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回到家后,韓雀細心地為他整理著衣物.
“父親,皇上真的只派你去嗎?讓我陪你去吧,這路途遙遠,萬一你受不了,還有我可以照顧你,別人我不放心?!表n雀一邊收拾一邊和坐在椅子上的父親說著。
“不用了,我讓青兒陪我去,她可比你細心,對吧青兒?!表n文說完對著門外笑了笑。
“啊,爺爺,又被你發(fā)現(xiàn)了,爺爺,真的讓我陪你去嗎?御江城我早就想去了,可是父親不讓我出門。哥哥們也不陪我去?!币晃凰奈鍤q模樣的小姑娘奔奔跳跳跑了進來,一屁股坐到韓文身邊,挽著他的手。
“爺爺什么時候騙過你了,就你和艾哥陪我去?!?p> “啊,還有艾哥啊,不想要他,整天一臉嚴肅”
“艾哥不去,那你就只能整體照顧爺爺,沒得玩咯”
小女孩抿了抿嘴“那好吧,讓他負責主要照顧,青兒負責讓爺爺開心?!?p> 說完朝韓雀努嘴。
“好,你去叫艾哥過來,我們這就出發(fā)了。”
韓雀沒有辦法,搖了搖頭,走到青兒身邊輕輕敲了她腦門“要乖,不然我親自接你回來?!?p> “知道啦”青兒拉長著聲音,摸了摸腦袋。
皇城外,一輛馬車緩緩駛向遠方。
“爺爺你說御江城拿寶石鋪路是不是真的,他們吃什么,天天吃荔枝嗎?拿荔枝炒菜嗎?橘子是不是也很大?”車內傳出女孩一串串的提問。
“小青,你能不能輕點,路還長著呢,你一路上吵吵,對爺爺不好”一位六七歲出頭模樣的少年端坐在一邊,對著韓青數(shù)落著。
“你除了天天欺負我,你還能干嘛?說吵,你罵我的聲音都能傳到父親耳朵里了,到底誰吵?!鼻鄡翰桓适救?。
“你!??!”
“好了,艾兒,你就讓她問吧,青兒,爺爺跟你說說年輕時候去御江城的經歷好不好?”
“好呀好呀。”韓青突然端坐起來,韓艾也氣得不在管韓青。
“那時,爺爺是和皇上一起跟著先皇南下尋訪才有機會去了御江城,那時候,真美,大家也都很有精神,國家到處都在建設,御江城是由一位叫盛展的將軍。。。。。?!?p> 馬車越走越遠,故事也越說越長。
御江城內,盛家一早就置辦了幾匹馬,盛駕安不愿意坐馬車,就想一路騎馬釋放自己,一家人在城門口為他送行。
“老祖宗,父親,母親,駕安這次去皇城,一定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機會,一定做個好官,大官,光宗耀祖。婉君和云兒就拜托你們了”盛駕安說完,親吻了正在熟睡的盛臨云,一個跨步上了馬。
“安兒,一定要平安啊,如果被欺負就回家,知道嗎?”盛家的女人總是那么溫柔,仿佛身上總有一種愛,散發(fā)著。
“知道了,母親,不過,安兒會努力的,既出御江,定越龍池。我的抱負一直都在,就想年輕時一樣,安兒去了。駕!”
盛駕安一行人出了御江城不久便遇到了一位道士模樣的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盛駕安非常尊敬這類人物,立即下馬對著道人深深作揖“道長,盛某有禮了。”
道人笑了笑“你可知父母在不遠游啊,如何放下家中稚子就離去?”
盛駕安立馬回到“晚輩一直有報國利民之心,眼前正好有機會,著實不愿意放棄?!?p> “嗯,貧道不是來勸你的,不過你最好安頓好家人再去?!闭f完,這個道人就起身準備離開。
“道長今天可是特來指點晚輩?道長?留步。。?!笔Ⅰ{安心頭一驚,想知道道人是何用意,不過任憑自己怎么叫,那道人也沒有理會他。
盛駕安心開始慌了起來,他很愿意去相信別人說的話,何況還是一位道長。
“那我豈可負了皇恩?何況抗旨是死罪”盛駕安很是著急?!暗篱L,這讓盛某如何是好?”
