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挺有flow
白苧聞言,有些愣神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從前……慢?從前慢……”白苧呢喃,腦海里回想著剛才聽到的那句句都打進(jìn)心坎里的歌詞。
她的恍惚有這首歌的影響,也有這首歌名字的原因,她發(fā)現(xiàn)記憶中竟然沒有這首歌的記憶……別忘了她還有一個經(jīng)紀(jì)人的兼職,不管是個人愛好,還是在幫助自己的閨蜜所做的努力之下,她這么多年聽到的歌海了去,結(jié)果記憶中卻沒有這首歌的任何信息!
不過還好,白苧很快回過神來,臉上帶著訝異的笑容,贊道:“名字好、曲好、詞好……唱得更好!”
卜朽點頭,沒有說話。
白苧收起笑容,有著片刻的走神,然后突然又一笑,道:“哦,對了,這歌原唱是誰???”
“我自己寫得?!?p> 白苧本來帶著笑,聞言突然一愣。
笑容還僵在臉上,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問道:“你自己……寫得……歌?”
卜朽點點頭,道:“獨家原創(chuàng),你是第一個聽眾?!彼男那樗坪跻惨驗檫@首歌而好了不少。
可不是,白苧絕對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聽到這首歌的人。
她依然傻傻的眨眨眼,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然后,她突然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再然后,她一臉驚異的坐直了身子,自言自語的道:“怎么可能這么巧都叫卜朽,又都能創(chuàng)作!”
頓了頓,白苧望著卜朽,深呼吸,道:“你就是那個卜朽?”
這句話乍一聽有些無厘頭,什么叫“就是那個卜朽”,卜朽當(dāng)然是卜朽了。
卜朽知道白苧是在問他是不是一躍成為華夏最年輕星級歌手的卜朽。
“我就是?!?p> 白苧張了張嘴,想說卻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同居的男人會寫歌,不但剛剛那首《從前慢》是首經(jīng)典好歌,而且創(chuàng)作的兩首紅歌還紅遍全國,被宋老師那等歌唱家拿到春晚上唱的……程度?
原來他這么厲害??!
跟著張棪,她也算半個音樂圈里的人,明白寫出一首成熟作品的難度,也就更加清楚能寫出《愛我華夏》、《大華夏》以及《從前慢》的卜朽是多么的妖孽!
白苧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對了,她想起自己還曾在音樂商城發(fā)過私信給他,為張棪邀歌,沒想到苦等不來回信的人竟然就是眼前這個在老家酒吧遇見,并在臨安稀里糊涂就同居的他!
這一刻,她的世界觀有些崩塌,她忽然不由自主的想要仰視眼前這個男人!
為了穩(wěn)住自己的心態(tài),她努力回想剛剛那首歌里極富畫面感的歌詞,頓了頓問道:“為什么會寫這首歌?歌詞真美!”
卜朽昂首,盯著斜上方45度的天花板,面帶悵然若失的感嘆道:“在快節(jié)奏的今天,我們被困居在鋼筋混凝土的城市森林和信息轟炸的虛擬世界中,我無比懷念舊時光……車馬和郵件都很慢,一生只愛一個人?!?p> 一段話,給《從前慢》更添了一份溫?zé)岬那閼雅c深切的思索,當(dāng)然還有——逼格!
……
第二天上午,白苧騎著自行車來到復(fù)興大橋,陽光撒在她的臉上,照的她的皮膚透亮圓潤。
她帶著笑,顯然心情不錯,之前討厭的好天氣現(xiàn)在也覺得甚好。
來到大橋中央,白苧翻看著自己的婚紗照,一頁一頁的看過去……
比起“沒什么”、“會好的”這些安慰的話,有個跟她一樣受過傷的人存在——是種千萬倍的安慰。
白苧不相信卜朽藝考昏倒會領(lǐng)略到跟自己結(jié)婚前一天被甩一樣的痛苦,他肯定沒有說實話……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情終于撥開云霧見天日。
她把婚紗照扔進(jìn)江里,看著隨著水流越來越遠(yuǎn)的婚紗照,她沒有任何留戀,轉(zhuǎn)身騎上自行車遠(yuǎn)去。
她——白苧,今天告別了昨天!
她騎著自行車,笑容燦爛,似乎世間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被人打了一拳昏倒了而已,醒醒吧……白苧!醒醒啦……白苧!”
