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吃了自己的感冒藥,燒的暈暈乎乎。
“姑娘。你醒醒…”
馬車途中,姽婳被推兩次,
她實在發(fā)高燒,沒法下馬車,有心無力,更擔心她那樣對付周元祐,侯府若全城圍困,抓不了人,會不會相反懷疑這輛沒有經過細致檢查出了城門的馬車。
只是走了這兩日,這侯府的智商,說明她小命大約無礙。
姽婳高燒不退,這難題丟給了劉楠,馬上就快到達天鑰城,這垂苕就是靠近天鑰唯一鎮(zhèn),就這樣將一個發(fā)高燒的弱女子扔在路邊,不是君子所為。
可是,按現在的情形,他也沒時間將姽婳好生安置,找客棧尋大夫
可更不能這樣將她帶人齊王府啊。
車上的寶貝,為避免節(jié)外生枝,也不能在此地將馬車停下。
副將在一旁冷眼旁觀,看吧,就說了當初不該節(jié)外生枝,這來歷不明的女子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在車上。
也許是副將的態(tài)度反而激起劉楠叛逆的心。
怕什么,他現在已經十九,還沒娶媳婦呢,這年頭,軍營里多難娶到媳婦。
恰好路上撿著一個這么如花似玉。
劉楠雖然覺得這樣的念頭有點齷蹉,但是一想自己堂堂校尉,人老老實實,行的也正正經經,就算姑娘長得比他好看了點,卻也不辱沒了這姑娘。
當初都督介紹妹妹給自己認識,自己還沒一口答應哩。
看,他的行情還是挺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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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再看結果。
三天后,馬車達到天鑰城。
從天鑰城城門一踏入,姽婳終于知道為何說這齊王實力雄厚,街上臣民多,大多穿著美觀整潔,街上穿著士大夫衣帽的就許多,衣著顏色光鮮亮麗也不少。
兩旁店鋪一家接著一家,商品琳瑯滿目,高樓鱗次櫛比,可謂是繁華。
至少是目前姽婳見過的天胤國最繁華的城池。
很顯然,姽婳身邊的兩個武將也被這副繁華帙卷分散了精力,連日趕車的疲勞得以舒熨,不停從馬車風卷起的門簾朝外看。
而姽婳便是趁著兩位不注意。
包袱就在她手邊,抓緊了一下從車門跳下去。
至從腦袋稍微清醒后,姽婳便一路尋找機會逃離。
恰好這大街熱鬧,人多,趁亂她一溜煙消失了,兵衛(wèi)也難找。
達到齊王府再逃,一定晚了。
萬一,老侯爺一早寫信給齊王府的人,傷了他兒子。
信沒有出現在半路,未必就不是中途送信出了岔子,那兩人又見過她,甕中捉鱉。
齊王好像勢力大的很,從不少人口中知道的,姽婳若惹了,追殺至天涯海角,這種感覺太不妙了。
侯府齊王府再聯合,她的小命就該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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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從天玥城又反轉行程。
為了蹭那點馬車,偷雞不成蝕把米。
姽婳最后想想,自己這數個月來,太過用力,其實靈沒有收集到什么,封鎖自己一魂的鎖魂珠且也沒有頭緒。
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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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燒沒完全退下來。
姽婳就地采了一些草藥,如車前草,夏枯草,蒲公英,家里人都說了,這些東西就算是夏日清熱熬湯都飲得。
尤其是車前草,退燒好藥。
姽婳喝了兩大碗。
性命是重要的。
*
聽說垂苕那一片地兒有瘟疫,姽婳知曉的,她在這地域待的不久,對瘟疫這個詞已經不陌生。
她知道有瘟疫的地方就會死人,死人多的地方就有很多靈。
雖然收靈去補鎖靈珠有違天道,但這是爺爺給的命令,她不明白,只能聽從。
姽婳徒步去了那叫‘荀坊’的地方,見那里病著的許許多多的人。
躺在地上哀嚎的,蜷縮著身體等死的。
一家人,妻子帶著四五個孩子圍著一圈對著一尸體哭的。
姽婳到達這地域,見過因瘟疫讓整個村莊消失,留下白骨累累,而正在經歷瘟疫的莊子第一次見。
姽婳不懂疑難雜癥藥理,但是采些車前草,折耳根,薄荷,蒲公英,夏菇草,夏枯草煮水,可以預防流感和治療流感,包括用艾葉驅蟲,驅瘟她是懂些得。
在村民家屋灶上撿了一個大陶鍋,當地村民幫忙用石頭堆砌起來的土灶,鍋里摻水,姽婳將撿來的草藥一顆顆洗干凈,加了井水燉煮。
想有大夫協(xié)助,不過一些大夫聽見瘟病躲得遠遠的。
有銀子也請不來。
沒人管這些平民,姽婳只覺得,難道又等一個村莊要覆滅么。
姽婳將自己隨身帶著的防流感,治病的藥片磨成粉加入湯藥里。
第三天,才有上頭的官員下來。
“王爺。你看,早派了官員下來診治了。疫病得到控制。”
兩個穿著藍色袍子大夫提著藥箱在衣衫襤褸的病者中走著,來來回回,詢問,看診。
動作倒也的確認真細致。
可只有姽婳知道,這村子前一個星期就爆發(fā)了瘟疫,這兩個大夫是今早才遣了人來。
但姽婳自在此忙碌,也懶得拆穿。
而為首。
輿上的人,紫金冠冕,如瀑墨發(fā),鬢邊有冠冕上垂下的東珠,隔著距離看,俊眼修眉,眼眸一道寒光,銳利如刃,沁寒如冰,那眸從身上過,那銳利的眼光,似乎要活脫脫從人身上刮下來一層。
身邊的內侍叫了‘下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