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設(shè)計
“噓,先進(jìn)來!”
六月點頭,進(jìn)了門站在了魏姎的身后,不一會兩個婆子捧著一大兜杏兒出來,六月伸手接過,兩個婆子倒是沒注意到六月,一心想著金瓜子。
“多謝兩位嬤嬤,這杏兒看著就好吃。”魏姎笑瞇瞇的說,帶著六月就往回走。
在轉(zhuǎn)彎的時候瞥了一眼這邊,兩個婆子正在地上找散落的金瓜子,兩人繞到了后院,翻過墻,才回了院子里,魏姎上下打量六月,“有沒有哪里受傷?”
六月眼眶一紅,搖搖頭,“幸虧奴婢及時趕到,否則……否則盼巧就活不成了,盼巧傷的太重了,渾身都是血?!?p> 一想起盼巧的模樣,六月的心都揪起來了,她身上沾染的血就是盼巧的,要不是六月帶的銀子足,牙婆是不會放人的,六月兩只手都在顫抖,泣不成聲。
魏姎心里一堵,扶起了六月,“盼巧她現(xiàn)在怎么樣?”
“奴婢請了大夫,臨走的時候還高燒不退,大夫說留下一條命,日后也干不成活兒。”
魏姎深吸口氣,兩只手緊攥著,倏然拍了拍六月的手,“好了,別哭了,快去洗漱一下?!?p> “是!”
半個時辰后,六月重新出現(xiàn)在魏姎面前,已經(jīng)沒了剛才的狼狽,只是眼眶還紅著。
“你記住,盼巧已經(jīng)死了,不要透露半點消息。”魏姎說,六月一臉凝重的點點頭,她和盼巧一塊長大,伺候了魏姎七八年,情同姐妹,如今盼巧出事了,六月恨不得替了她才好。
“日后時機(jī)成熟我會讓她再回來的?!?p> 六月聞言,微微笑,“奴婢替盼巧謝過小姐?!?p> 到了用早膳時,魏姎帶著六月去了一趟沉香院,南陽侯夫人還以為昨兒晚上魏姎就來,倒是小看了魏姎。
“你屋子里那個盼巧是個不識趣的,盜竊不說,還頂撞忒沒規(guī)矩,我昨兒替你處置了?!蹦详柡罘蛉诵χf,她就想看到魏姎哭著求她的表情。
熟料,魏姎只是輕輕點頭,“二嬸是南陽侯府的主母,處理一個丫鬟罷了,這樣奴大欺主的奴才教訓(xùn)了也好,侄女多謝二嬸。”
臉上無悲無喜,甚至連盼巧的去處都沒打聽,仿佛盼巧只是一個普通丫鬟。
南陽侯夫人臉上的笑意凝滯,半信半疑的盯著魏姎,“可盼巧總歸是你的貼身丫鬟,若不是昨兒太過分了,我也不會輕易處置,你放心,二嬸已經(jīng)替你物色了兩個丫鬟,六月年紀(jì)尚小……”
“二嬸辦事公正,整個南陽侯府沒有人不服氣的,侄女怎么敢例外,只是六月一直跟隨侄女,和盼巧不一樣,侄女用的習(xí)慣了,不想換,畢竟六月也沒犯什么錯,輕易換了六月,侄女會不適應(yīng)。”魏姎淡淡的駁回了南陽侯夫人的后半句話,眼中平淡無波。
南陽侯夫人聞言也不好強(qiáng)求,暫時先饒了六月,卻仍給魏姎塞了兩個丫鬟,紫鵑和紫蘭,兩位之前都是南陽侯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提拔到了魏姎身邊成了一等丫鬟。
“多謝二嬸。”魏姎乖順的收了。
南陽侯夫人見魏姎一點也沒有怒和疑惑,也失了興趣,擺擺手,“行了,回去吧。”
“是!”
魏姎回了映雪院,對著紫鵑和紫蘭說,“你們既然來了,日后就是映雪院的大丫鬟,和六月一樣,今兒我要進(jìn)宮一趟,六月你去幫我照著方子買一些物件兒,紫鵑和紫蘭跟我進(jìn)宮?!?p> 把六月留下,魏姎不放心,于是找了個借口讓六月出去避避,六月還想說什么,魏姎朝著六月使了個眼色,六月默默應(yīng)了。
馬車上魏姎閉著眼沉思,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進(jìn)了宮,紫鵑和紫蘭倒是識趣,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說,顯然是被調(diào)教過的。
魏姎沉下心來繼續(xù)抄寫經(jīng)書,寫了一日,臨走前將香囊遞給了柳芽,“若是得空就將這個交給太后娘娘,讓太后娘娘好好休養(yǎng)身子。”
“是!”
