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翅不過三下,回頭逆襲,幻化成一支無弦鬼箭刺向背門而立的秋楠楓。
街道上冷風(fēng)習(xí)習(xí),秋楠楓回頭呆呆的望著飛來的鬼箭,抿唇勾起了一個難以察覺的笑意。
鬼箭眼看著要刺到秋楠楓的眼球上了,忽而急轉(zhuǎn)直下,扭頭刺進了門把上。
屋頂上躥下一個白影,秋墨晟的劍刃架在了秋楠楓的肩上。
門把上,鬼箭絞盡腦汁的企圖拔、出,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整個門震的寒顫。
抖落了不少木屑。
愣是沒拔、出。
鬼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昵了眼旁邊的秋楠楓,嚇的卷成了一團。
這個小女娃來頭不小,究竟是誰呀。
為什么看起來弱小無力,卻愣是驚到它變形。
搭在肩上的劍刃冰涼刺骨,透著單薄的外衣滲透進了肌膚里。
毫無知覺。
秋楠楓掀起眼簾幽幽看了眼秋墨晟手中的劍。
既不哭,也不鬧。
與尋常年齡的小女孩比,秋楠楓實在表現(xiàn)的太過鎮(zhèn)定。
搭在肩上的這把劍平淡無奇,是魔宮里最低級的劍。
實在配不上秋墨晟。
等回頭,她一定要給這小子尋一把配得上他的劍。
只可惜,楓秋劍不知去向了。
“這把劍如何?”
靜默的夜里,秋墨晟謎一般開口第一句是問劍。
秋楠楓從破爛的袖子里伸出五指,觸了觸劍刃。
渾身衣衫襤褸,袖子也破破爛爛,穿的很單薄。
五指伸出時,結(jié)了不少瘡疤,看著有些滲人。
她一邊摸劍,一邊幽幽嘆息了一聲,“好爛的劍?!?p> “......”
夜色下,她的神情被亂糟糟的頭發(fā)遮掩住,秋墨晟看不真切。
不止是外形,就連她的底子,秋墨晟也摸不清楚。
此人看起來是普通的凡人,卻膽識過人。
面對鬼爪不驚不乍,只是在杜歌面前故意哼唧了幾下。
秋墨晟沉眸,“你究竟什么人?”
“女人?!?p> “.....”秋墨晟的劍又靠著脖頸近去,厲聲質(zhì)問,“我只問一句,村里鬼怪與你是否有關(guān)?”
秋楠楓搖頭:“倒是你,那位被抓走的是你同伴吧?你不去救?”
劍收起,秋墨晟背身而立,“不關(guān)你事。不想死,就躲起來?!?p> 躲起來呀....
身后的門關(guān)的緊緊的,根本沒想讓秋楠楓進去。
見秋墨晟去了街角,秋楠楓緊跟其后。
他走一步,秋楠楓跟一步。
被一個來歷不明,深不見底的小丫頭跟在身后,饒是秋墨晟也覺得渾身不爽。
他駐足,冷冰冰的丟了一句。
“別跟著我!”
秋楠楓指著身后緊閉的客棧門幽幽瞥了眼:“我覺得躲在你身后好像更安全些?!?p> 傻小子,是我大意了。
那家伙把持魔宮這么久,費盡心機的將你送到我身邊來,又怎么可能輕易讓你們離開。
不跟著你,難道還要讓你去送死?
“隨你?!?p>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消失在街角。
......
客棧里,一群人圍一起焦灼不安。
【怎么辦?那位少俠離開了,我們這些人要是沒少俠的保護,該怎么辦?】
【平日這個村子里的鬼魔很少。今日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多了數(shù)倍?!?p> 【一定是萬秋山上那幫魔修鬼修又躁動了。聽說萬秋山上現(xiàn)在是閉關(guān)多年的花綾做魔尊。十年前,被滅掉了一個天魔,如今又出現(xiàn)一個天魔。這些邪魔外道怎么就越發(fā)猖獗了?!?p> 【師父叫我來打聽魔族的情況,想不到到這個村子,我隨行的師兄弟都遭遇鬼族毒手。我實在不知道回去了要和掌門怎么交代?!?p> 【你是哪個門派的?】
【煙云杜氏。】
【好吧,你杜氏這么遠的地方竟然也跑到這地方來。魔族崛起,這事得傳告仙門百家。這些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p>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忽而有人推了一把躲在角落里的紅衣。
【你是哪個門派的?】
紅衣瑟縮一團,默然不語。
視線卻直勾勾的盯著那個煙云杜氏的弟子。
煙云杜氏,杜歌。都是姓杜。
方才他要是沒看錯,推出杜歌的便是那個小子。
【我家小師弟是我們仙門里公認(rèn)的美男子。誰知十年前被魔族的人擄走,到現(xiàn)在音訊全無。十多年了,大家都以為小師弟死了??晌壹?guī)煾嘎犅劵ňc帶著男寵出關(guān),非要我來打聽小師弟的下落。
也不知是死是活了?!?p> 有人聞言,急切的跟著抱怨了起來。
【我家?guī)熼T也是,當(dāng)年的師兄在我們門派獨得掌門寵愛。結(jié)果被抓走了,怕是早死了。沒事長那么好看做什么,紅顏薄命啊?!?p> 【小道消息說,十年前被花綾關(guān)起來的那些被抓走的少年,如今都成了花綾后宮里的男寵。實在是丟了百家仙門的臉。死了倒也一了百了,這活著也是花綾的人了。
久居魔窟,早就是魔族了。還找他們做什么。搭了這么多兄弟的命,不就長的好看點,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兒一早我就回師門。不找了?!?p> 客棧里,一陣噓聲。
忽而有人問了一句,【你們煙云的杜氏可是大門派,仙家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難道也是來尋人?也丟了弟子?】
杜氏弟子聞言,不屑的呸了一聲。
【才不是,我杜氏仙門可從沒被抓走的弟子,若是被抓走,也會被踢出門派?!?p> .......
紅衣默不作聲,心中卻煩躁了起來。
在魔窟里十多年了,即使回去,他們的態(tài)度也和這群人一樣吧。
該回去嘛?
青州....
爺爺奶奶,爹爹娘親.....
像是遙不可及的夢。
是誰害的他如此,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誰還能把他當(dāng)人看。
紅衣避之不及,嫌惡極了。
一刻鐘都不想和這群人待在一起,他起身推開門,幾個少年涌上來拽住了他。
【公子,看你長的白白凈凈的,還是躲在這里安全。要是出去,遇見那些妖魔,怕是有命出,沒命回?!?p> 【是啊,還是安靜待到天亮吧。那個少俠和那個小姑娘怕是早就死了?!?p> 紅衣嫌惡,甩開了幾人手,推開門,疾步離開了。
夜里風(fēng)涼,冷颼颼的灌進了紅衣的袖子里。
身后的客棧門在他前腳踏出時,就死死的鎖上了。
紅衣鄙夷了一眼:哼,什么仙門百家,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的怯弱之輩。
迎面風(fēng)吹拂著紅衣的衣袍,森森冷意鉆進了他的脖頸里,袖子里。
紅衣不敢亂瞅,迎著街角追著秋墨晟的氣息跟了過去。
街角竄出一道黑影,攔住了紅衣。
紅衣當(dāng)即一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