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找警察呢?
到底發(fā)生啥事了,需要讓警察來?
整個院子都是一個村的,誰兩家有矛盾,直接找村書記和村長解決,再不行去縣里找人調(diào)解,哪有事情一出來先報警的?
一個村子全是姓馮的,報警傷的不是和氣,而是感情,多少年馮家村一直是團結(jié)一致,怎能報警呢?
馮德民一聽牽扯到警察,一時也忘了馮德光幾個人去拆房子的事,擠著想過去,卻過不去,急的站在院子外來回亂轉(zhuǎn)。
他等不急,扯著嗓子往院子里大喊:“德匡家的,你是啥意思,進屋二話不說打我女兒,罵人難聽,現(xiàn)在又想找警察,我倒想讓警察來瞧瞧,到底是誰在找事?反正今天我家熱鬧,不怕多你一個找事的,你們有啥本事都使出來,我馮德民就站在這兒門口等著,誰若想出這個門,那先把我撂下,從我身上踩著出去!”
馮德民硬是擠進院門口,隨手將門關(guān)上,然后從門后拿一把鐵锨,放在地上,坐在門前,沖著滿院子的人喊道:“你們一個個不是來找事,來呀!”
院子里人沉默。
馮德民不知情,劉秀榮和馮德亮一直瞞著他。
他擺出這架勢,此刻以為整個村在為難他,可是他不知道,他們有意對付的不是他,而是馮冉。
他一心護著這個家,拼命的樣子,看著讓人心疼。
可誰也愿和他解釋一句。
何素云一進門就見滿院子站著的人,她來時也聽說了,說是死去闊哥的房子被拆了,村里誰不知道,在馮德民面前誰也不能說闊哥一句,誰說和誰瞪眼,眼下把他的房子拆了,他不拼命才怪!
只是他跟誰拼命也不管她的事,她今天來是為她的女兒討個公道,也是來拼命的。
一想到女兒差點被人害死,她就害怕,這事不管誰阻攔,必須讓警察來!
她冷哼一聲道:“馮德民,你們家出啥事和我們家沒關(guān)系,村長一大家子的事,更是和我們無關(guān),今天我們來,就是要找你那心如毒蝎的女兒算賬,你躺在門口也好,坐著也罷,今天必須讓警察將馮蕊帶走,我看誰敢攔!”
馮德民氣的黑著臉,也不管何素云說啥,他堵在門口,看誰敢進來,警察也不給進,院子里的人更別出去。
“德匡家的,你這是干啥,有啥事你說,我和書記不是在這兒?你咋還讓人報警?”
馮德亮看著事情差不多快結(jié)束了,偏偏這個時候何素云跑進來打岔。
又見她反常,他心急的背著手站起身,走了出來問道。
何素云神情緊張,雖然沒在那么多人面前說過話,露過臉,但今天有她費做不可的事,誰說話都不能阻礙她,必須讓傷害馮香的人付出代價。
她回頭指責:“馮蕊是你未過門的兒媳婦,你當然不想我報警!”
馮德亮氣的嗨了聲,這哪跟哪兒?
馮蕊是他未過門的兒媳婦,但,今天他看中的可是馮冉開口,這比娶個兒媳婦重要多了。
他揚聲道:“素云,瞧你說的啥話,剛才你和馮香帶著人,直沖沖的跑進來,二話不說,朝著懷著孩子的蕊蕊又是打又是罵,我們還不知道你們之間有啥仇,你就自個報了警……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傷了感情不說,還讓外人看笑話,我只不過關(guān)心的問一句,你還不讓旁人插嘴了?不管是誰,出了事我都會站出來過問。”
何素云性子雖然溫和,但對于人情世故她是看的明白,關(guān)心他們,她才不會相信,虛偽的人,最讓人惡心,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自個。
今天要不是馮蕊懷著他們家的孩子,打死也不為過。
只是這事院子里的人并不知道,他們進門沒有說原因,的確讓人容易誤會,先讓鄉(xiāng)親父老知道馮蕊個狠貨是啥人,省的到時別人同情她。
想罷,她抬眼瞪向高蘭身后的馮蕊,敞開嗓子喊道:“馮蕊,從小到大,我們馮香和你處的還不錯,見了面也是喊你姐姐長姐姐短的,從來沒指名道姓喊過你,你們幾個孩子呢玩的也不錯,關(guān)系好的跟穿一條褲子長大似的,嬸子對你咋樣,街坊鄰居也都看得到,可是上個星期天,你對香香做了啥事,你自己當著鄉(xiāng)鄰的面,你自己說!你要是不敢說,我們就替你說,別弄得我們冤枉你,哼!”
躲在人后的馮蕊,一聽上個星期的事,臉上一沉,心里猛然漏了一拍,想到自己曾絆倒劉正輝,差點害死馮香……難道說,被人知道了?
臉上霎時一白,神情凝滯,一時語塞,不知道能說啥,吱吱嗚嗚半天,只憋出一句:“我,我沒做啥……”
說到后面,聲音和蚊子差不多,沒了音。
可何素云聽得清清楚楚,若是擱在以前,她肯定被她可憐的樣子哭得心軟,但,今天她只覺得她太能裝了。
何素云狠狠瞪了眼馮蕊,轉(zhuǎn)身往門口喊:“你們?nèi)グ褎⒄x給帶過來!”
不是能裝,看你咋裝?
果不其然馮蕊一聽劉正輝,整張臉白的像紙一樣,沒有一點血色,就連躺在馮研懷里的劉秀榮身子也是一僵。
一直裝著暈倒的她,早就想站起來,可是想著明天的婚事,她咬著牙忍了半天,直到聽到劉正輝,她再也控制不住身體的驚訝,僵住。
蕊蕊明明說,沒人看到她絆了劉正輝……
他們是怎么找他?
想到這兒,她裝不下去,現(xiàn)在必須要醒來。
她微微睜開眼,一群背著她的人竟然都沒發(fā)現(xiàn)。
除了馮晨以外,連馮研也被門口的劉正輝吸引著,沒人看到她。
更不會有人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她身上。
不行,她絕不能讓蕊蕊的事抖出來,若是這事抖出來,她一輩子就完了。
他們家和德匡家,一輩子就結(jié)了仇不說,和村長家的婚事也被耽擱。
她扶著看熱鬧的馮研,弱弱地喊了聲:“德民!”
平時喊一聲,人就很快到她跟前,今天聲音喊了半天,也不見人回應(yīng)。
她嘗試著再次喊了聲:“德民,我頭疼……”
“二嬸,沒事,一會兒就不疼了,我來抱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