一連三天,魏姎日日去抄寫經(jīng)書,每次都是帶著兩個紫鵑和紫蘭,連六月都擯棄一邊了,不僅如此,魏姎還對兩個丫鬟極好,吃喝穿戴樣樣都不錯。
終于到了第四日,昭明太后風(fēng)寒痊愈召見了魏姎,瞥了一眼魏姎身邊的兩個丫鬟。
“哀家記得你之前身邊可不是這兩個丫鬟,瞧著有些眼生。”
魏姎笑了,“太后好記性,這是臣女二嬸特意賜給臣女的,很是貼心?!?p> 昭明太后點點頭,轉(zhuǎn)移了目光,對著魏姎說了幾句話,魏姎乖巧的應(yīng)了,又說,“太后身子抱恙,臣女甚是焦急,臣女聽聞天山寺的菩薩甚是靈驗,想求一尊回去擺上,日日對菩薩虔誠禱告,再給太后祈福抄寫經(jīng)書,只是天山寺太遠(yuǎn)了,臣女膽子小一個人不敢去。”
昭明太后笑了笑,“這有何難,聞嬤嬤,將哀家請來的那一尊菩薩像,一會讓這丫頭帶回去,難得你有心了?!?p> 魏姎立即叩首,“謝太后,臣女一定靜心祈禱?!?p> 又聊了一會,昭明太后有了乏意,魏姎親手抱著半人高的錦盒,不假手于人回了南陽侯府。
魏姎腳步走的極慢,她生來就不喜歡拜神佛,更是忌諱,也會讓她渾身不自在,似是想到了什么,魏姎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只腳跨過門檻。
“三姐姐!”
魏姎大老遠(yuǎn)的就看見了魏婷玉的身影,魏婷玉停住了腳步,回頭斜了眼魏姎,目露輕視。
“三姐姐的臉怎么還沒好全?”
聞言,魏婷玉瞪著魏姎,“用不著你操心,管好自己吧,別整天眼睛長在腦袋頂上,不知所謂!”
“可我瞧著好像還有些疤,和原先的皮膚不是一樣的顏色,到底是傷的深,五姐姐怎么下手這么重?!蔽簥毿Σ[瞇的,“不過三姐姐放心,我會日日替三姐姐祈福,保佑三姐姐順順利利的嫁到慶王府,希望慶王世子不會嫌棄三姐姐的傷疤……”
魏婷玉蹙眉,“你又胡說八道什么!”
魏姎湊近了,嘴角勾起笑意,壓低了聲音,“慶王世子愛美人,三姐姐沒了引以為傲的容顏,早晚會失寵的,我也是為了三姐姐著想啊,三姐姐放心,你臉上的疤痕不湊近看,還真看不出來呢?!?p> “魏姎!”魏婷玉咬著牙。
“就像是北安侯,放著嫡妻不要,偏要侍妾,嘖嘖,嫡妻長得實在是太不入目了,三姐姐好涵養(yǎng)想來是不會計較的。”
“你閉嘴!”魏婷玉揚(yáng)手要去打魏姎,魏姎不躲不閃就這么迎了上去,啪的一聲清脆響,魏姎目露驚慌,啊的一聲慘叫,手里的錦盒啪嗒掉在地上,魏姎癱坐在地,一只手捂著臉頰不可思議的看著魏婷玉。
“這巴掌是教你好好長教訓(xùn),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就能壓著我了,呸,下賤東西!”魏婷玉臨走前還特意一腳踩在了錦盒上,看著魏姎那副模樣,大大的取悅了她。
紫鵑和紫蘭看著魏婷玉的那只珍珠繡鞋踩在錦盒上,腦子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三小姐,那……踩不得啊?!弊嚣N一把撲了過去。
魏姎打開了錦盒,一尊漂亮的白玉菩薩碎成了兩半,魏姎倒吸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