她從坐墊上起來,站著騎,越騎越快……
“想了想發(fā)現(xiàn)我從來沒有放縱自己去愛未婚夫愛得死去活來,有太多的顧忌和焦慮,怕會不會是自作多情,不斷擔(dān)心。以后不會這樣了,遇到個真心喜歡的人,就要愛到被腳踹開為止,不要因為一句滾蛋就害怕,掉著眼淚回頭的那種傻事……以后再也不要做了!咬緊牙關(guān),就算被揍了也不要放開。一點不剩,愛全部送出去!”
白苧又來到靈峰探梅,而這次的心情跟上次截然不同,她帶著笑迎著灑落而下的瓣瓣梅花。
“人生中需要有那么一次奮不顧身、死去活來的愛情!”
……
白苧回到別墅門口,在卜朽的身前急撒車,停了下來。
“你出門有事?”雖然沒住幾天,但她知道他很少出門。
不待卜朽說話,白苧接著道:“我申請休假了,打算去找找房子?!?p> 他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你什么時候才能放下那可惡的自尊?!彼氲?。
白苧自然不知道卜朽在想什么,接著道:“嬸子那邊,我會假裝我在這住,交給我就好了?!?p> 她說完,不等他說話,推著自行車向院子走去。
卜朽張了張嘴,最后也沒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咦!防盜窗重新被安上了啊!”白苧訝異。
卜朽側(cè)頭望了眼她,然后離開。
……
晚上,找了一下午沒找到房子的白苧心情很好,就想喝兩杯,她走進(jìn)小區(qū)的便利店買酒。
她剛從貨架上拿了兩瓶平常比較喜歡的口味的雞尾酒,就有一披頭散發(fā)的女人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直奔著放雞尾酒的貨架而去。
“嗯?我的小紅紅呢?”這名女子雙眼迷離,雙頰泛紅,顯然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
白苧把兩瓶雞尾酒和一些肉脯類零食放在柜臺上,讓售貨員小妹結(jié)算。
“你把家搬到這里呢?”
一個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然而白苧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不認(rèn)為這人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認(rèn)識她?”售貨員小妹頭向左擺了擺,示意白苧。
說話的人售貨員小妹是認(rèn)識的,這個披頭散發(fā)喝醉酒的女人每天晚上都會在這個點來買指定品牌以及口味的雞尾酒,沒有一天不來。
白苧轉(zhuǎn)頭看去,一身淡黃色的燈芯絨大衣,頭發(fā)全部披在臉上,估計連她媽都不認(rèn)識她,自己怎么會認(rèn)識?
白苧轉(zhuǎn)過頭看著售貨員小妹,搖了搖頭。
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見她不認(rèn)識自己,歪歪扭扭的走過去,一把抓住柜臺上的雞尾酒。
白苧毫不示弱,直接按住瓶子。
“酒,讓給我!”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命令道。
兩人一頓較勁,雞尾酒瓶子在柜臺上你來我往的摩擦,看的售貨員小妹心驚膽戰(zhàn)。
最終,今天目前沒有蘸過一滴酒的白苧占了上風(fēng),成功守塔成功。
“多少錢?”
“一共19塊錢!”售貨員小妹迅速回道。
白苧微笑著遞錢,壓根不把身旁醉酒的女人放在眼里。
披頭散發(fā)的女人睥睨著白苧,甩了甩自己劈頭蓋臉的頭發(fā),嫻熟的從包包里掏出一條皮筋把頭發(fā)束起,然后又掏出一個金絲眼睛戴上,再甩了甩頭,露出全部的五官,對著白苧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白苧眉頭和鼻子全部緊皺,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她迅速的捂住鼻子,轉(zhuǎn)頭就要發(fā)作。
下一刻,她眼睛瞪圓,嘴巴張大,一臉震驚。
“那是我的!”李鐘梅冷冷的道。
“好詭異的氛圍!”售貨員小妹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的轉(zhuǎn),她看到之前還無比強(qiáng)勢的女人因咽口水,脖子發(fā)生劇烈的起伏。
小區(qū)行道上,白苧垂頭喪氣的拎著一袋東西走在后面,前面走著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李鐘梅。
“一起喝一杯?!鼻罢弑缓笳呙{迫著來到后者的家。
來到李鐘梅住的兩室一廳,她拿出兩個杯子,招呼白苧坐沙發(fā)上,自己拿個椅子坐在對面,兩人的中間是茶幾。
“你一個人住?”白苧左看看右看看,好奇老處女的私生活。
“嗯?!崩铉娒酚媒饘贉滓幌绿糸_瓶蓋子,非常嫻熟。打開過后,自顧自的倒起。
白苧從桌子上拿起湯匙,毫不示弱,也是非常嫻熟的一下挑開瓶蓋。
然而,她的酒還沒倒?jié)M,另一邊的李鐘梅已經(jīng)一杯下肚……
“這就是傳說中的牛飲?”白苧暗自吐槽。
她小小抿了一口,撕開豬肉脯的包裝袋,拿出一片慢慢的咀嚼。
“你住哪里?”李鐘梅嗡聲嗡氣的,還不忘低頭倒酒。
白苧的咀嚼一頓,眼神飄忽不定,拿著肉脯的右手隨意的往一個方向一指,嘴里嘟囔:“那邊……”兩個音都拖得很長。
“那邊……是哪里?”李鐘梅恍恍惚惚,手指順著白苧指的方向,“那邊”兩個音同樣拖得很長。
“那…………邊…………”白苧忍住不笑,手順著李鐘梅指的方向,這次的音拖得更長了。
李鐘梅的手臂也沿著白苧指的方向,突然恍然大悟道:“??!下面是超市的那里吧!”
