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韓雪落沒有聽出是誰,又問了一句,“你打錯了吧?”
“是我,霍寒!”
“霍先生,你,有什么事?”韓雪落很驚訝,兩個人從未有過交集,記憶中好像沒說過話?!澳阍趺从形译娫??”想想還是問,他打電話的目的。
“有一件事麻煩韓小姐!”韓雪落覺得霍寒沉吟了很久。
“楊素素小姐回國了,你是知道的,她今天受傷了,流了很多血,現(xiàn)在情況不太好。我知道宮賀的助手徐也承諾過,以后不再麻煩你,但現(xiàn)在情況危急,血庫的血又用完了?!?p> “……”韓雪落沒有說話。
“我知道韓小姐不會見死不救的,就算我們兄弟欠你的!老大他也不好意思開口。當(dāng)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們也能理解!”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韓雪落如果不答應(yīng),那就叫見死不救,何況還欠宮賀一份人情呢,這一次,答應(yīng)了,就算兩清了。這以后,她也想清楚了,不能住在宮家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和宮賀之間,還是有點別扭。發(fā)生的事,總不能當(dāng)沒發(fā)生。
“好,在哪里?”
韓雪落到醫(yī)院輸了600毫升血之后,感到非常疲憊。坐在那里臉色有點蒼白。一天經(jīng)歷的事情好像太多了。宮賀站在暗影里,發(fā)現(xiàn)那個讓自己產(chǎn)生朦朧情愫的女子,那么虛弱,還在強(qiáng)顏歡笑。
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子,不是一個可以淺嘗而止的人。那晚的一時情難自禁,到現(xiàn)在還十分模糊,林依純離開后,他也想過從新開始。但絕沒有想過,有一天要找一個如此平凡的女孩子。
徐也一臉愧疚地站在那里。
“韓小姐,你覺得怎么樣?如果不舒服,明天才回去!”
韓雪落強(qiáng)打精神,笑了一下,“沒事,就是今天下飛機(jī),到現(xiàn)在還沒有休息過來!”
“韓小姐,我送你吧!老大很過意不去!現(xiàn)在素素小姐還沒脫離危險!他讓我傳達(dá)他的謝意!”
“沒什么的!宮總也幫過我!”
“霍總,你忙你!讓徐特助送我吧!我沒事的,回去休息一會就好!”
樹葉開始落了,路邊的懸鈴木已經(jīng)被香樟樹和銀杏樹所取代。高大的國槐,偶爾閃現(xiàn)出來,露出滄桑之色。韓雪落坐在車子里,臉色偶爾被路過的車燈所照亮。
她覺得自己多像一閃即逝的燈,偶爾亮一下,然后又消失。對于宮家,她是微不足道的。也許自己不過是宮老太太一時心血來潮,要來的一個玩具。雖然這樣說,不公平。除此之外,她看不出自己存在的意義。她除了空閑時陪著宮老太太種種花,寫寫字,好像也沒有做什么。
她實在不明白,宮老太太那么依賴自己,哪怕早出晚歸,她老人家也愿意。兩年相處,不是沒有感情,只是這種感情是猶豫的,矛盾的。
還有幾個月就到了兩年之約了。最近一段時間,她可以先找房子,然后再找一份兼職。
一連一個星期,韓雪落都在忙著公司的事情。有時要加班到很晚。宮老夫人對她的早出晚歸也很能理解,年輕人能吃苦,這是好事。
至于宮賀說,這一段時間,在美國,談業(yè)務(wù),她也很放心。
只是這么久,宮齊都沒有回來,她感到很不安。
肖曉曉的婚禮還沒有舉行,那是因為某人還沒有想好。燕南星也由著她。
“韓雪落,你天天忙什么呢?約你出來也不出來??鞇炈懒耍 毙詴缘恼Z音。韓雪落躺在床上,點了一下,真多。她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也許真的太忙了,她又參加了一個設(shè)計大賽。忙了將近半個月,才把作品寄出去。她想看看自己的實力。韓雪落終于和兩個女孩、兩個男孩合租一套房子,一人一間,其他都是公共的。這樣也好。至少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只是房子的結(jié)構(gòu)很奇怪,看來房主買房子的時候,就沒打算自己住。
一間一間地隔開。中間是走道。韓雪落去的晚了,所以住在西北角的那間。條件是差一點。一個月一千二還能接受。網(wǎng)線也是現(xiàn)成的,水電也是公攤。
在這里最大的好處,就是離公司比碧云山莊近多了。自己每次晚了打的回去,也不少花錢。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開口。
“奶奶,我最近有點忙,晚了,我就不回來了!到時候,給您打電話。您一定要吃好,睡好喲!”周末的時候,韓雪落又回到碧云山莊。
依然很開心,李嬸,李叔從老家回來了。
李叔年近六十,身手了得。韓雪落偶然在后花園,發(fā)現(xiàn)李叔竟然舉起兩百多斤的東西不費力。她當(dāng)時很驚訝。難怪宮賀很放心讓李嬸,李叔住在這里陪著宮老夫人。
“雪落,你最近是不是很不開心呀?”阿朱一邊疊衣服,一邊問。
韓雪落趕緊起身,把門關(guān)上。
“呵,你怎么這么問呢?為什么不開心?”
“你知道!”
韓雪落大笑,“人小鬼大!”
“我不小了,都十九了。我也是初三畢業(yè)才出來打工的。如果不是兩個雙胞胎弟弟,我也能上高中,上大學(xué)的。媽媽說,上高中,要花很多錢,實在供不起。我也知道,我們同學(xué)的姐姐,讀高一的時候,一個月就得一千元。是有點多。只有我爸一個在外面打工,媽媽在家看著我們姐弟三人,都得花錢。”
韓雪落第一次聽阿朱說家里的事。
“現(xiàn)在你可以上夜校,上輔導(dǎo)班,學(xué)一點技能還是好的!實在不行,也可以自學(xué),拿一個專科文憑。”
“那你最近怎么那么難過呢?”韓雪落開玩笑地說,因為阿朱比以前更沉默了。
“沒有呀,只是聽媽媽說,爸爸最近在外面有情況,已經(jīng)兩個月不打錢了。兩個弟弟都在私立學(xué)校讀初一?!?p> “你的錢夠用嗎?你要需要,我還有點,就是不多?!?p> “不要,不要!我是擔(dān)心爸爸在外面有小三,我媽媽可愛我爸爸了!”
“你可以給你爸爸打電話,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你媽媽爸爸都不容易!”
“我知道!”
“雪落姐,我看宮賀少爺,對你還是有意思的。你不要逃避。有幾次,你不在,宮賀少爺顯得很失落!”
“你小屁孩,懂什么呀!”
“我不小了,我十三歲的時候,就收到一個男孩子的情書了!”阿朱滿臉通紅,在辯解。
“那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像我們這樣出生的女孩子,有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喜歡,就珍惜吧!”
韓雪落笑出聲,然后看著阿朱,又忍住笑,“還過幾年,你就明白了!還是要謝謝你!”
阿朱離開韓雪落房間的時候,她又叫住了阿朱,“以后,一段時間,我比較忙,你就多陪陪奶奶,沒事的時候,可以求奶奶教你寫字。你自己也考慮一下,選一個專業(yè),參加自學(xué)考試?!?p> 韓雪落剛剛躺下,手機(jī)突然亮起來,一看上面的名字,“宮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