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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雨我遇見你

073.緊張

十一月的雨我遇見你 大場寺知鹿 2213 2019-02-10 07:00:00

  該來的始終要來,裴夏怡終于被安排到了和李凱皓,以及黃韻文的對手戲環(huán)節(jié)。

  在片場拍戲的演員們,并不是按照劇本節(jié)奏順場拍攝的,而是為了最大程度的控制預算跳拍。

  比如發(fā)生在一個場景里的戲會排在一起集中拍攝,這樣轉場路上的時間全都能節(jié)省下來。

  畢竟要是每到一處地方,光是拿出器材,拍完再收起器材,這些瑣碎的事,都足夠耗掉一大筆成本了。

  雖然演員每場要拍的戲劇本已經(jīng)寫了,而且碰上孔士森這樣靠譜的導演和團隊,就算前期揣摩人物不太對,他們也會在現(xiàn)場幫助糾正。可要克服扮演角色前后狀態(tài)會有變化這種問題,還是要演員自己來解決。

  今天裴夏怡的任務是三段戲,她需要完成花御行前前后后找蘿花的三次。明明每一次心態(tài)和狀態(tài)都不同,但還是要集中在一起拍掉。

  第一次是花御行跟蹤小王爺,才發(fā)現(xiàn)有蘿花這號人的存在,本想偷摸打聽消息,卻被蘿花發(fā)現(xiàn)并警告了。

  第二次是發(fā)現(xiàn)了蘿花跟松清平的關系后,要來替朱允炆招安,希望能借助拉攏蘿花來獲取松清平的輔佐,沒想到被對權謀沒興趣的蘿花直接拒絕。

  如果說前兩次還是姑且算帶著善意,那第三次就直接爆發(fā)了。

  花御行領兵來綁架,卻被小王爺及時化解。

  當然,李凱皓飾演的小王爺也會跟蘿花有幾段單獨的對手戲,也只有第三場,裴夏怡才會直接跟他有交集。

  像黃韻文這種特別有經(jīng)驗的老演員,對這種困難根本不放在心上,她悠閑的在印著自己名字的專屬座椅上喝咖啡刷手機,連劇本都沒看。

  李凱皓則對著自己手里的小筆記本念念自語,乍一看像臨時抱佛腳,不過表情卻自信滿滿,一副搞定這些都不成問題的愜意臉。

  裴夏怡還是挺忐忑的,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要挑戰(zhàn)有成長和變化的角色。

  縱使之前演過王一西導演兩個角色了,可那畢竟節(jié)奏都是平的,也不需要改變,根本沒有可借鑒的經(jīng)驗。

  雖然很緊張,但裴夏怡還是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并不斷給自己鼓勁兒,讓自己要振作。

  自從和禹元諾共同試鏡《鳳起鳴》后,她便偷學了他的小訣竅,就是養(yǎng)成總多想幾種演法的工作方式。

  她之前試著站在觀眾的視角揣摩過角色,跳脫出來看的話,花御行在大眾思維里,是個百分百的反角,處處跟主角們對著干不說,還總倒貼松清平什么的。

  但如果每一次演出,都讓觀眾能猜到,哪未免也太沒挑戰(zhàn)了。

  他們認為自己看到了一個壞女人,你就演成一個壞女人,那這個角色就是沒有任何觀眾感興趣的地方,包括演繹她的自己。

  裴夏怡私底下試過排練一個趾高氣昂的花御行,大概就是皇帝身邊的狗腿一枚,四處招搖不說,還特別看不上主角們,常常明著欺負,鼻孔出氣,看著就一副欠揍的模樣。

  雖然看起來劇本也是這么安排的,可她卻覺得這樣太說不過去了。

  堂堂一國的君主,怎么就萬里挑一,找一個這么蠢的謀士給自己樹敵?。≌媸且磁纱酪桓C嗎?

  所以裴夏怡自己手動拒絕了這種演法。

  那么還有一種特別有城府的。

  簡單來說就是皇帝身邊的心機婊,總是擠眉弄眼,交頭接耳的,看起來就一副心術不正的樣子,特別像小時候在班里愛打小報告的某些小賤婢們,一肚子壞水。

  這樣演邏輯上倒沒問題,不過裴夏怡雖然怕演的太惡心了,日后出門會被扔臭雞蛋P遺照之類的,更擔心的還是覺得,這樣比較像皇帝的小妾,不像謀士。

  要知道.....

  這種女人,很難不會讓觀眾覺得和狗皇帝沒男女QIAN情吧....

  這次倒不是反派蠢一窩,是反派賤一群?。?p>  裴夏怡再次拒絕這種方式之后,她一直陷入苦惱中。

  以之前師父給過來的壞女人合集片單來看,似乎也沒有更匹配更合適的方式演繹了。

  不過就在昨天,她突然有了新的靈感!

  那就是代入自己和黃韻文本來的關系來演!

  她本來既崇拜又欣賞黃韻文,不管是向南衛(wèi)視后臺初次見面,還是和楊晴去看大熒幕上的《如夢似夢》,所以,裴夏怡絕對是帶著美好的期望來到了《燕歸來歌》劇組。

  卻先后經(jīng)歷了對方這種種對待,豈不是和角色關系不謀而合了?

  本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無非是某些節(jié)骨眼上不太對,自己和對方都做了隨心隨意的選擇,卻把彼此推得越來越遠了....

  而且這其中的原因,竟然還都跟李凱皓有關!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別拍了,再拍臉要腫了,還怎么上鏡。”之前作為評估裴夏怡和蘇蘇演技的那位執(zhí)行導演也在場,他老遠就看見裴夏怡跟犯病了似的不停拍打自己的臉頰。

  “啊,執(zhí)行導演好!”裴夏怡立刻住了手,有點扭捏的打了個招呼。

  被人看到自己這幅沒底氣的模樣,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怎么?緊張嗎?”執(zhí)行導演笑瞇瞇的,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有點....”裴夏怡說完又搖了搖頭,“不對,是非常緊張....”

  “嚯,你這么這么誠實?!?p>  “嘿嘿...”裴夏怡更不好意思了,本想撓了撓頭,卻摸到了頭上沉重又厚實的假發(fā)。

  “沒事兒,你沒問題的?!?p>  “您就是安慰我...”裴夏怡仗著跟對方使用過“蘇蘇式說話方式”管用,這次也還是擺出委屈臉故技重施了。

  “你已經(jīng)把這個角色吃透了,還有什么可擔心的?!?p>  “啊...”

  “你連最后一場戲都準備好了,還用得著怕這些嗎?”執(zhí)行導演滿不在乎的說道。

  “是嗎?您真這么覺得?”

  “你演的花御行,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怎么說呢,我還挺喜歡這種演繹方式的?!眻?zhí)行導演撓撓下巴,像是又想起了她上次和蘇蘇比試的那場戲,“雖然劇本里寫的是花御行處處倒貼松清平,可到你這里,卻演出了一種冷暖自知感...”

  “是這樣嗎....”

  “就像...打個比方,觀眾都覺得這人特別窮,過得特別慘,可這人自己每天樂呵呵的,吃糠咽菜和山珍海味在他看來,都不過是一種狀態(tài)。那觀眾也會覺得,反正她自己挺開心的,這出戲,也就不是悲劇了,”導演重新看向了裴夏怡,“把一個注定悲劇性的人物,竟然演出了一種灑脫的感覺,這可太招人喜歡了?!?p>  裴夏怡心里的石頭,終于有種落地的踏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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