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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殉

第十七章 太子太監(jiān)

殺殉 焚涅 3113 2018-12-07 21:43:50

  是夜,漠北的平原上,狼嚎鬼哭,一堆篝火與明月相照。

  四周都是土堆,能阻擋大部分風(fēng)灌進(jìn)來,加上這對篝火,漠北的夜在這三個人周邊變得不是那么寒冷。

  吳鉤身上只有一件單衣,不像吳清遠(yuǎn)和李清欄每人身上披著一件裘。

  怕冷的吳鉤只能離篝火近一點。

  “天地元氣的運(yùn)用,起于運(yùn)用之人的心念不假,然而天地元氣乃是萬物之本,是為一。一可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其中變化無窮。修士的術(shù)法,實則是對天地元氣生的變化加以運(yùn)用,這種變化得其一,便得大道?!?p>  吳清遠(yuǎn)拉了拉身上的裘衣,想要把全身上下都蓋個嚴(yán)實。

  “所以,你殺人,也可以殺出一條大道來。只是看你怎么殺,怎么運(yùn)用天地元氣去殺,這是現(xiàn)在該面臨的難題?!?p>  吳鉤聽得很仔細(xì),深怕把吳清遠(yuǎn)說的重點給遺漏了。

  “譬如你那天御劍殺人,也是你天地元氣的變化運(yùn)用。你直接和敵陣進(jìn)行沖撞,也是你天地元氣的變化運(yùn)用。”

  “你的能力如何,既要看你可動用的天地元氣多少又要看你是否能讓天地元氣發(fā)揮出他們最大的能量。就像是這堆火,你要讓他們燒的更大,燒的更旺?!?p>  李清欄靠在包裹上面,讓自己躺的舒服一些。自從吳鉤被他們帶出來之后,李清欄就帶著吳清遠(yuǎn)亂走,然后用秘法把自己的行蹤給掩蓋住,等到了晚上,李清欄尋到一群土堆,就打算在土堆里面休息一晚。

  吳鉤也被吳清遠(yuǎn)喚醒,喚醒他的目的也不是給他講經(jīng)傳道,是讓他去把土堆旁邊的已經(jīng)倒塌的老土房拆了,從里面找一些柴火出來。

  “好了,今天就講這么多。我要睡覺了?!眳乔暹h(yuǎn)越講越乏,明明剛天黑小半個時辰,哪有這么困?

  “形而上謂之道,形而下謂之器。”吳鉤把吳清遠(yuǎn)剛才說的所有話總結(jié)成了這一句。

  “有所謂君子不器。所以修行者就是要將道與器融為一體,無所謂器也無所謂道,道就是器、器就是道?!?p>  這是吳鉤讀百書之后的結(jié)果,不再是小小的聰明,而是聰慧。讀書無用,在大唐盛傳已久,唯一有用的只是讀書能考秀才舉人進(jìn)士,考不上方是無用,以至于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考不上,因為父母覺得他考不上。

  吳鉤自幼學(xué)文,這文不是無病呻吟之理,而是諸子先賢于萬物之理的思辨,更通俗一些,書上實際上記載的多是前賢經(jīng)驗。

  有這些經(jīng)驗,吳鉤對于吳清遠(yuǎn)說的這些話,一點就通。

  “聒噪。”

  李清欄送給吳清遠(yuǎn)和吳鉤這兩個人一個詞,她翻一個身,用裘衣遮住耳朵。

  吳鉤眼睛看著噼啪的篝火,坐的更近一些,木材終歸是要全部化為灰燼,那時自己就再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驅(qū)寒了。

  吳清遠(yuǎn)是個老頭,境界高深,早就寒暑不侵,但他披著裘衣,是因為他老者。

  李清欄,吳鉤不敢招惹她。

  “受著吧?!?p>  吳鉤安慰自己一下,用木材刨出火星,刨出一個人的大小,從旁邊捧些沙土過來鋪在上面,吳鉤躺下去,還覺著暖和。

  這個方法是老斥候告訴他的。說直接躺在漠北的戈壁上,會得寒病,運(yùn)氣差一點冷死都有可能。在黃土下鋪一層木炭就能利用木炭的熱力保證身子不會受涼。

  “咔?!?p>  正當(dāng)吳鉤躺下睡覺的時候,他耳朵里面?zhèn)鱽砹溯p微的斷裂聲。

  吳鉤眉頭一皺,瞬間警醒起來,他以前是一個獵人,對于夜間的聲響很敏感,在軍中訓(xùn)練之后更加敏銳。

  吳鉤緩緩撐起身子,就如同自己翻身一樣,由面朝篝火轉(zhuǎn)向面朝外,眼睛微閉。

  吳鉤隱隱約約看見在土墻外有幾道人影,他利用天地元氣的流動在腦中勾勒出附近的圖像,那幾個人的身影在自己腦中一覽無余。

  “五人一伍?!?p>  吳鉤看見他們這五個人有三人持刀,兩人持弩,從吳清遠(yuǎn)的方向逐漸將自己包圍。

  之前吳鉤去撿拾木柴時,就暗地里在底下鋪了細(xì)木塊,用黃土蓋上,白天都不容易讓人發(fā)現(xiàn),更別說黑燈瞎火的晚上了。

  這一伍最大的可能是漠北軍的斥候軍卒,吳鉤對人員武器配置很清楚,漠北十八國里面沒有一個國有弩箭,只有大唐才能配備制作技藝繁雜的弩箭。

  吳鉤伸手拿出五個石頭,準(zhǔn)備以石擊人。當(dāng)他捏成拳的時候,他忽然一想,用天地元氣做拳掌,一句把外面的人給握住。

  隨著吳鉤心念一動,四周的天地元氣緩緩流動,隨他手指驅(qū)用。

  “合!”

