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順足足念了好久,念叨自己嘴巴都干了,才算是念完了圣旨上的話。
張家上到張權貴,下到一個甚至沒有名字只有代號的家丁,犯了什么事情,判了什么罪,統(tǒng)統(tǒng)按照大新律法懲處,門清。
張權貴聽到最后,整個人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甚至感覺不到半夜的冷風。
他感覺到的是自己脖子上的寒意。
下午自己才去試探皇上,林洵還寬慰自己,說什么自己是大新江山的抵柱,是大新未來的基石。
晚上自己還在張府宴請禁衛(wèi)軍統(tǒng)領王康,現在呢?
沒有人知道,只是在這一個時辰里面,自己精心布置了數十年的計劃,全盤傾覆。上一刻自己還是工部尚書,權傾朝野,甚至丞相都被自己逼到告病回家,下一刻呢?凌遲,三千刀。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不行,自己還不能死,自己還不想死……
“皇上!麗妃娘娘……我是麗妃娘娘的舅舅!您不能忘了麗妃娘娘,您這么……”
“打住打住!”林洵瞪了他一眼,手那么一抬。
小二頓時心領神會,上前一步猛的一巴掌掄園了甩在張大人的豬臉上,差點直接把豬頭都給抽飛。
跪在地上拼命的吐著老血,血泊里面還有幾顆牙齒。
“嗚嗚……”張權貴一時之間,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還有臉給朕提麗妃!”林洵恨得咬牙,“小德順,再給他加一條,辣朕眼睛!”
小德順楞了一下,著實不知道辣眼睛是什么意思,但老老實實的將圣旨里面第一段關于張權貴的判處又重新念了一遍,還加上了這一句“辣皇上眼睛”。
林洵看著地上的肥豬張,“張大人啊張大人,十二房小妾啊,十二房。”
“整整是朕的十二倍!您玩的過來么?”林洵冷冷的瞥了一眼那跪在大馬路上,穿著最為華貴的十二個婦人,年齡大小不一,最大的可能就是張權貴的正房,而最小的恐怕當他的女兒都夠了。
一個個穿著,比自己寶貝皇后還要高貴。
“呼——”林洵長嘆了一口氣,再不緩緩,得給這豬頭活活氣死,整個人往后一倒癱在椅子上,“除此之外,無罪的人,罰沒家產,即日遷出京城?!?p> “張大人啊,朕夠仁慈的,也算是給你留了一條血脈,日后如何就不是朕能說了算的?!?p> 張權貴聽了,支支吾吾的連點頭。
這幫兒子也是,差別很大,最大的都足夠當最小的爹了。但以這當爹的德行,這幾個成年了一個個都是打家劫舍,不學無術,仗勢欺人的紈绔子弟。但至少給張權貴留下了一兩個小兒子,沒準是孫子吧,林洵也不去管了。
“至于張大人你呢?朕也很想給你一個仁慈的下場,只要你把你知道的,朕應該知道的,都告訴朕。朕就不讓你,那么痛苦,如何?”林洵看著他,凜冽的眼神甚至寒過這十一月的冷風。
“哦,你現在應該說不出話來了,沒事沒事,你可以寫下來?!绷咒蝗缓挽愕男α诵?,張權貴想起幾個時辰之前在御書房里,皇上也是這么對自己笑的……
……
第二日早朝。
小德順在一旁念完了手里的圣旨,和昨夜張家大宅門口所念一般無二。下面的文武百官頓時議論紛紛,一夜之間,京城一個豪門被抄家,還是權傾朝野的工部尚書張權貴,有不少大臣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臉瞬間就白了。
他們無疑和張權貴屬于同一個利益集團,和昨天那禁軍前統(tǒng)領王康一樣,受張權貴籠絡,站在他那一邊。
一時間兔死狐悲,無數人緊張的看著那坐在最上面的人,等待著那個做決定的人,如何決定。
“朕……心甚痛。”感受著底下那些人惶恐的反應,林洵緩緩開口說道。
系統(tǒng):他一點也不心疼,反而因為四千萬兩開心的不得了。
“朕聽說很多人當官,就是為了發(fā)財?!绷咒b作沒有聽見內心里系統(tǒng)貝戔里貝戔氣的聲音,緩緩開口說道。
系統(tǒng):對啊,就是這樣啊,發(fā)財了然后就是給你送錢了啊。
“朕知道,你們很多人和張大人,關系不淺,可以比擬親兄弟了。朕不怪你們,朕就當你們被張權貴給蒙蔽了雙眼?!?p> “但有些錯,一旦犯了,可不是認錯就可以得到原諒的。更何況有些人的錯,遠遠出乎朕的意料!”林洵話風一轉,許多人的背后躥起一陣涼意,一個個的臉都開始發(fā)白了。
“三日之內,將你們該交的,全都到戶部二位侍郎的地方登記,該上繳的,統(tǒng)統(tǒng)上繳國庫。三日之后,朕會讓大內密探按照……昨夜張大人的口供,一一對照,清點。”
“這件事情,都聽明白了么?”林洵說完,凜冽的目光掃過底下所有人的表情。
靜悄悄的一片,根本沒有人敢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誰都看得出,這皇上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要是敢站出來,就真的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
“好,有事奏本,無本……”
“啟稟皇上,”這時候,從殿外跑進來了一個人,正是大理卿,執(zhí)掌大理寺,也就是林洵什么都不懂,天牢天牢嚷嚷著的管理者。
“方才,張權貴張大人,在牢中服毒自盡了?!?p> “哎——”林洵長嘆一聲,坐倒在了龍椅上。
“嘆氣啥啊嘆氣,我都看不下去了,戲精本精啊您,”系統(tǒng)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這豬頭自己服毒自盡了,給你省了不少事情不是?一來,張權貴到底交代了什么,死無對證;二來,拿一個權傾朝野的貪官殺雞儆猴,下面那幫人接下來還不乖乖給你干活?”
“您現在嘆氣,是還想賣一個仁義皇帝的人設么?”
“老哥你夠了啊,”林洵忍不下去了,“這上朝到現在,都多久了啊?一直嘮嘮叨叨的,您真是我見過最差的系統(tǒng)了?!?p> 林洵說著,突然停頓了一下,聲音突然帶上了一些悲哀,“可你知道么?昨天我看到那張權貴,張宅占地數畝,里面纂養(yǎng)無數人,搜刮價值四千萬兩的白銀,無數珠寶字畫玉器,四千萬兩?。∷女斄耸畮啄甑墓??賺的比整個大新都要多?!?p> “這樣的貪官,下面站著的還有多少?”
系統(tǒng)聽著林洵所言,也沉默了一下,出奇的沒有和他辯解些什么,“行吧,你可別忘了你自己……別忘了你最初的目標。”
林洵沒在回答,看著下面的人說,“有事奏本,無本退朝?!?p> 今日的早朝算是結束了,可林洵得心情卻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