“對對!”白苧連忙笑著應(yīng)道。
李鐘梅突然收回手臂,摸了把臉,淡淡的道:“這小區(qū)沒有超市?!?p> 白苧的咀嚼再次一頓……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把手里剩下的肉脯全部塞進(jìn)嘴里。
李鐘梅身體前傾,眼睛瞇成線,盯著白苧,兩只手做成爪子狀放在胸前,道:“怎么呢?擔(dān)心我會隨時闖進(jìn)去,所以瞞著我住哪里嗎?”
砰的一聲,李鐘梅拍了下桌子,嚇了白苧一跳。
“你有什么好的,我怎么會去你家找你?真是!”李鐘梅大吼,在袋子里翻了翻,找到白苧之前打開的包裝袋,從里面拿出一塊肉脯一把撕成兩半!
白苧斜著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準(zhǔn)備時機(jī)不對,立刻甩丫子逃走。
李鐘梅把肉脯放進(jìn)嘴里一點,使勁掙了下,也沒掙斷多少。
看了眼手里的肉脯,她轉(zhuǎn)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白苧,道:“你能咬得動?”
“放嘴里泡大泡軟就能吃了,酒本來就漲肚子,總不能下酒菜也選漲肚子的吃吧?!卑灼r很有經(jīng)驗。
“一個有品味的女人,選擇的下酒菜也是有品味的!”李鐘梅看了看手里的肉脯,又看了看白苧。
“對吃的要求太高……不是件好事。”白苧食指朝天搖了搖,說得含糊不清。一杯酒下肚,她也有些恍惚。
想了想,她手一攤,閉著眼睛,臉上帶著不屑的表情,道:“以吃的來看一個人的品味……我覺得很幼稚!吃的就應(yīng)該簡單一點,餓了都好吃,飽了什么都不好吃!”
“呵!”李鐘梅冷笑,身體彎曲,手臂放在大腿上,撐著下巴,睥睨白苧。
“世上最好吃的東西往往都是不該吃的!”白苧不屑。
“像你這樣的叫味盲。”李鐘梅冷笑。
“我會嘗味道,我會分好吃還是不好吃?!卑灼r反駁。
李鐘梅坐直身子,盯著被自己大拇指和食指捏成球形的肉脯,道:“有人喜歡吃特色食物,還有人喜歡吃大眾認(rèn)可的好吃的,而普通人除了吃還能有什么快樂?能開私人飛機(jī)去海外旅行呢,還是能盡情購物?沒有什么是比吃來得更容易了、更讓人提高滿足感的東西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好吃的食物更讓人得到安慰的東西嗎?”
她也不知道把手里的肉脯想象成了什么美味佳肴,說到最后滿臉的陶醉。
“愛情?!笔竦陌灼r脫口而出。
李鐘梅刷的一下睜開眼睛,眼眸中透露出一絲清明。下一刻,她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像是一下被吸走了所有力氣,
“愛情才是瘋狂有趣、幸福感百萬倍的事,不吃飯也會覺得幸福。陷入愛情的人不會對吃的太過狂熱,也不會因為不好吃而憤怒……因為他們已經(jīng)非常滿足了。”白苧喃喃自語,眼睛微微瞇著,嘴角泛著淡淡的甜蜜。
“所以呢,所以你成天就知道打扮自己?別人全部都在努力提高教學(xué)質(zhì)量的時候,就你一個人關(guān)心美美美……你個花瓶!花瓶!花瓶!花瓶……”李鐘梅突然間又來了力氣,坐直身子,兩只手都指著白苧,一指一收、一指一收,挺有F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