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貿(mào)么!”提到海貿(mào),徐錚也皺了皺眉頭,“你這里的海貿(mào)情況有些特殊!”
“是啊,當前朝鮮據(jù)說已經(jīng)被建州人征服,而日本又是太祖曾經(jīng)禁止海貿(mào)的對象,確實難辦!”孫元化對歷史自然很熟悉。
徐錚心里哀嘆了聲:這個大師兄實在太老實了!
想到這里,徐錚決定換個說法,“有民間貿(mào)易一說,師兄可曾耳聞?”
孫元化眨巴眨巴眼睛,吞吞吐吐到:“民間貿(mào)易?就是走私吧!”
看來這個方法不行。
徐錚再次換了一種說法:“師兄,咱們現(xiàn)在朝廷鼓勵海貿(mào),盡管朝鮮淪陷,但那跟我們貿(mào)易沒關(guān)系啊,該買賣糧食就買賣糧食,你情我愿的事情,至于日本更是如此,朝廷現(xiàn)在可沒有明確說不許和日本來往。如果師兄你不愿意用官府的名義去做,那么完全可以可以鼓勵民間商人去做好了!”
孫元化仍然有點抹不開。
“師兄,貿(mào)易有官方的,也有民間的,甚至還有私人的,關(guān)鍵在于管控力度。尤其是朝鮮和日本,距離我大明只有海路,運輸成本極低,很明顯有大利可圖,這樣利國利民的事情,不去做,實在太可惜了!”
“盡管此次海貿(mào)沒有在登萊地區(qū)設(shè)立港口,但是師兄完全可以向朝廷申請,將此處作為朝鮮和日本的專屬貿(mào)易港口,豈不是大有可為?”
孫元化被徐錚說的有幾分心動。
“更何況,除去對外貿(mào)易,還可以開展對內(nèi)貿(mào)易,比如漕運改海運,江南地區(qū)和北方貨物的流通,都可以趁機興辦!”
徐錚又加了把火。
“照你這樣說,事情還真是大有可為??!不過沒船??!”孫元化想到了最實際的問題。
“沒船就造,我看雙桅或者三桅的福船就蠻好!”
“難!”孫元化搖搖頭,“自從三寶太監(jiān)下西洋至今,大明的造船江河日下,南直隸的龍江船廠估計現(xiàn)在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匠人,你所說的雙桅又或是三桅,只怕不容易實現(xiàn)!”
“不滿師兄,我這次前往南直隸,第一站就是龍江船廠!”
“那你最好有點思想準備!”孫元化并不看好徐錚的此行。
“實在不行,就去廣東福建的沿海購買,此事師兄一定要早做準備,只要師兄定下來,我可與師兄一起做這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徐錚正好盤算到自己在月港建造的船只也應(yīng)該差不多了,實在不行,到時就一起組團好了!
“小師弟,你有船?”
“我可以買!”徐錚笑的很賊,“等先看過龍江船廠的情況吧!”
“那好吧,我該怎么做呢?”孫元化問了半天,又回到了原點。
“找人合伙,組織物資和銀子,還有人手,通譯!”
“試試吧!”
說到這里,徐錚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幾聲,兩人頓時相視大笑,
“還真對不起小師弟了,要是讓老師知道我把小師弟餓的肚子直叫喚,肯定又是一頓臭罵!”
“哈哈哈!”
“走,請你在登萊最大的館子‘燕鳳樓’,吃頓海鮮大餐,順便也把我的屬下介紹你認識認識!”孫元化站了起來,拉著徐錚往外走。
“難得敲詐你這個鐵公雞一次,今天我可要多吃點!”徐錚笑嘻嘻的說。
“盡管放開了吃!”
燕鳳樓里已經(jīng)接到了巡撫大人請客的消息,早已準備好了房間,徐錚和孫元化到的時候,,房屋里已做了不少人。
見孫元和和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于是紛紛站了起來,給孫元化行禮。
孫元化笑著擺手,“你們先別拜我,我身邊的這位才是大神!欽命參將徐錚?!?p> 除了其中一個人稍微點點頭,其余的都是嘩啦一聲,跪倒了一大片。
徐錚暗中感慨了下,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jīng)爬了這么高了!
趕緊笑著說到:“快請起,各位有禮了!”說完躬身轉(zhuǎn)了一圈。
孫元化趁機給徐錚開始介紹眾人:張大可,登州總兵,就是剛才唯一站著的人。
張燾,登萊副總兵,中軍副將。
耿仲明,中軍參將。徐錚特地看了看,果然跟史書記載的差不多,身材高大魁梧。
孔有德,騎兵參將。
李九成,副將。
宋光蘭,登萊守備。
王梅,登萊分巡道。
王微,山東按察司僉事,監(jiān)遼海軍務(wù)。
最起碼都是名人?。⌒戾P心里說沒有感覺,那絕對是騙人的!
介紹完之后,各人依次坐下,然后開始上菜。
吃飯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文人玩不過武將。
尤其是孔有德,嗓門最高,酒自然喝的最多,耿仲明則是低調(diào)了許多,李九成基本不怎么講話。
“徐參將,沒想到你竟然這么年輕!”孔有德咧著大嘴,右手端著酒杯,笑著說到。
徐錚輕輕的笑了笑,“你們也不老啊,只不過稍微比我年長幾歲而已!來來,再干一杯!”說完和大家再次碰了碰酒杯。
孔有德一仰脖子,然后把杯子來了個底朝天,惹得眾人一陣抱怨,也只好跟著干杯。
盡管徐錚的酒量不算小,但是一段飯吃下來,也是頭暈眼花。
王微和孫元化還有徐錚一起回到了巡撫衙門。
徐錚凈了臉,然后又吃了醒酒湯,這才清醒了許多。
王微和孫元化都是天主教的教友,因此關(guān)系自然近了很多,其實還有一個張燾,不過張燾另外有事情忙去了。
兩人見徐錚清醒了,于是讓人重新沏了濃茶,
“小師弟,這位王教友你可認得?”孫元化獨一試探試探徐錚到底清醒了沒有。
徐錚丟了個白眼給孫元化,然后站起身,對著王微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王微趕緊起身還禮。
孫元化不解的看著徐錚,“你這是干嘛?”
徐錚笑到,“今日在師兄這里,能夠遇到《奇器圖說》的作者,真是十分開心!尤其是王先生的‘西器有益于民生日用,國家興作甚急也’的言論更是深入我心,惟有施禮才能表達我的激動!”
“言過了,言重了!”王微身子很瘦小,幾乎是干巴巴的一個小老頭。
“你竟然也知道《西器圖說》?”孫元化奇怪的問到。
“嗯,我知道啊,還曾經(jīng)拜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