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秀禾壯聲勢,龍夜谷點(diǎn)了兩個小組的人,準(zhǔn)備下山給她搶兒子。
秀禾穿了一身絳紅色的布裙,臉上擦了粉、描了眉、點(diǎn)了胭脂,頭上裹了紅頭巾,出來的時候驚艷了不少的老爺們。
秀禾平??偸谴忠虏尖O,不過她做事利索,為人沉穩(wěn),作為那八個女人中的主心骨,在龍夜谷面前也很得臉面。平常龍夜谷也格外厚待她,甚至拿她當(dāng)左膀右臂一樣對待,山莊的幫眾們便對她敬重的多,覬覦的少。
誰知道秀禾收拾打扮一下,還挺有幾分姿色的!
好多人的心思便活絡(luò)了起來,跟在秀禾屁股后面諂媚地笑道:“秀禾妹子!聽說你要下山去接你家小寶,你放心!你把小寶接上山,我方大錘一定罩著你們母子,不會讓其他人再欺負(fù)你們!”
有的人不客氣地推開方大錘,“拉倒吧!秀禾妹子憑啥要你罩著???你也不瞧瞧你那張錘子臉,別嚇壞了我們的秀禾妹子!是吧?妹子!”
有的人不客氣地在后面給了這兩人一腳,“你們倆要不要臉?人家秀禾是去接兒子,又不是接你們的兒子,你們在這邊熱乎個什么勁?滾滾滾!秀禾,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認(rèn)小寶做干兒子,以后我來照顧你們……”
……
秀禾今天心情好,看著這些不著調(diào)的男人們,竟然難得覺得很可愛!也不直接駁了他們的面子,只是朗笑道:“你們以后都是小寶的家人,是小寶的好哥哥們!以后小寶上山了,真是需要你們多多關(guān)照呢!”
有些人憨笑了一陣子才回過味了,不對勁??!小寶的哥哥,不就比秀禾低了一輩了嗎?那還得喊秀禾姨啦?
……
龍夜谷帶著兩組人手,龍鯨和看熱鬧的蕭憶白,和秀禾下山去了。
還未入冬,漫山遍野都是烏桕樹的紅葉,景色頗為優(yōu)美,從來沒有走過這么久山路的蕭憶白也很是著迷,忍不住輕吟賦詩起來: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yuǎn)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fēng)月閑?!?p> 龍夜谷聽到“菊花開,菊花殘”的時候便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惹得詩興大發(fā)的蕭憶白很是不滿,看著她的眼神如同看一根朽木,冷聲道:“有什么可笑之處?莫非大當(dāng)家能聽懂蕭某人吟誦的詩詞,我若是有何處念的不妥,還請大當(dāng)家當(dāng)面指教一番!”
龍夜谷曾經(jīng)也是一枚小腐女,看過不少耽美漫畫,剛才笑出聲完全是條件反射!不過她也不能解釋“菊花殘”在她們那的真正含義,只好裝模作樣的咳了幾嗓子,在蕭憶白不屑的眼神中,侃侃道:
“一重又一重,重重疊疊的山啊。山是那么遠(yuǎn),天是那么高,煙云水氣又冷又寒,可我的思念像火焰般的楓葉那樣。菊花開了又落了,日子一天天過去。塞北的大雁在高空振翅南飛,思念的人卻還沒有回來。悠悠明月照在簾子上,隨風(fēng)飄飄然。”
蕭憶白一愣,她的釋義很是簡練,把那首詩詞的意境解釋得很通透。沒想到她竟然……略通文墨,這真的有些讓他意外!
他本來也就是應(yīng)應(yīng)景,隨口一吟,沒想到龍夜谷轉(zhuǎn)過頭打趣道:“你思念誰的丹心能像紅楓那么紅?看來蕭皇子思念的人不是吳越公主,吳越公主明明就要被你迎娶回國了,那你到底思念的是誰呢?”
