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伺機而動
回了的寢殿的啟安然不停回想著明帝的種種表現(xiàn)，越想越不對勁，便命人時刻緊盯著醒心殿的一舉一動。
當(dāng)天深夜，有一具尸體偷偷從側(cè)門被抬了出來，皇后的眼線悄悄的跟著，只見侍衛(wèi)將那具尸體扔到了宮角的慌殿里，之后眼線偷偷進去驗了驗尸，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看傷口，似被亂杖活活打死。
“他是什么來歷？”現(xiàn)眼偷偷前來福臨殿回稟自己的任務(wù)，還未開口，皇后便迫切的問道。
“看穿著像是太醫(yī)署的侍藥小童?！?p> “為何不直接送去亂葬崗，放在荒殿做什么？”
“聽說那醫(yī)童是胡太醫(yī)的侄孫，想來侍衛(wèi)也不好隨便處置，便暫時安置在哪里?！?p> “胡太醫(yī)沒有事？”
“暫時沒有聽到消息。太醫(yī)署中就屬胡太醫(yī)醫(yī)術(shù)最為高超，若他被牽連治罪，那誰來給圣上瞧病呢？”眼線似乎樣樣都門兒清，除了陳述自己的所查所見，還分析的頭頭是道。
皇后也是覺得有理，胡太醫(yī)的確妙醫(yī)生圣手，即便有錯，危機之時戴罪立功也未嘗不可。
“那醒心殿中可有什么消息？”比起小童的生死，皇后更想要知道醒心殿里發(fā)生了什么。
“小的無能，沒有打探到，醒心殿前前后后把手的侍衛(wèi)有平日里兩倍之多，誰都不能隨意進出。但小的親眼看到，藍妃出醒心殿的時候是昏死過去的，之后便被直接押入了掖牢。”
“你先下去吧，想辦法與醒心殿里的丫頭聯(lián)系上，盡快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p> 皇后凝眉吩咐下去，線人得了新令，從拂香那里領(lǐng)了一袋銀兩便迅速退了下去。
待那人走后，拂香關(guān)好房門，看著皇后坐在軟塌上似有所思，小心翼翼的開口：“娘娘，要不要告訴老王爺，外邊也好有個準(zhǔn)備?！?p> “還不到時候，沒搞清楚狀況之前切不可輕舉妄動。”啟安然還是坐的住的，若是明帝真是出了什么事，那以目前的狀況來看都是對她的兒子榮王最為有利，多行不義，萬一落入他人的圈套，就不好收場了。
之后，一連接著二日，明帝都稱乏累沒有早朝，而朝陽公主卻是唯一得以探病的宗親，聽聞她出醒心殿的時候眼睛雖然紅紅的，但心情卻格外不錯的樣子。
群臣紛紛猜忌，秦王被晾在王府，明帝對其不聞不問，卻召見了秦王的丈母娘朝陽公主，難道是對立儲有了圣意？
坊間各種傳聞不絕于耳，但醒心殿中竟是一星半點的消息都沒有外泄。
有人說明帝重病不起，也有人說妖妃誤國，明帝耽于享樂，酒池肉林，大醉不醒，更有人說明帝大限將至，為立儲在榮王和秦王之間猶豫不決。
肖廣帶著御林軍抓了一些在勾欄瓦舍胡亂議論的人，至此，百姓再不敢妄自朝政，啟都城上下全都屏吸以待，愁云不散。
到了第三日，才有些許太醫(yī)從醒心殿換班出來，但禁軍仍舊封鎖宮門，不許任何人探視。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圣上是中毒！”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拂香慌慌張張的進了廂房，壓低聲音，向皇后稟告。
“什么？”皇后大驚，連忙問道，“是藍妃做的？”
“是誰做的現(xiàn)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但藍妃仍被囚禁在掖牢。”
“消息可靠么？”皇后盡力壓抑住自己的慌張，接著問道。
“醒心殿雜掃侍女太監(jiān)都不得進殿內(nèi)伺候，芳枝這個丫頭盯著內(nèi)殿的秀和好幾日，才發(fā)現(xiàn)她袖口沾了些發(fā)黑的血跡，再加上煮藥的伺童沒控制好一味藥的分量，導(dǎo)致伺藥的太監(jiān)中毒，才被拖出去活活打死?！?p> “哪味藥?”
“斑蝥。”
皇后緊緊捏住桌角，她雖然不通藥理，可也是知道斑蝥有毒，使用不得當(dāng)必會適得其反，她不禁反推明帝之癥，若不是什么特別緊要的急癥，是斷不會用此藥的。
“芳枝是怎么將消息傳出來了？”啟安然非常謹慎，再三確認這消息的真假。
“芳枝在外殿伺候，胡太醫(yī)換班的時候忘帶了銀針，本來是別的丫頭去送，結(jié)果摔了一跤腳扭了，正巧芳枝在殿外灑掃，便由她扶著胡太醫(yī)回的太醫(yī)署?！?p> “扶著回去的？”她仍有疑慮。
“被打死的小童是胡太醫(yī)的侄孫，胡太醫(yī)走出殿外的時候腿都軟了，芳枝倒還機警，攙扶著太醫(yī)才得以出了殿門，但一路上有禁軍侍衛(wèi)跟著，還好在半道上有我們的人接應(yīng)，這便才將消息傳了出來。”
拂香說罷，停頓了一會，有些遲疑，“娘娘，若真是藍妃所為，她會不會攀咬娘娘？”
“就算她說東西是本宮送的，可闔宮也不是就她獨一份，那梅花湯餅經(jīng)過好多人多手，本宮自然是說的清楚的?！?p> “可圣上遷怒于您可怎么辦？這可正是榮王立位的緊要關(guān)頭呀。”
拂香所急也正是啟安然的擔(dān)心所在，說不說的清楚又怎樣，明帝素來多疑，那日沖宮，明帝就已勃然大怒，必然是認定中毒之事和自己脫不了干系。
她越想越不安，甚至有些坐不住了。
明帝不知近況如何，先有張夢依日夜長伴左右，后有朝陽公主進宮請安，而自己堂堂東啟皇后，卻被硬生生的攔在醒心殿門外，一無所知、束手無策！
這說明什么？
更為惶恐的是，偏偏這兩個女人都與秦王息息相關(guān)。
這又說明什么？
啟安然不敢深想，當(dāng)務(wù)之急是搞清楚了醒心殿的近況，解了藍妃的危機，同時若能殺了秦王，那即便是明帝真有意傳位也是徒勞。
于是，她吩咐拂香將一枚赤金杜鵑花及白芨草花紋的香囊悄悄放入藍妃向陽管。
這枚香囊是去年自己壽誕，朝陽公主遺失在自己福臨殿的，上面的花紋是公主最喜歡的杜鵑花以及南昌王名字古白及的諧音，因是公主貼身之物且屬性分明，她便踟躕沒有歸還，沒想到今日卻派上用場。
皇后心思深沉，若下毒之人真是藍妃，在她向明帝攀咬自己的時候，便可辨稱她是朝陽公主之人，到時候又在她宮中搜出此物，就是物證。
明帝本就是多疑之人，若是讓他認為是朝陽公主為了女婿秦王的前程，在啟幀失勢和自己重病之時意欲下毒謀害，因事情敗露之后轉(zhuǎn)而嫁禍給皇后，以排除榮王即位的可能。
如此，她才可能迎來事情的轉(zhuǎn)機，重新掌握主動權(quán)，即便不能完全說服與明帝，那也更是加深了明帝對秦王與南昌王府的猜忌之心，在困境中謀的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