。
這么純美的愛情,一生只有一次。
兩個人下樓的時候,桌子上的飯菜都已擺好了。徐也看著自家總裁,牽著他的女人下樓,已習以為常。只是到這個時候,還難分難舍,好像不太像宮賀的做風。
倒是楊素素第一次,看到兩個人如此親密,臉色有點不太自然。阿成在一旁,默默地伸過手,緊握一下,她的另一只手,她回過頭去,溫柔地一笑。
見到楊素素,韓雪落還是有點不自然,她極力掩飾著。對于這樣的一個女人,她不想計較。何況她曾經(jīng)為她輸過幾次血,她不但不知感恩,還對她充滿敵意。她實在想不通,一個人,怎么能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