“跑”道人說完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任憑盛駕安如何詢問也不說話。
于是盛駕安又快馬加鞭趕回家。
剛一進門,他的母親看到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就問道“怎么了?”
盛駕安把剛剛遇到的事全說了一遍“娘,我們全家人走吧,離開這…”
于是乎,一天之內盛家解雇了所有下人,準備離開盛家,可盛駕安心里非常不安,看著自己夫人懷里的孩子,他做了個決定“娘,奶奶,駕安還是想前往長安”。
“駕安吶,其實爺爺他好像并不喜歡后人再有人入仕了,你為什么還是這么執(zhí)著?!崩献孀诒荒赣H攙扶著。
“雖然不知道我前往長安會危害到盛家的原因,可是如果抗旨,盛家還是難逃此劫,還不如讓我一個人去會一會?!?p> “可…”
“母親,你們快走吧”盛駕安回絕了母親的任何勸誡。
接下來的幾天里,盛家的女眷便失去了消息,仿佛消失一般,而盛駕安一路向北直達皇城。薄云淡淡,繁星慘慘,盛駕安坐在客棧門口,倚靠著門檻,回憶著兒時的過往,覺得自己確實很幸福,雖說盛家一直籠罩著一種說不出的陰影。
“當官不好,為什么爺爺會去當官呢?明明那么厲害,應該很容易就能躲開抓壯丁的熱潮,也許也是一腔熱血。也許是爺爺害死太多人,老天爺才不讓盛家再有人做官吧!”一邊回憶一邊發(fā)牢騷,盛駕安有些困意。這時老板走了過來“這位富人,是要前往長安嗎?”
盛駕安回頭一看便起身回答“盛某是要前往長安,掌柜有何指教?”
“我見過來來往往無數(shù)人前往長安或是返鄉(xiāng)的,頭一次見到您這樣的貴人模樣,卻身無隨從,而且滿臉掛滿了鄉(xiāng)愁”
“一言難盡吶,盛某皇命在身,卻無精力安頓家人?!?p> “噢?原來是位官人,既然是享受皇糧的,家中出了何事能讓您如此躊躇?”
“都是命,”盛駕安將前往長安的事又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客棧老板聽完后哈哈大笑“迂腐,看您就是飽讀詩書之人,怎么可如此迷信。那道人說您會滅門,您就信了?既然您出任為官,又從小與人結善,何來虛妄之災?繆論謬論?!?p> “盛某祖上就是為官之人,最后爺爺遭天譴而死換得家父性命,誰料想家父出生便是低能兒,連盛某的性命也是盛家贖罪得來,才能安想半輩,只怪盛某為涂名利,竟還想入仕,這才讓盛家蒙上無妄之災。”
“哼,滑天下之大稽,聽聞你的闡述,我到覺得這災難源自你,飽讀詩書卻迂腐無能,還有令母輩婦人之見。讓你這樣的人做官,天下早就亂了,難怪四十出頭還空無作為,反倒讓家人遭受無家可歸的苦惱,跟你多說無益”掌柜剛想走又被盛駕安攔下了“依您所見,難道我母親奶奶騙我不成?盛某所述的過往都是真實的!”
“先不說真實不真實,下雨天大喊本來就會遭雷劈,而且生不出孩子再正常不過了,我便無兒無女,門下也只是路邊心生可憐收養(yǎng)的一對兒女?!闭乒裾f完就推開盛駕安的手,上樓了。
盛駕安突然有種后悔的感覺,進入了兩難的境地。這眼看就要到皇城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家人準確的去向他根本就不知道。四十年的思想沒有這么好轉變的,即便是掌柜的話有點醒他的意思,可他不敢抗旨啊,期限就要到了,想著想著他給自己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