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悶聲想了一會兒松口答應(yīng)下來,榮花原先以為三兩銀子是肯定不止的,只是沒想到居然真的能當十兩銀子。
榮花不露聲色的將十兩銀子收入懷中,匆匆走出當鋪又重新往去錢莊的路上趕去,前兩日在老張頭和李老太手上剛討了三兩銀子,還有之前自己存的私房錢、周大廚打賞的銀子、再加上身上現(xiàn)有的就已經(jīng)有足足十五兩銀子了,還有這幾日送貨結(jié)來的不少銅板。
這么多錢隨時放在身上實在太不安全,藏在家里也不保險,思來想去還不如存在鎮(zhèn)上的錢莊里。
榮花考慮到自己現(xiàn)在打扮的跟個乞丐似得,去錢莊前還得簡單的收拾下,不然別說要進去存錢了,恐怕還沒進門就被人掃帚攆出去了。
在鎮(zhèn)上沒有水塘也沒有水井,只好又花費點時間跑回張守事的出租屋里,用清水簡單梳洗一下,好在林世嬌和張守事廝混已久,居然在衣柜里還翻出一套林世嬌的衣服。
也顧不得上和張守興解釋怎么搞的渾身是泥,滿臉是土的,和張守興打聲招呼便又匆匆往錢莊趕去,只吩咐他再等自己一刻鐘的時間。
榮花提著裙子快步往錢莊趕去,林世嬌的拖地長裙,腰身又緊的很,腰帶纏的榮花都快要喘不過氣來,榮花發(fā)誓等這次糟爛事全處理結(jié)束了,一定要在鎮(zhèn)上成衣鋪子里做上幾套合身的衣服。
在錢莊一樓咨詢處填寫完資料和憑證將十五兩銀子和林世嬌賠償?shù)娜畠摄y子存放在一起,之前那張三十兩的憑證也一齊作廢了,小二直接又重新給了榮花一張四十五兩銀子的憑證。
榮花抱著新鮮剛出爐熱乎乎的憑證真的感覺好幸福!自己現(xiàn)在也是有身家的人了!小心翼翼的揣入懷中仔細保管。
在進張守事出租屋前深呼吸了幾次,將幸福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才推門走了進去。
見張守事仍然跟個賴皮老鼠般的賴在床上就氣不打一處來。
十分郁悶的和張守興說道:“五叔,我們現(xiàn)在帶四叔回村吧,外面有馬車送我們?!?p>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天色也晚了,早點回去吧。”張守興隨即答應(yīng)道。
張守興和榮花都收拾妥帖了,只見張守事還在磨磨唧唧的坐在床上,張守興喊了幾遍他也不肯起身。
榮花翻了一個白眼,十分不痛快的喊道:“四叔,你倒是走不走???難不成還要我和五叔來背你下床嗎?”
張守事見自己被榮花點名了,十分不好意思的抬起頭囁嚅道:“那個,五弟,你和榮花先回去吧,我做出這些事情來,自覺地十分對不起爹娘,也對不起大家伙,那個家我是實在沒皮沒臉再回去了?!?p> “五弟你也別替我向爹娘求情,是我犯了錯,被林世嬌那個女人狠狠的騙了!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我沒臉再活下去了,也沒臉再面對爹娘,也沒有人會原諒我的!”
張守事話剛說完,眼淚便奪眶而出,嚎啕大哭,看得榮花真是十分佩服。
剛出聲準備教訓(xùn)他,誰知張守興上了他的道,十分痛心的開口勸阻道:“四哥,這不怪你!是那個女人太壞了!只要你能回去向爹娘好好解釋,解釋,爹娘和我們大家伙肯定會原諒你的!”
哎呀!這啥玩意?。∵@五叔張守興還真是個豬腦子!晌午前在家還和榮花同仇敵愾的,現(xiàn)在又忘到腦后跟去了。
榮花再不出聲呵斥,恐怕今晚還得自己和張守興倒過來要和張守事來賠禮道歉。
“原諒什么?。∥迨迥阍趺淳鸵姴坏脛e人淌眼淚??!”
見張守興被反問的也不說話,故而又轉(zhuǎn)身對著仍然磨嘰在床上的張守事喊道:“什么也別說了,你自己趕緊出去!到馬車上待著去,不然是不是要我動手來捆你?”