蕭憶白有些尷尬,連忙掩飾性地?fù)]了揮衣袖,可是他忘了身上穿的是普通的短打服飾,而不是瀟灑風(fēng)流的魏晉名服,揮完后這才真的燥熱了,訕笑道:“我就是隨口而發(fā),襯襯這山景和紅葉而已,沒什么真情實意,大當(dāng)家切勿揣度出不必要的誤會!”
其他人見他們兩竟然聊詩詞,忍不住離他們遠(yuǎn)了一些。
鬼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為了不顯示出他們的無知淺薄,兩個小組的組長奮力趕路,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下山!果然,還是搶劫這種事,最合他們的胃口!
龍夜谷看大家加快了腳程,便也不再閑聊,隨著大家一起走到半山腰,從放養(yǎng)馬匹的馬倌手里接過韁繩,龍夜谷載著秀禾,龍鯨載著蕭憶白,其他人手一匹,風(fēng)馳電掣般地駛向山腳下十里外的小山村。
遠(yuǎn)遠(yuǎn)看著風(fēng)土飛揚(yáng)下的馬隊,寧靜的小山村里頓時敲鑼打鼓,警示村民。
“土匪來打劫啦!烏桕寨的土匪又來啦!大家快躲起來啊!”
一行人根本無視這些人,順著秀禾指的方向,徑直向她曾經(jīng)的夫家奔去。
留給小山村村民們一鼻子灰塵,和滿肚子疑惑,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情況?
這次來打劫的土匪怎么才20幾個人?
二十幾個人的話,那他們可不怕啦!膽兒肥了不少的村民們拎著叉和鎬,也有不少拿著菜刀的,跟在煙塵后面追了過去。
“就是這!”秀禾指著一處圍著籬笆墻的獨(dú)立小院,透過籬笆墻,看見滿院子亂竄的雞和鴨,只是沒看到人影,想必聽到村民的警示,都躲到屋子里去了。
秀禾在龍夜谷的搭把手下,跳下了高頭大馬,站在闊別了半年之久的家門,半年前滿懷希望的回來,卻被人拒之門外,如今的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凌的村姑秀禾了!
她現(xiàn)在是土匪秀禾!
“陳達(dá),黃惠秀,你們出來!我秀禾回來了!把我的小寶還給我!限你們?nèi)曋畠?nèi),交人!不交出人,我便燒了你這個房子!”
秀禾站在籬笆門外,扯著嗓子開始喊:“一!”
院子里那扇門靜悄悄的。
“龍鯨!火折子帶了沒?”龍夜谷用院子里的人能清楚聽到的音量喊道。
“帶了!”龍鯨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懷里,神色認(rèn)真地回道。
秀禾剛喊出“二--!”
緊閉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農(nóng)夫打扮的男子走了出來,罵罵咧咧道:“你這個喪門星!嚎什么嚎?你有什么資格要走小寶,小寶是我陳家的種!你這輩子都休想搶走我兒子!”
“你兒子?有了后娘的娃,就沒了爹!你把小寶領(lǐng)出來給我瞧瞧,但凡孩子身上穿戴整齊,比我半年前走的時候還胖,我就絕不要走小寶!你敢把孩子放出來給我瞧瞧嗎?”
秀禾聲色俱厲地看著那個眼神閃爍的男人,心里比什么時候都亮堂!陳達(dá)就是個懦弱的莊稼漢,那黃惠秀可不是個賢惠的婦人!
“小寶、小寶去他爺家了,他、他不在!”陳達(dá)眼神躲閃,語氣有些支吾。
“陳達(dá),別說我不給你機(jī)會!我們好歹曾經(jīng)夫妻一場,我不想小寶的爹死在我的手里,你自己選吧!要你自己的命,還是把小寶還給我?”秀禾見他顧左右而言他,一聲冷笑,一腳甩開那根本沒什么作用的竹籬笆門,大踏步地走到陳達(dá)面前,使出龍夜谷教她的小擒拿手,三兩下就把陳達(dá)放倒在地!
“秀禾你這個賤婦!趕緊放開我男人!”
木門后突然沖出來一個農(nóng)婦,拿著菜刀就砍向正低頭踩在陳達(dá)身上的秀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