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對這方面的確不是多有研究,再深究也只是困惑。
“你這是?!?p>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姽婳將泡面舉起。
“杯面,吃不吃。”
還是紅燒牛肉口味的。
她很熱情的上前兩步,將杯面支到簡玉眼下。
簡玉陰郁的眼瞟了瞟。
他莫名覺得煩躁,這是什么。
仿佛是久以王者自居自以為掌控了天下知曉天下事務(wù)的人突然發(fā)現(xiàn)他對一些事物或者一個人竟然完全陌生。
這種脫離了掌控的不安全感困擾著他。
不僅是恐懼,眼再一次掃面前這個站起來不足五尺丫頭,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縈繞著他。
這是他一直精進(jìn)的敏感暗示著他。
“你到底是誰,來至哪里,是哪里人。?!”
話音剛落,如漆的眸閃爍著如獵豹般的精亮的光,狂野,侵略,也有防備。
姽婳人后退了退。
跟現(xiàn)在的他在一起怎么有股壓抑感,還是退遠(yuǎn)些好,更何況,她的杯面自己才吃一半,保不定,他這脾氣差的,另一半不保。
剛才從那里面發(fā)出的氣味。
簡玉很明白這不是天胤國食物的氣味,那氣味說不上好與不好,就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那不應(yīng)該是屬于這個時空的食物。
就算旁邊商業(yè)最發(fā)達(dá)的玥國,商業(yè)催生生產(chǎn)力,可是姽婳手中的東西,并不是玥國能做出來的。
“你到底是誰?!”
他又加劇自己的懷疑。
姽婳實在不想在這話題上繼續(xù)。
渭南王爺雖然說不見得入皇帝眼,可是在百姓中聲譽(yù)是好的。
否則姽婳也并不敢這么快將自己老底給抖了出來。
因為她的不注意自己一步步暴露,所以索性給他攤在眼下,對他這樣一個多疑又細(xì)心的人來講,算是打消他懷疑的最好辦法。
這也是姽婳為什么這樣的做的原因。
但是這次事情只告誡她,下次在面對這些固執(zhí)愚昧的古人時,舉止小心吧。
姽婳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zhuǎn)身即走。
然而側(cè)面隨即一道勁風(fēng)撲來。
姽婳第一反應(yīng)原地閉眼。
然后,從袖口里防身的,暗扣一暗,平口的鐵器恍然尖彈跳出來,一把尖尖的鋒利的小刀,小刀的刃平滑如絲,沒有一點瑕疵,刀刃一抹雪白的光線從空氣中閃過。
簡玉打出去的掌力也在頃刻間不得不收了回來…
“暗器?!?p> 他一躍已經(jīng)在她面前,咫尺之地。
姽婳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zhuǎn),轉(zhuǎn)身將小刀收起來,然后,同簡玉拉開距離。
她嬉皮笑臉。
“王爺怎么如此,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而已,王爺怎么就這么點度量,抓著這點不放?!?p> 簡玉目光陰鷙
“你到底是什么人。”
姽婳收了那把遮在袖口的瑞士鋼刀
“都已經(jīng)說了,對王爺無害,王爺為何非要深究不放。”
簡玉道
“你還真不怕我殺了你?!?p> “殺?!眾箣O冷笑,邁開一步“王爺這些年盤踞在此,天胤國上下人人都說文帝容不下王爺,但是,王爺這些年安然無恙,反而死的是別人,王爺?shù)玫交实鄣馁p賜,必然得皇帝信任,王爺這些年在池州樹立的與世無爭的形象,現(xiàn)在突然殺人,你讓文帝怎么看你,池州百姓怎么看你?!?p> 簡玉眼中的陰郁漸漸散去…
釋放出去的殺意也在一瞬間收納了起來。
“說吧,你進(jìn)本王的府邸意欲為何”
這才是他現(xiàn)在想聽的。
姽婳猶豫了片刻。
這也是她這些天百思不得解的,那日,她明明見府邸屋脊上一股沖天白光,就以姽婳的經(jīng)驗,頃刻間就辨認(rèn)出那是一道上好的靈,但是,這些天她在這府中,卻再不見那道光。
王府應(yīng)該有要死的人,還是,這些天那要死的人突然活了過來。
可是,任憑她這些到處走訪,也對府中的下人旁敲側(cè)擊,對此毫無頭緒。
羅總管她是不敢問的。
而面對這樣的簡玉,姽婳也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據(jù)實回答。
一個要死的人,突然消失,府中人人不知,實在不知道這里面有何玄妙,府中后院是姽婳從來去不了的地方。
渭南王沒有娶妻。
也沒有納妾。
身邊還有一個貼身丫鬟名‘鸚鵡’的,時時也不見人影。
說起來,王府的總管羅總管也總是日日不見人影,他是王爺,身邊也沒有一個陪侍。
人都去哪里了?!
“姽婳家中發(fā)大水,爹死了,娘去了,家徒四壁,姽婳孤苦無依?!?p> “嚶嚶嚶?!?p> 一番哭訴,連自己都相信了。
簡玉絕對不相信她講的鬼話,羅林報告上來的實際情形時,根本沒這個女子的籍貫,不知道她哪出來。
但看她煞有其事的抹了那兩滴不存在的淚。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p> 反而是他被撩撥了情緒,這是一件讓簡玉懊惱的事情。
以前,他也不曾因這樣一件小事兒,這樣一個小人物而慌亂。
姽婳退下去了。
規(guī)規(guī)矩矩退了下去。
然簡玉可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
他吩咐門外
“讓羅林來?!?p> 渭南郡王府的奴才們,立馬通傳。
*
姽婳看懷中已經(jīng)空了的零食袋,抖抖。還抖了一顆開心果出來…
她殼一撥,瓤放進(jìn)嘴巴,殼往后一刨。
一定要去后院看看。
在這王府半月,她就沒走出那前院穿堂。
于是,這日,姽婳又閑來無事。
這次她下定決心去后院看看。
平日無事兒,能看見從后院冒出來的淡青的煙。
從前面院子路直走過去就是穿堂,后還有廊院,閣樓,穿堂連接前院和中間,一方大理石的插屏阻隔了兩邊的景,在人穿過插屏后,便又有柳暗花明,景物層層遞進(jìn)之感。
姽婳實在想去后院。
哪知這日才剛偷偷從西邊角門溜進(jìn)去,就跟從里面出來端了杯盤碗盞出來的鸚鵡撞了個滿懷。
“鸚鵡姐姐?!?p> 姽婳站在原地耷拉著腦袋,一副犯錯知錯的小媳婦樣。
聽過吳管家說,鸚鵡才是府中最資深最得力的大丫鬟,怎么一個資深得力法—比如春櫻夏柳二等丫鬟,平日服侍服侍主子王爺,有時候還輪不到,王爺身邊的事情大多由羅總管打理,而鸚鵡理王爺?shù)氖聝?,跟她們這些二等三等丫頭根本連住都不在一起。
可見其在府中這些下人里地位不一般。
春櫻就說過鸚鵡的住所不在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