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幾個,豁出命練吧!”三號說道。
陳天衡也是苦笑著說道:“看來要想在師父這里取得真經(jīng),不過這九九八十一難是不行得嘍!”
“想起來,我才明白那天我們來的時候,為什么那個老道士笑的很賊的樣子!”六號咬著牙說。
“掉坑里了!”五號也跟著大發(fā)感慨。
“你們啊,不要難過啊,我們好歹也學到了很多東西啊!比如說野外生存、三大步,格斗,救護,老人不是說技不壓身么!”四號比較看得開。
眾人一齊轉(zhuǎn)過頭,看著四號,齊聲說道:“切!”
瘸子見眾人仍在發(fā)牢騷,心想看來練的還不夠啊,精力還充沛的很呢!于是吼了一聲:“五公里,負重越野!跑不完的沒晚飯吃!”
“??????!”
陳天衡仰天長嘆一聲:時也,命也!
南直隸。
徐秀才帶著張致中和兩名老兵正漫步在秦淮岸邊,隨著天色漸晚,河上的畫舫紛紛燃起了各種顏色的燈籠,隨著晚風翩翩浮動,順風傳入耳際的是陣陣絲竹歌聲,還有不少小船,不時的叫賣著各式零嘴,岸邊的碼頭上駐滿了車轎馬匹,好一派繁華。
徐秀才手里搖著紙扇,不緊不慢的走著。張致中這兩年長了點個頭,不過仍是不高,手里挑了一盞剛買過來的紙燈籠,搖搖晃晃的替秀才照著路,兩個老兵跟在身后,一言不發(fā)。
本來徐錚是沒打算派兩個老兵跟秀才來南直隸的,后來李姨娘總是擔心秀才在外面受人欺負,于是徐錚挑了兩個肢體還算健全的戚家軍退役老兵保護秀才。由于受過戚家軍嚴格的訓練,所以兩個老兵一路極少言語,如同執(zhí)行軍紀一般,刻板無趣。
“致中啊,你覺的這里好玩吧?”秀才見二人不怎么搭理自己,于是和小書童聊了起來。
張致中回過頭,興高采烈的指著河面上的船,答道:“好玩呀,長這么第一次看到這么多的船,花花綠綠的,比咱們那里好看的多!”
“唔,確實是好看,這岸邊楊柳依依,河水潺潺,清風晚送,歡歌笑語,真是一片升平景象,金壇縣那個小地方哪能看得到這等繁華呢!”秀才如同拉家常一般,絮絮叨叨的說著。
“還有夫子廟的小吃!”張致中打小就經(jīng)常在秀才面前露面,早就混熟了,知道秀才性善,因此不怕秀才。
“哈哈哈,看來這次讓你來南直隸是來對嘍!”秀才用紙扇輕輕的敲了敲張致中的腦袋瓜子。
張致中騰出一只手,摸了下腦瓜,笑著說道:“真長見識了,一輩子都記得!”
秀才再次哈哈大笑,本來被即將參加考試的緊張心情舒緩了很多。雖然徐秀才此次來應試并非全部是為了一舉成名,但是逢考必緊張這是人之常情。
“致中,早點長大,以后也可以獨自一人,闖蕩天下,見識下這萬里河山的風光,吃盡這天下的美食,你說好不?”徐秀才故意在逗張致中。
張致中道:“不用快長大啊,現(xiàn)在就可以跟著您出來見世面!再說我可不想這么快就長大,看著爹每日里在田里忙活還是要做工賺錢,太辛苦啦!”
“傻孩子!”徐秀才神色有些落寞的說道,“人吶,總是要長大的,就像你錚哥哥一樣,忙的整天看不見人影子!”
一陣晚風吹來,張致中縮了縮身子。
徐秀才看見了,說道:“不早了,我們回吧,明個還得參加幾個文會呢!”
秀才讀書乏了,因此早早睡下。連個老兵坐在一起,用黃金山特產(chǎn)鉛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張紙條,然后從房間隱蔽處拿出了一個鳥籠子,里面有兩只鴿子,見有了光亮,于是咕咕的叫了起來。其中一個老兵掏出點谷物,喂了起來。
另一個老兵把紙條塞進細竹筒,綁在其中一個鴿腿上,然后點頭說道:“妥了!”
