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華夏幾千載,有無數(shù)優(yōu)美的詩歌流傳了下來。每一首能夠被萬人頌唱的,都有其必然出塵之處。辛棄疾作為一名豪放派詞人,在他幾十年的生涯之中,也曾寫過許多優(yōu)美婉轉(zhuǎn)的詞句。在這許多詞句中,《青玉案·元夕》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存在。
其全詞都坐落在一種優(yōu)美之中,將元夕之景描繪的淋漓盡致。上闋寫景,下闕陡然急轉(zhuǎn),寫出了一名優(yōu)美的少女。這其中,“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堪稱千古之風(fēng)采。
此時蘇塵一字不差的念出來,眾人從最開始的疑惑,慢慢轉(zhuǎn)變成了一種驚嘆。那是陡然尋覓到某個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驚嘆。當(dāng)然不是說這個最重要的人便是蘇塵,只是當(dāng)“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被念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眼前都出現(xiàn)了一個人。
一個在其生命中無法被忘記的存在。
蘇運(yùn)第一個站起來,為蘇塵這一首曠世之作喝彩。
蘇塵微微致謝后,便對文宗說道:“皇上,此詞名為《青玉案·元夕》?!?p> 文宗愣了一下,哈哈笑道:“蘇愛卿之才,滿座恐怕無人能及了。方才那一首詩,意境已然深遠(yuǎn),沒想到再作一首,蘇愛卿卻更甚之前。好啊,好?。砣税?,賜黃袍!”
文宗說出這話的時候,那群翰林學(xué)士的臉色極為難看,王宇修也好,張思也好,都站在那里,面露苦澀。
張思更是覺得無地自容。方才他以蘇塵所作之詩不符上元?dú)夥瘴ㄓ?,讓蘇塵再作一首。張思原以為蘇塵就算再有才華,也不可能在頃刻間作出一首好的詩作來。他便是打了這個算盤,才讓蘇塵再作一首。誰知道蘇塵不僅作了,還作了一首比之前更好的《青玉案》來。
這打臉的速度,實(shí)在太快。原本幫腔的翰林學(xué)士們,此時只能尷尬的看著文宗讓人將黃袍呈上,賜予蘇塵。
王宇修整個人都處于僵硬狀態(tài)。他已經(jīng)在廷對之上,贏了三年,本以為今年又是一場輕松的勝利,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蘇塵。王宇修鉆研文章幾十載,自以為文章其華,無人能比。就算真有那比得過的人,也不會敗的那么慘。
然而此時,蘇塵的一首《青玉案》,將王宇修徹底打懵了?!肚嘤癜浮穼?shí)在太出色,出色到王宇修也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寫出來的詩,與此詞有著極大的差距。蘇塵在這一次廷對上勝利,是無可爭議的事情。
看著皇上將黃袍拿出來,一眾翰林學(xué)士惶惶入座,不知如何自處。王宇修看著那志得意滿的蘇塵,第一次從精神上得到了一次挫敗。
秦宇閉著眼睛,細(xì)細(xì)品味著蘇塵那一首“驀然回首”之中的不同尋常之處,嘖嘖稱奇。他對蘇塵的了解很多,但最多的了解是蘇塵寫的武俠小說。從武俠小說之中,他便已知道蘇塵的才華出眾,然而此時當(dāng)面感受,其感覺又是不同的。
震撼,除了震撼,便是慨嘆。
陳誥雖對詩詞研究并不深刻,但也知道《青玉案》之不同尋常??粗K塵接過黃袍,陳誥笑得好像快開花了一般。旁邊的福王見陳誥這幅樣子,都有些懷疑蘇塵是不是陳誥的私生子了。
而在文宗身后的柱子后面,景平和蘇采薇各懷心思。
沒想到這個蘇塵,才華如此出眾??磥硗跤钚弈抢掀シ颍粌H迂腐,品性也有問題。如今蘇塵顯露的才華,已經(jīng)將王宇修的污蔑完全推翻。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一回,王宇修可就難熬了?;厝?yīng)該和哥哥商量一下。
蘇采薇瞇著眼睛,如此想道。
她卻沒注意到,景平的臉色變得愈發(fā)通紅起來。
方才蘇塵吟誦詩句時,下意識看了一眼這柱子后面。蘇塵絕非有意,只是隨便看了一眼而已。這一眼,所吟詩句正好是“眾里尋他千百度……”,景平在柱子后面,看得清楚,頓時將蘇塵此話,當(dāng)成了對她的某一種暗示。
可以說,自從見到蘇塵之后,景平對他的印象有著天翻地覆的改變,從一開始的討厭,被說服,然后又到此時的升起好感。僅僅一個晚上,蘇塵將景平的世界觀都調(diào)了個個兒。從前的景平,因?yàn)殚L相相較于蘇采薇,很是普通,難免會心思敏感,然而蘇塵對她說了那番話之后,景平便已經(jīng)有打算以后做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直到剛才,蘇塵偶然的一個注視,景平頓時以為,蘇塵口中所謂的尋了千百度的人,便是她。
難道,這個蘇塵喜歡我?
