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過路的,都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停在路邊的奧迪A6。
現(xiàn)在是2000年,還沒到奔馳寶馬滿街跑的年代,尤其是對于偏遠山區(qū)的人來講,奧迪A6絕對算得上是豪車了。
當然,不認識的例外。
“豁喲,這是誰家的車?”
“顏大力家的,看來他閨女真的是發(fā)了?!?p> “不就傍個大款嗎?”
“那你也去傍一個回來試試?”
傍大款,那也總比隔壁村從東完回來的紅姐要好得多吧。
再說了,陳驍年輕帥氣,跟那種傍有錢老頭兒的能一樣嗎?
陳驍從后排椅上拿出一個口袋,里面一捆一捆的全是百元大鈔,足足十萬。
“錢,你可以拿走。但是后果,你得承擔?!标愹斕嵝训馈?p> “什……什么后果?我可是受害者?!卑妆⌒囊硪淼膯柕?。
“你回到村里造謠生事,誣蔑顏蕎的名聲,給她和她的家人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傷害,已經夠成了誹謗罪,最高可以判三年。”陳驍說。
“那也不是我一個人說啊,村里的人早就在議論了?!?p> “如果他們都說你就是最初的造謠者呢?大家都是聽了你的話,才開始歧視顏家的?!?p> “沒這回事兒。”白冰斷然否定道。
“肯定會有人愿意指證你的,相信我?!标愹斉牧伺哪谴蝇F(xiàn)金,意味深長的望著白冰。
陳驍又補充道:“更何況,你真的說過,而且變本加厲了。”
白冰:“……”
陳驍先讓白冰仔細捋了下思路,見他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顯然是有所動搖,然后才慢悠悠的說道:“把醫(yī)院的費用清單給我,該賠多少我賠多少,另外再給你兩萬塊錢作為補償。否則,你這個造謠誹謗的罪名,也就七八不離十了。到了監(jiān)獄,我會繼續(xù)找人招呼你的?!?p> 白冰:“……”
談判不僅要講技巧,也要講氣場。
陳驍兩世為人,見過的場面不是這個年代的人能夠想像的。
所以,他的氣場絕對足夠壓倒白冰。
現(xiàn)在陳驍承認賠錢,他還想怎樣?
真要十萬二十萬的,陳驍也不是拿不出來。同樣的,陳驍再花點錢告他誹謗,也不是做不出來。
所以,陳驍最后只花了不到五萬塊錢就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你跟顏家的事情就此了斷,如果再有什么糾纏,我可以告訴你,那就是我倆之間的事情了,你好自為之。”陳驍友情提示。
顏家。
在顏蕎的經濟支持下,早就沒住旁邊那棟紅土房了,而是在宅基地上又蓋了一棟兩層樓的磚瓦房。
不過屋子里面還是很簡陋,連涂料都沒有刷,其中一張破舊的木椅上,還用小刀歪歪扭扭的刻著“顏蕎”兩個字,“彥”和“頁”都分家了,應該是顏蕎小學時候的筆跡。
看到這個字,陳驍回心一笑。
顏母是第二次見到陳驍,喜歡得很。
這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才能幫忙幫到這個份上啊。
“小陳,你快坐。你這是……”顏母看到陳驍提著一個大口袋,里面煙酒茶俱全,還有些營養(yǎng)品。
顏大力偷偷的瞄了一眼袋子里那紅彤彤的一條大中華,再看了看自己手上夾著的老山城,也樂呵呵的招呼陳驍:“小陳,你真是太客氣了?!?p> 顏蕎偷偷問陳驍:“你這是干嘛呀?你大老遠的跑來幫忙,我謝你都來不及,還買什么東西?什么時候買的我都不知道?!?p> 陳驍笑道:“一碼歸一碼,到別人家里總不能空著手吧。再說了,我也沒買啊,都是林榮恒尾箱里放著的,我先借用一下。”
顏蕎早已習慣了陳驍?shù)臐M嘴火車,她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別想去揣摩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自己愛信就信,不信拉倒。
顏母把顏麥從里屋叫了出來:“還不過來謝謝你……謝謝你陳哥哥?!?p> “謝謝陳哥哥?!鳖侞溡恢甭裰^,像是不敢抬起來看一眼陳驍。
陳驍?shù)谝淮我姷筋侞湥杏X還不錯,挺斯文,挺干凈的一個小伙子,跟顏蕎倒是有幾分形似,怎么也看不出他會一錐子戳瞎白冰的眼睛。
“挺好,是個男子漢!”陳驍笑道。
顏蕎低聲埋怨道:“你這不是鼓勵他嗎?”
陳驍笑著對顏麥說:“拳頭只能解一時之氣,卻改變不了一輩子的困境。想要保護你姐,你自己得努力,要上進,給家里創(chuàng)造一個好的環(huán)境,知道嗎?”
顏麥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知道了?!?p> 顏大力和顏母在廚房里嘀嘀咕咕的,大概是在商量午飯怎么安排。
在家里吃吧,怕陳驍看不上眼。出去吃吧,又嫌貴。
陳驍告訴顏蕎:“中午就在家里隨便吃點吧,吃完我還得回城里處理點事情。你春節(jié)都沒回家,這次不回也回了,干脆就在家里多休息兩天?!?p> 顏蕎問:“那筆錢……”
陳驍安慰道:“別急,慢慢還?!?p> 顏蕎想說,還一輩子,可以嗎?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有她的顧慮。
陳驍急著要回城里,是因為朱廣勇找他。
程農的事情,有眉目了。
據(jù)朱廣勇說,程農不是渝市本地人,在天易房地產開發(fā)公司占有10%左右的股份,雖然不是第一大股東,但是公司的事情基本上都由他說了算。
“有沒有其他什么公司控制著天易地產,而程農恰好與那家公司有關聯(lián)?”陳驍問。
“沒有,天易公司是一家獨立的企業(yè)。由此可見,程農能夠控制天易公司,他肯定還有其他的背景?!敝鞆V勇說。
陳驍默然,沒有說話。
朱廣勇問:“這個叫程農的,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
陳驍?shù)溃骸跋胝嘉夜九畣T工的便宜。”
朱廣勇馬上說道:“哦,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信息:程農的老婆孩子都不在渝市,他是去年年底才加入到天易公司的,所以這家伙單身久了,常常精蟲上腦,聽說跟天易公司的財務、前臺、行政助理都有不正當?shù)年P系?!?p> “能不能幫我找個帶HIV的?”陳驍問。
朱廣勇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的那些公關小姐,都是身體健康無疾病的,連感冒我都不讓她們出工,有損客戶體驗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