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養(yǎng)殖大黃魚的提議,多少撫平了一些高興心中的傷痛。
起碼,在試驗階段,不管是否成功,都可以有一筆固定的收入了。
之前,在得知自己欠了銀行幾千萬的巨債之后,高興內心一度是崩潰的。
只是現(xiàn)在看來,這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晚上一直鬧到了快要凌晨的時候才散的。
本來按照云小米的意思,還要去吃宵夜,可是高興實在奉陪不起了。
你們這些家伙,反正白天沒事,我那還有一堆的事情呢。
那個剛認識的朋友唐凱山,九點多的時候就走了,臨走前,還給了高興一個電話,讓他沒事的時候,去他那里坐坐,一起聊聊。
其實,他這是憑借一個做古玩人的直覺。
高興手里肯定還有好東西。
絕對的。
而高興這次來東湖,除了云小米的生日,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事情:
招工。
網箱一旦安裝完畢,光靠島上的那幾個人可絕對不行。
按照秦迪的計算,新型網箱技術,大幅度減低了對于人力的要求,可是依舊需要不低于八個人的的用工量。
八個人?
而且還必須要有一定的經驗。
自己這次來東湖,為的就是在網箱安裝完畢之前找齊這些人。
那些已經經營了很久的網箱養(yǎng)殖基地,人家肯定不會放人。
唯一能夠招聘到的,在東湖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玻璃海村。
那個村子里,祖祖輩輩都是靠海為生。
盡管最近十多年,也有大量的村民到城里去打工了,但依然留下了不少的村民。
玻璃海村之所以有這么一個古怪的名字,據說是因為在天氣特別好,無風的時候,遠遠的看去,海面就好像一整塊藍色的大玻璃似的。
一大早的時候,高興就起身,打了一輛車直奔玻璃海村。
對了,關機,必須得關機。
昨天晚上走的時候,云小米還說了,今天請自己吃飯。
吃飯?誰要吃飯?。?p> 價值上億美金的飯局,還是……特么的自己出的錢!
高興一想起這件事情就郁悶。
為什么要關機?
你不關機,以云小米的性格,還不得不停的打電話煩死你???
眼不見心不煩。
從市里到玻璃海村,就算叫了個車,也得開差不多半小時的樣子。
下了車,高興有些迷茫,該怎么去招人啊?
他也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啊。
難道舉塊牌子,嘴里亂叫:“招聘了,招聘了,不來您吃虧,來了您虧不了,您試一試不掉一塊肉,您嘗一嘗……”
非被別人當成神經病不可。
玻璃海村的房子,基本都是二層小樓。
雖然很多人選擇留在了村子里,但他們靠海吃海,再加上國家的政策好,所以小日子過的還是有滋有味的。
一進村子,濃郁的海鮮味便無法阻止的撲進了鼻子里。
這也算是海邊村子的特色吧。
村子里的人不算多,臺風過去之后,正是出海的好季節(jié),大多數(shù)人都出海了。
一條狗遠遠沖著高興“汪汪”叫著。
“喂,你!”
一個中年男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身后還跟了兩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
“我?”高興左右看了看。
“就是你,哪來的?”中年男人厲聲說道。
這口氣一點都不友善?。?p> 高興摸了摸腦袋:“我東湖來的?。俊?p> “來這里做什么?”
做什么?
高興老老實實的回答:“招人。”
“找人?找誰?”“招人”兩個字,落到中年男人的耳朵里,聽成了“找人”。
招誰?我哪知道。
兩個人徹底的弄岔了,高興老老實實回答:“我也不知道要招誰,我是……”
“你來找人,不知道找誰?你在糊弄誰呢?”中年男人的口氣要多嚴厲有多嚴厲:“走,跟我到村委去。”
“憑什么?。俊备吲d不樂意了。
喂,你們要做什么?
高興就看到,那兩個老人,雖然上了一點年紀,可那動作如風,一個操起了一把靠著墻壁的魚叉,一個一彎腰,一塊磚頭依然操在手中。
我的媽呀!
這特么的什么村子啊?
高興呆若木雞。
自己就是想來招幾個人幫自己打工的,何必呢?
這民風也太彪悍了吧。
“喂,喂,別動手?!备吲d被嚇壞了:“我和你們去,我和你們去!”
中年男人接過了魚叉,指著高興:“老馬叔,你找老剛書記去,我們在村委等著他。”
“好勒。”老人那腿腳叫一個麻溜啊。
“你,走在前面!”中年男人舉著魚叉,虎視眈眈。
莫名其妙的高興,蔫著腦袋走在前面,后面,是一個舉著魚叉,一個拿著磚頭的村民。
高興忽然想到了電影里的情節(jié):
自己就是個大特務,空降到了這里,然后被警惕的民兵同志給發(fā)現(xiàn)了。
就差一句臺詞了:
“你這個狗特務,舉起手來!”
什么和什么啊。
“狗特務”高興在兩個“民兵”同志的押解下,來到了村委。
“墻角那里,站著?!?p> 高興乖乖的來到了墻角。
這場面,高興太熟悉了。
他以前上學的時候,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學生,老師經常會一拍桌子:
“高興,到墻角那里站著!”
回憶啊,滿滿都是少年時代的回憶啊!
“老剛書記來了?!?p> 隨著這個聲音,老剛書記走了進來。
大約有六十來歲了吧?披著一件深藍色的外套,腳上穿著長筒雨鞋,一臉正氣。
這樣子,絕對是電影里的正面人物。
“老剛書記,就是他?!敝心昴腥肆⒖虦惖嚼蟿倳浢媲埃钢吲d說道:“這家伙一進村子我們就盯上了他,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什么啊,自己是天大的好人好吧?
高興那是一肚子委屈啊。
老剛書記擺了擺手:“洪根,不要從外表上去評價一個人嘛。”
還是有講道理的啊。
高興多少安心了一些。
老剛書記坐了下來,掏出煙,點上一根,抽了幾口:“小伙子,姓什么,叫什么啊?”
“報告老剛書記……”
“在那站好?!?p> “是,是,我姓高,高興。”
“這個名字有趣?!崩蟿倳浶α诵Α?p> 他忽然和當年高興的老師一樣,用力一拍桌子:
“高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