另一個老兵隨即拿出鴿子,從窗口放飛,鴿子一陣撲騰,轉(zhuǎn)眼間消失在夜空。
蘇州。
老道士一直掌管著鴿信收發(fā)。天亮的時候,鴿子已經(jīng)落在窗臺上,咕咕的叫個不停。老道士收了鴿子,一看是南直隸過來的,于是讓人送給徐錚。
徐錚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亂七八糟的數(shù)字。打開密碼本,對照過后,文字翻譯出來:日讀,夜游秦淮,平安。
徐錚看完后嘿嘿一笑,看來秦淮河的魅力確實是無可阻擋!徐錚也是理解,畢竟秦淮河和后世的紅燈區(qū)并不完全一樣。這個時候的秦淮河是風雅場所,多為知識分子聚會,或吟詩作對,或交流文章,或欣賞歌舞音樂,側(cè)重的是美食和精神享受,而不僅僅是后世的肉體趣味。
看完之后,徐錚把紙條收到專門的抽屜中放好,站起來對著窗口伸了個懶腰,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余小娟,廠長找你!”負責添加棉花的胖嫂在車間門口喊道。
余小娟趕忙關(guān)掉織機上的開關(guān),走了出來,見釋雪花站在門外,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余小娟是吧,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釋雪花說道。
“哦!”余小娟應了聲。
釋雪花的辦公室和老道士的擺設(shè)差不多,只是多了幾盆盆栽。
余小娟好奇的看著屋子里長長的辦公桌,寬大的沙發(fā),桌子上的鉛筆,心里想到:看來廠長也是會寫字的,也是個讀書人呢!
釋雪花拎起小茶爐,給余小娟倒了杯熱水,說道:“余小娟,你一天就能織到八匹布,真是厲害!”
余小娟靦腆的笑了笑,小聲說道:“廠長,那都是廠子里的織機好,才能織的出這么多布來,我基本沒做什么!”
釋雪花搖搖頭,道:“你可別謙虛,織機再好也得人來操作!同樣的織機,別的人只能織到五匹、六匹,而你卻能八匹,這就是差距!”
“喝水喝水!”釋雪花見余小娟有些緊張,于是緩和下話題節(jié)奏。
雖說大明朝普通百姓男女大防沒有那么嚴重,但是像現(xiàn)在這樣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是非常少見,又怎能讓余小娟不緊張呢!
余小娟聽話的端起杯子,喝了口熱水,隨著熱乎乎的水咽下去,整個人頓時放松了許多。
釋雪花接著說道:“余小娟,你愿意把你怎么能夠織八匹布的秘密告訴別人嗎?”
放松下來的余小娟傻乎乎的一笑。說道:“廠長,哪有什么秘密??!別人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的,頂多是少喝幾次水,少去幾次茅房?!?p> 釋雪花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嚴重的問題。記得徐錚曾經(jīng)說過“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的另一種解釋。原本的意思很明白:不怕少就怕不公平,不怕窮就怕不安定。但是徐錚的解釋是“絕對公平容易讓人失去奮進的動力,一味的安定則導致人安于現(xiàn)狀。”當時徐錚說過之后,自己一直沒怎么明白,現(xiàn)在終于想通了!
織工們現(xiàn)在就是這種情況,不管做多做少,每個人每月都是一兩五的工錢。既然已經(jīng)如此了,那么我為什么還要多織幾匹布呢,多織布也不代表我能多拿工錢??!
想到這里,釋雪花一拍腦袋,哎。疏忽了!看來以前織工們打短工時候工錢都是每天結(jié)算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做一天賺一天的錢,不做就沒有錢!必須跟公子匯報這件事情!
余小娟看著釋雪花呆呆出神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只能強忍著。
釋雪花回過神來,“呵呵”笑了兩聲,把剛才的尷尬掩蓋過去,說道:“余小娟,你的表現(xiàn)非常優(yōu)秀,我經(jīng)過反復思考,決定提拔你做生產(chǎn)隊長!”
“哈玩意?生產(chǎn)隊長?”余小娟用大眼珠子狠狠的盯著釋雪花,說道,“你是不是嘲笑俺不會生孩子??!”
釋雪花趕忙搖手,說道:“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余小娟道:“那你說是什么意思!”
釋雪花怕再引起余小娟的誤會,于是解釋的很詳細,“這個生產(chǎn)隊長,主要是負責本組九個人的織布,從分派當天的工作量,到監(jiān)督他們織布,再到幫助他們提高工作效率,以及每天勞動成果的匯總!”
釋雪花還擔心余小娟不理解,再次補充說道:“就是以后我這個廠長負責指揮你們這些隊長,你們直接管理下面的織工,明白了嗎?”
余小娟又開始扒手指頭了,半天才說道:“廠長你的意思是我升官啦?”
釋雪花點點頭,道:“也可以這么說!”
“那另外給錢不?”
“給,隊長比織工每月多一兩銀子!”
“哇!”
余小娟再次開扒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