景平難免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糾結(jié)之中。
暫且不管小女兒心態(tài)的景平,文宗在拍手稱快后,命人將一件黃袍拿了出來,賜予蘇塵。所謂黃袍,并非完全是黃色的,其上有精美的繡花,而又金色與黑色相間,看起來倒是十分美觀。
如果這袍子之上,再有一條五爪金龍,那么這便是一件現(xiàn)成的龍袍。但是因?yàn)闆]有,便只是黃袍。
說起黃袍,這東西在大陳之初,乃是一件極為避諱的東西。因?yàn)榇箨愰_國皇帝,便是黃袍加身,登基稱帝的。其后,為了避免此種事情的出現(xiàn),那位很有智慧的皇帝將黃袍變成了一種賞賜。每一個有功勞的臣子,都能得到一件黃袍。這樣一來,你也有黃袍,我也有黃袍,黃袍便成了一件沒有任何特殊意義的袍子。除了能顯示身份的高貴,其他再無意義。
直到如今,黃袍成了廷對勝利者的賞賜。
今年廷對的勝利者,便是蘇塵。
有三名太監(jiān)慢步走過來,其中一名太監(jiān)手里捧著黃袍,另外兩名太監(jiān)則上手,為蘇塵將黃袍穿上。蘇塵恭敬以待,片刻后,黃袍加身。只是這個加身,再沒有其他的含義。
“多謝皇上?!碧K塵恭敬謝道。
文宗道:“蘇愛卿,朕知你無官職在身,但朕惜你之大才,朕打算給你一個小官做做,你可愿意?”
蘇塵沒想到文宗會來這一出。上一次待漏院,文宗便已經(jīng)說過一次,蘇塵給拒絕了,這一次蘇塵卻不能那樣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畢竟,群臣齊至,總得給文宗一個面子。
于是蘇塵道:“多謝皇上厚愛,草民之心意,皇上已然得知。草民惟愿大陳國興,皇上康健,如此便是草民之所愿。”
文宗點(diǎn)點(diǎn)頭,蘇塵的答案他聽懂了,意思就是不想當(dāng)官。不過還好,蘇塵很會說話,給了文宗面子。文宗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如此吧。諸位愛卿,廷對結(jié)束,朕與諸位出去觀賞煙花吧。”
廷宴的時間開得很早,因?yàn)樾枰Y(jié)束的早一些,畢竟上元節(jié)最重要的節(jié)目,是煙花,而不是吃飯。百官謝過文宗的賞賜之后,又稍稍等待片刻,便隨著文宗,出了緝熙殿。
而此時,皇宮內(nèi)的煙花,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了。
趁著無人注意,蘇塵將黃袍脫了下來。他身邊的趙守義奇怪道:“蘇兄,怎么這么快就脫了?過了今晚,你可就想穿都不能穿了?!被噬腺p賜的東西,自然是要擺在家里供著的。
蘇塵將黃袍疊好,揣在懷里,道:“既然以后都不能穿,那現(xiàn)在穿也沒什么用。說實(shí)話,黃袍這東西,穿著實(shí)在不怎么舒服?!?p> 趙守義搖搖頭,很不理解:“你這個人,可真是太奇怪了。”
蘇塵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然后抬起頭,觀看那滿天美麗的煙花。
……
就在文宗與群臣欣賞煙花的時候,徽州,其郊,齊云山。
陳三槍莊重而嚴(yán)肅的站在眾人身前,旁邊緩緩走上來三個人,中間那人,手里捧著一件澄黃色的袍子。走到陳三槍身前,另外兩人將袍子為陳三槍穿好。
底下眾人,方在此時,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三槍仔細(xì)打量自己身著的袍子,霍然長笑。
“出發(fā),進(jìn)徽州!”
淺淡憂傷
之前好像寫過陳三槍的大本營,但是忘了,就當(dāng)是這個了。 多謝朋友的打賞,但是因?yàn)槟c胃問題,一天去了八次廁所,實(shí)在是渾身無力。 今日一更,這病真是要了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