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玉芬對那新娘的描述,童老頭就想去外面看看風(fēng)景。馮一川拽住他,一面說看美女之后有的是時間,一面轉(zhuǎn)回來問玉芬:“什么叫莫名其妙突然就死了?”
玉芬:“這么明顯!就是被那狐貍精給弄死的唄!”
馮一川搖搖頭:“你也不能就這么硬說吧,興許老兩口本來身體就很不好,或者還有什么別的原因。”
玉芬又拍了一下手掌,瞪眼說到:“怎么不是?怎么不是?!李大爺老兩口身子硬朗著呢,雖然日子過得苦,但從來沒病沒痛的,除了被那妖精弄死,還能有什么說法??別以為我不知道啊,用你們仙人的說法,那叫什么來著?妖氣入體……對!就是妖氣入體給害死的!”
馮一川忍不住一笑,說到:“你還知道妖氣入體???”
玉芬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說:“你別老認(rèn)為我們山里婆娘不懂這些,以前這里來過真仙人的,那次村里有人就是妖氣入體,那仙人一碗符水就給治好了。行行,我也不跟你扯旁的,那李田茂媳婦作妖害人這事,可不止害死她公婆這么簡單。村里哪個不知道,她害死公婆,弄的李田茂一病不起,為的啊,就是方便她往家里招男人?。 ?p> 馮一川心說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又出來勾男人了?心里正嘀咕,就見玉芬狠狠瞪了王家生一眼,接著說到:“仙人兄弟,我告訴你啊,從他李田茂的爹媽死后,這兩三個月以來,村里的男人沒有一個沒跨過他李家的大門。到了后來更是明目張膽,那狐貍精直接到別人家里去勾,你說,除了妖精,誰能干這么沒羞沒臊的事情?”
馮一川轉(zhuǎn)頭看去,只見王家生滿臉通紅地站在那里,就知道這事情是有些蹊蹺。玉芬說話太繞,既然王家生親歷過一些事情,不如直接問他,于是開口問到:“王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王家生支支吾吾地說到:“其實(shí)……其實(shí)也沒玉芬說的那么嚴(yán)重,我那次……那次去吧,是田茂媳婦說要給我看病來著,到了后來像是要親嘴……可,這還沒親上……玉芬就帶著幾家媳婦,沖進(jìn)去把人家里給砸了……”
說到這里,玉芬跳了起來,伸腳使勁在王家生身上踹著,一面踹一面說到:“沒羞沒臊!沒羞沒臊?。≡趺床粐?yán)重?!村里誰不知道,支書家的小兒子,不就是死在她肚子上的嗎??”
馮一川跟童老頭還有林玄通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話說到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有三條人命了!再問下去也是多余,不如直接過去試一試那“妖精”。
想著便湊到童老頭耳邊商量了一下,轉(zhuǎn)回來對玉芬說到:“行吧大嫂,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看看。”
玉芬交代了一句小心,說不如先做早飯吃了再去。馮一川早就被她吵得有些頭疼,趕緊擺擺手客氣了幾句,三人出了院門,往那李田茂家走去。
李田茂家是個單獨(dú)的院子,后面是緊挨著一片山林。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只聽里面清脆的應(yīng)了一聲,很快院門一開,果然見一個俏麗非常的女人站在那里。
這女人大概二十六七歲,瓜子臉彎眉毛杏圓眼,雖然一身村姑打扮,頭發(fā)也只是隨便挽在腦后,但一眼看來,絲毫不比那些滿身名牌,一臉精雕細(xì)琢的明星來的差。唯一讓馮一川感到有些遺憾的是,這女人身上有股淡淡的夾汗味,讓他下意識地掩了掩鼻子。
眼見是三個陌生男人,那女人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換上笑臉,大方地說到:“啊,村里來外人了,你們好,有什么事情嗎?”
馮一川腦子一轉(zhuǎn),笑著說到:“我們是搞地質(zhì)勘探的,到你們村子附近來看看,走得口渴,想來找口水喝,您要是不方便的話……”
話沒說完,那女人就十分熱情地打斷他說到:“方便,方便,你們這些有文化的就是客氣,快請進(jìn),快請進(jìn)?!闭f著身子一側(cè),讓開了大門。
走進(jìn)院中,這院子的格局和王家生家差不多,只是院子里沒有那些農(nóng)具,還多了一張修得很圓整的石桌,和幾條石凳。正面依舊是幾級石階,不過堂屋門沒有大開,只虛掩著一條門縫。
看到馮一川的目光看著堂屋,女人輕巧地跑上石階,將堂屋門拉嚴(yán)起來。轉(zhuǎn)回來將三人招呼在石桌邊坐下,滿臉不好意思地說到:“對不起啊,家里有病人,怕吵,只能委屈各位在這里休息了?!?p> 三人一起客氣說沒事,那女人提來水壺,找來幾個頗像樣的茶杯,給每人倒了一碗清茶。一切弄完,放下手里家什,抬手輕輕掠了掠鬢角的發(fā)絲,微笑著說到:“幾位這工作挺辛苦的吧?”