張守事見榮花敬酒不吃,罰酒也不吃的,要是自己再不下床恐怕這張榮花真的要拿繩子來捆自己,無奈扯扯身上的衣服站起了身。
“走吧,走吧!把門鎖好!”榮花不耐煩的催促道。
榮花和張守興坐在車廂里,張守事和趕車的馬夫并排坐在一起,張守興本來是準備讓自己這個弱不禁風(fēng)的四哥哥坐在車廂里面的,被榮花一口回絕了。
要么自己滾下去走,要么坐在車廂外面,總之榮花不想和這個人渣坐在一起。
趕回王崗村時,太陽已經(jīng)完全下山了,還好是夏天雖然時辰已經(jīng)很晚了,但是天也依然還是透亮透亮的,不遠處便看見老張家門口站滿了一大家子人,除了老張頭和李老太。
大家都翹首以盼的盼著自己那五兩銀子能要回來。
馬車停了下來,榮花率先推開車廂門簾,跳了下來,張守梅突然驚呼道:“呀!胖丫你咋回事啊?咋就圖著自己好???”
榮花被張守梅這樣一罵,真是被罵的莫名其妙,正準備反擊時才注意到張守梅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上下掃描著。
敢情這張守梅以為榮花今天去鎮(zhèn)上單單只給她自己一個人置辦新衣服了。才惱火起來,這小姑真是腦子里除了吃就是穿了。
“小姑,你分清楚重點行不?你那五兩銀子嫁妝錢不要了???”榮花瞪了一眼張守梅,朝她使使顏色讓她把重點放在張守事身上。
好在張守梅還不算太笨,立馬反應(yīng)過來了,正跺跺腳就準備跑去馬車上把張守事給拎下來,教訓(xùn)一番。
除了張守梅外,站在院門口的張守伯、王氏、榮壯都心懷美夢,準備向張守事要回屬于自己的銀子,見張守梅愿意做出頭鳥,都躲在后面不吭聲,其余人多少還是懼怕李老太的,到時候撿點漏就行了。
在馬車上耷拉臉皮的張守事見大家伙興奮摩拳擦掌的樣子也十分頭皮發(fā)麻,上晝剛被老張頭才抽的鞭子還沒十分好全呢,想到待會還要解釋二十兩銀子的去處,更想一頭撞死算了。
張守事緊咬牙關(guān),狠下心來“啪啪啪”坐在馬車上便甩了自己十多個耳光,下手十分狠辣,臉上不但發(fā)紅甚至已經(jīng)腫起來了。
只聽見他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哀嚎哭喊道:“爹!娘!您二老打死我算了吧!嗚嗚嗚,我實在沒臉見你們了!我對不起老張家??!”
整個老張家除了榮花和張守興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其余人見張守事這樣哀嚎都摸不著頭腦。
張守事一邊哭一邊往前繼續(xù)爬著,也沒有人上前去拉他。
大家伙看這樣子都明白了些,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自己那五兩銀子是肯定沒戲了。
張守家和榮壯沒心情繼續(xù)看戲,便直接出門了。
王氏氣的牙癢癢,直接把掛在墻上的藤條拿在手上,準備隨時遞給老張頭開打。
張守事終于爬到了堂屋,老張頭和李老太正在主位坐著,互相對視一番便也心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
其余人也都依次在板凳上坐著。
張守事仍然趴在地上繼續(xù)哀嚎,老張頭和李老太也不吭聲搭話,過了許久李老太才吭聲喚起張守梅了:“梅兒,娘屋子里有幾個銅板,你拿去村口買點糖去吃吧。”
張守梅一聽糖二字便興奮的拔腿就跑,榮花算是明白了,整個家里對于李老太來說威脅最大的就是張守梅,只要張守梅不鬧,不翻天,其余人怎么鬧怎么翻李老太也能一手拿下。
榮花見張守梅快要跑出堂屋了隨即出聲喊到:“姑,天黑了,還跑那么遠干嘛?瞧我這記性!今天我在鎮(zhèn)上惦記著姑喜歡吃綠茶餅,特地買了不少呢!你就在這坐著等我,我這就給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