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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的大炮足足轟擊了半個時辰，有的火炮就連炮身都打得通紅，方才停了下來。
對面的木柵欄早已被炮彈打的七零八落。
盧象升的炮兵也在還擊。
受長途行軍影響，盧象升這次并沒有攜帶重炮，也就是紅夷大炮，大多數(shù)都是滅寇炮、威遠炮和毒煙炮之類的輕型火炮。
比如說威遠炮，改自大將軍炮，又有兩個型號，一種全重兩百斤，另一種重一百二十斤。
說到底都是輕炮。
孔有德的火炮盡管口徑不一，種類很多，但絕大部分都是重型炮，因此在彈重，射程上都占有很大優(yōu)勢。
“大人，營地四周的木柵欄已有不少地方被轟出了缺口！”楊國柱頂著一臉的硝煙，跑了過來。
“讓火銃手上，實在不行，就讓三眼銃頂在缺口處！”盧象升全身披掛，鐵甲里面穿的是白色的素服，襯托的臉色愈加白皙。
“大人，不是末將啰嗦，外面賊奴不下于數(shù)萬人，想要守得住，只怕······！”楊國柱停住嘴，沒有接著說下去。
盧象升并沒有表現(xiàn)出異樣，只是淡淡說到：“守得住我們活；守不住，我們亡！”
楊國柱心里嘆了口氣，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
“你去吧！”盧象升點點頭。
“豫親王，盧營的木柵欄已經(jīng)毀壞的差不多了！”葉臣指著盧象升軍營說到，“請王爺準我葉臣第一個帶兵沖營！”
“呵呵呵，你這拼命三郎的脾氣可得改一改！稍安勿躁，本王還有后手呢！”多鐸笑著，制止了葉臣，
“命令只留一個千人騎兵隊，其余全部負責沖鋒。步兵和弓手間隔排列，所有士卒距離敵營一百十步處止步，弓手向敵營內(nèi)急速拋射兩輪，爾后每間隔二十步，速射兩輪，以此類推，直至攻入大營！記住這次我要的不是玩命沖鋒，而是以泰山壓頂之勢壓垮盧象升！”
多鐸是受到徐錚步炮協(xié)同作戰(zhàn)的啟發(fā)，改用步箭協(xié)同。
“葉臣，你負責正面！”
“是，王爺！”
“交替陣型，前進！”
軍營里的盧象升已經(jīng)來到了軍營正面。
只見天雄兵們有的正在搶修木柵欄，有的正端著火銃瞄準前面，還有的正在放炮轟擊女真人。
忙而不亂，有條不紊，盧象升看著眼前情形，不由得點點頭，沒白費這么多年自己花費的心血。
“大人！”
“盧大人！”
不少士卒紛紛和盧象升打招呼。
盧象升一一點頭回應(yīng)。
“大人，女真賊換陣型了！”一個眼神好的火銃兵，見盧象升剛好在身邊，趕忙抬頭叫到。
“什么陣型？”盧象升湊到木柵欄的缺口處，想一看究竟。
“咦？賊奴怎么會用這個送死的陣型？”盧象升看完，心里頓時一緊。
只見兩百步外，女真人除了保留一個千人規(guī)模的騎兵隊作為預備隊，剩下的所有人員全部排成一列列橫陣，弓步交替，然后冒著炮火，如同一堵堵墻，一步步向著軍營壓來。
以往女真人作戰(zhàn)大多用騎兵游斗再加上重裝步兵沖陣，今天這是要干什么？
盧象升心里沒來由一陣緊張，就連手心都是濕漉漉的，
“所有人準備！”盧象升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大喝一聲。
“來了，來了！”一個明軍士卒大聲叫到。
“開火！”盧象升再次吼到。
一時間明軍大營四周向外不停的噴射煙火、彈丸。
各式彈丸在空中發(fā)出呼嘯，給女真人帶去死亡的尖嘯。
排在最前面的女真人似乎被突如其來的炮火嚇到了，陣型一陣慌亂。
不停的有人被擊中，倒下。
一顆滅寇炮的炮彈飛來，總能帶走十幾、二十幾人鮮活的生命。
一時間血肉橫飛，彈如雨下。
女真人在帶隊軍官強力鎮(zhèn)壓下，才能保持隊伍不至于渙散。
“繼續(xù)走，違令者——死！”帶隊軍官如同兇神惡煞般咆哮，甚至用佩刀砍殺不聽從軍令的士卒。
女真人的隊列又開始繼續(xù)前進了。
無論盧象升軍營里的炮火有多么密集，仍然堅持這向前推進。
“快到百步了！”剛才那個明軍士卒再次叫到。
讓盧象升不解的是，女真人竟然全部停止了前進。
一瞬間的停止過后，女真步卒身后的弓兵突然間開弓拋射。
幾千只箭矢如同蝗蟲一般，從空中對著盧象升軍營木柵欄附近落了下來。
“慘了！”盧象升口里悲呼一聲。
要知道天雄軍最缺的除了糧餉就是盔甲！
而狡猾的女真人用步卒沖鋒的陣型，誘惑自己把所有兵力集中到木柵欄附近防守。
然后用弓箭進行殺傷！
一瞬間，盧象升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一波弓箭絕對會給天雄軍帶來巨大的傷亡。
自己這一個方向是這樣，可是軍營的四個方向呢！
“防箭，防箭！”盧象升大聲提醒。
有反應(yīng)快的士卒，隨手拿起身邊可以抵擋的物品，頂在頭上。
要知道拋射依靠的地球重力和加速度，絕大部分都是自上而下，類似于后世的攻頂模式。
只要防住腦袋，一般化就不會有致命傷。
但是如果沒有任何防守，從天而降的箭矢，甚至能傳透人體！
弓箭落下來的瞬間，盧象升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兩個軍卒，背部的鐵甲被鋒利的箭矢撞出一陣清脆的金鐵交鳴聲。
找不到防護的士卒可就慘了，瞬間倒了下一大片。
受傷未死的在地上打滾哀嚎，慘不忍睹！
“快，賊奴又開始往前走了！”剛才叫喊的那個軍卒運氣爆棚，毫發(fā)無損的逃過了這一波箭雨。
盧象升顧不得其它，趕忙放開兩人，再次往外面看去。
女真人果然開始繼續(xù)前行。
“開炮，開炮！”盧象升忙吼到。
只不過明軍軍營里響起的炮聲，變得稀稀朗朗。
盧象升忙四處看了下，只見不少炮手被弓箭射傷了，
“快，組織人手，開銃，開炮！”
盧象升軍營里的銃手和炮手為了方便射擊，排在木柵欄最前面，也是在箭雨中受傷數(shù)量最多的。
“大人，炮手不夠！”
“凡是開過炮或者會開炮的，一律優(yōu)先補充炮隊！”
楊陸凱和孫守志、張全友、彪子、虎子以及十來個士卒趕到了盧象升身邊。
細看上去，十來個軍卒的身形竟然和盧象升有幾分相似。
“大人，您怎么到這里來了！”楊陸凱手里拿著一面盾牌，一個箭步?jīng)_到盧象升身邊，用盾牌遮住盧象升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