她主動攀談,三人隨意地支應(yīng)著。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馮一川老是感覺,這女人隨便的一顰一笑一個動作,都像是在輕輕扯動自己的心臟一樣,讓人不由自主的總想看著她,卻又偏偏不像單純的賣弄風(fēng)騷勾引人那種。甚至坐了一會兒,連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夾汗味,都不再那么厭惡,反而覺得有種別樣的意味……
馮一川向童老頭看去,只見他的臉上,又開始凝重起來……
試探性地聊了一會兒,除了知道這女人叫紅蘭以外,其它的什么都沒有套出來。忽然,只見童老頭拉著林玄通站起身說到:“老林啊,剛才那里沒看仔細(xì),要不我們再去看看?”
說完,又一指馮一川,對紅蘭說到:“我們老人坐不住,不像他們年輕人,好偷閑。一川啊,你陪大嫂聊著,我們再去走走?!?p> 紅蘭說也行,一會兒她去地里摘點(diǎn)新鮮菜,做好早飯,等兩個老頭看完了回來一起吃。童老頭伸手在馮一川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說你陪好大嫂,便笑瞇瞇地跟林玄通一起往外走去。
馮一川知道童老頭必有用意,正和紅蘭繼續(xù)聊著,就聽耳邊一個聲音小聲地說到:“我先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你切記!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惹她!”
這聲音是童老頭的,可他人不是已經(jīng)出去了?馮一川想起之前對付鬼差時也是這樣,眼看紅蘭剛好起身進(jìn)了灶房,急忙低聲試著說到:“怎么回事?你怎么老是能像武俠小說一樣,玩這什么傳音入密?。俊?p> 童老頭:“和上次一樣,我在你肩上打了一道傳音符,只要不是離得太遠(yuǎn),我們就能彼此說話。”
馮一川偏頭看去,只見肩膀上果然有道一寸見方的小符咒,像是一枚小小的肩章。這時,只聽童老頭又說到:“千萬小心,這是個翻臉就要吃人的東西,我要做些準(zhǔn)備才能對付!如果一旦它現(xiàn)了本相,你什么也別管拔腿就跑,把它引到后面林子里來!”
馮一川嘆了口氣,心說怎么吸引火力的事,老是讓自己這個不會丁點(diǎn)法術(shù)的人來……正想著,紅蘭走了回來,又聊了幾句,起身說要去菜地,讓馮一川先坐,便走出院門去了。
不知為什么,坐了許久不見紅蘭回來,童老頭那邊也沒有動靜。馮一川干坐著無聊,眼睛打著轉(zhuǎn)四處看著,目光自然而然又游移到那堂屋門上。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院門方向,起身朝堂屋走去。推開堂屋門,里面的擺設(shè)較王家生那里要新一些,只是墻上,也掛著一幅和王家生家一模一樣的觀音畫像。
大概是一起請的畫像吧,這種事在這樣抬頭低頭都是親戚的小村子里,沒什么好奇怪的。
馮一川正仔細(xì)看著屋里的一切,忽然聽到一聲咳嗽從左邊臥房里傳來,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慢慢推開房門,一股濃烈的夾汗味混著很重的中藥味沖了出來。
他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仔細(xì)看去,里面沒開窗也沒開燈,借著門口打進(jìn)去的昏暗光線,只看見一個男人躺在床上,看模樣發(fā)型只應(yīng)該有二十來歲,但卻滿臉皺紋一身病態(tài),奄奄一息的,像是隨時都可能斷氣一樣。
馮一川抬腳剛要進(jìn)去細(xì)看,突然只聽身后紅蘭冷冷的聲音傳來:“說!你們究竟是干什么來的?。 ?p> 馮一川猛轉(zhuǎn)回頭去,只見紅蘭站在堂屋門口,一臉火氣,雙手垂在身側(cè)握成爪狀,兩只眼睛緊瞪著他。
剛想解釋兩句看看能不能再拖延一下,忽然馮一川眼前一閃,再看去時,只見那紅蘭的眼仁竟越收越窄,臉上冒出一層紅白相間的絨毛,下巴慢慢變得更尖,嘴角往后咧開,原先一口白凈的牙齒,全都變成密排尖利的細(xì)齒……
有童老頭的警告在先,馮一川瞬間后心就濕了。這時哪容得再多想,他順手抄起腳邊一條凳子猛砸過去,趁著紅蘭避讓當(dāng)口,拔腿沖出門去。
他一面跑,紅蘭一面在身后追著,還不停地喊著他:“你等等!別怕,聽我說……”馮一川心里罵到,等尼瑪!難道還等你坐鍋燒水,切蔥剝蒜不成……轉(zhuǎn)眼沖出院子,兜個彎往后面那片林子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