  吳鉤念了一聲,那五道人的身影被天地元氣給撞了進(jìn)來。

  這一撞,讓他們心中大駭。

  “篤篤!”

  兩支弩箭射向已經(jīng)站起來的吳鉤。

  吳鉤迅速躲開。

  “是我,我是刀子!”

  剩下三人舉刀砍向吳鉤,吳鉤及時出聲,避免大水沖了龍王廟。

  那三人借助火光看清了吳鉤的臉。

  “嘿,是刀子啊?!?p>  三人當(dāng)中年紀(jì)稍大的人,攔住了其他人,將刀入鞘,對著吳鉤拱手稱呼道:“斥候伍長張錚見過吳鉤將軍。”

  “我等見過吳鉤將軍?!?p>  其他人也收刀入鞘,對著吳鉤行李。

  李清欄抬起頭來說道:“你們小聲點!”

  “我?guī)湍惆讯浞庾?。?p>  打著呼嚕的吳清遠(yuǎn)說話了,然后他翻了個身,面朝外。

  漠北軍的斥候?qū)τ趨倾^絲毫不陌生,他曾經(jīng)在漠北當(dāng)過一年的斥候,而且憑借著吳鉤每日修行的談資,他都能成為漠北軍無人不知的人物。

  “將軍,你這又是什么修行?”

  張錚是個三十歲的漢子,一臉絡(luò)腮胡,讓他看上去頗有威嚴(yán)。他當(dāng)了十三年的斥候了,功積校慰,是斥候隊的校尉官長。當(dāng)年吳鉤就是在他的麾下當(dāng)斥候。

  張錚揮揮手,讓跟著自己的四個士卒坐下來,讓大家在這里休息一會。

  “沒啥,大帥讓我?guī)е麄儍晌辉谀钡教幙纯??!?p>  吳鉤指了指睡著的吳清遠(yuǎn)和李清欄。

  張錚點頭,吳鉤是大帥的徒弟,他的話自然沒有假。

  “張哥,你這又是帶新斥候啊?”

  吳鉤看向旁邊四名士卒,他們四位樣子很年輕,也沒有漠北軍卒通有皮膚干燥粗糙。一看就像是征召來的新兵。

  “是啊,每天在大營里面訓(xùn)練步卒發(fā)悶,所以帶著新挑選出來的斥候出來走走。前兩天,斥候損失挺大,劉照將軍大怒,不過也沒辦法,斥候得重新訓(xùn)練,我就借著機(jī)會出來了?!?p>  “我告訴你們,這是我們漠北的軍法官,別看他樣子比你們老。告訴你們,他也就十九歲,而且還是修行者,還是大帥的徒弟。一個個眼睛都跟我放亮一些?!?p>  這四個人不敢插話,只能點頭稱是,新兵蛋子,那里能和老兵油子比?

  吳鉤并沒有和其他的士卒多說幾句話,漠北軍是一個很排外的軍隊,他們排斥異己,排斥無法融入漠北的人。

  很顯然這四個人,還不能融入漠北,比如他們四個眼睛總是往睡著的李清欄那里瞟。

  “我剜了你們四個眼睛!”

  李清欄說話了,語氣冰冷,他對于吳鉤打擾她睡覺已經(jīng)較為憤怒,現(xiàn)在還有四雙眼睛在偷偷摸摸的窺視他。

  “看,看,看,沒看過女的??!”

  吳鉤暴起,將四個士卒給踢翻。

  他可聽出來了李清欄語氣里面的殺意。

  作為征戰(zhàn)沙場十三年的張錚也能感覺到那個女子的殺意,抽起腰刀扇了他們四個一刀。

  “老子怎么教你們的,不該看不看!小心丟了命!這是漠北,別他娘什么時候死都不知道?!?p>  “坐下!”

  張錚壓著聲音吼著他們四個,他們低著頭,摸著被打的地方不敢說話,也不敢抬頭。

  “將軍,這什么來頭???”

  張錚湊到吳鉤耳旁問道。

  吳鉤回道:“長安來的,大帥的老熟人?!?p>  張錚了然。

  “誒,你們今天晚上準(zhǔn)備要往哪邊去?”

  吳鉤,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即是李清欄不能出漠北,如果張錚要回漠北,剛好讓他幫自己傳個信。

  “是這樣,今天中午有一對斥候沒有回來,他們走的方向是漠北西北面,按照時間,他們昨天晚上就該回到漠北的??山裉熘形邕€沒有回來,我問其他回來的斥候,都說沒有看見他們,我想現(xiàn)在局勢有些緊張,我擔(dān)心出事,就帶著他們往那邊走?!?p>  “局勢緊張?”

  “你不知道?就今天中午傳來的消息,說是金帳王庭的太子下面被剪掉了,還說剪掉太子下面的人已經(jīng)跑到了漠北,金帳王庭在北邊屯兵了十萬,其他各國也有屯兵的跡象?!?p>  吳鉤聽完張錚所說的,眼神瞟見了李清欄,他現(xiàn)在明白了林子無為什么要攔著李清欄了。

  “而且,據(jù)說金帳王庭已經(jīng)有修士潛進(jìn)了漠北,這次我懷疑那隊斥候就是被那些人給殺了,要不然,其他斥候隊不會不知道消失的那隊斥候?!?p>  “更可怕的是,如果他們穿上了那隊斥候的衣服?!?p>  吳鉤說出這件棘手的事情最麻煩地方,敵軍混入了我軍。

  “我和你們一起去?!?p>  “好啊。你是修士能起到大作用!”

  張錚聽見吳鉤說要和自己去,心里面大喜,有一個高手護(hù)在一側(cè),自己這一行人要安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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