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家休息?”
顧傾然昨夜睡的不好,易南城眼看她整個人都恍惚,有些擔心。
“沒事,要參與比稿,今天收尾,我要去看看!”
“不舒服不要逞強!”
“我知道!”
“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然然——”
關(guān)于秦菲,易南城有些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私心地,他不想把這樣一面展現(xiàn)給顧傾然。
“學長,我不喜歡秦菲!”
“你不必喜歡她!”
“真的?”
“除了我,你可以明目張膽厭棄任何人!”
“你們——”
“我們不熟!”
顧傾然點點頭,選擇信任。可剛到工作室沒多久,手機就收到了陌生的消息,她有一種隱隱的感覺,和秦菲脫不開關(guān)系。
是幾張照片,易南城和秦菲,像是舊照,可他們的關(guān)系一目了然,易南城在扣著襯衫扣子,臉色冷峻。而秦菲一絲不掛躺在床上,滿臉?gòu)汕稳崆椤?p> 顧傾然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緊緊扣住,呼吸不得,剛剛易南城說,他跟秦菲不熟,她是信的。過去她也從不會去問易南城的過去,畢竟他們相差九歲。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沒個女朋友?她不問,其實是逃避面對無法改變的事。
可現(xiàn)在,真的看到是另一回事,情緒一下子脫了軌,顧傾然一次次提醒自己不要,卻越發(fā)失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腦子里逃不開一句話,他騙了我,他們明明有過關(guān)系,親密的關(guān)系!
顧傾然那種介意來自于心底的潔癖,她潛意識里一直騙自己,我就是易南城的唯一,如同易南城是我的唯一一樣,可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天真了!我晚到了很多年,錯過了很多年,他并不是一塵不染。
“老大,你怎么啦?”
米露一看這臉色腿都軟了,上一次就是顧傾然飛到港城,今天又怎么了?早上可是易南城親自送來的,如膠似漆的呀?
“沒什么!”
“你——臉色不好,要不要——”
要不要告訴易南城,米露明白她的工作只有一條底線,就是照顧好顧傾然。
“不要,你送我回去吧,我只是有些累?!?p> 顧傾然坐到車上,開始給易南城打電話。此時,他正在和心理醫(yī)生談話。這個專家來蘇黎世講學,易南城秘密在酒店跟他相約。
“你在哪里?”
“見個客戶。然然,怎么啦?”
易南城感覺到顧傾然的異樣,她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追問自己的行蹤,時間也不對!
“沒什么,我回家了?!?p> “不舒服嗎?怎么回去了?”
“只是有些累?!?p> “好,我忙完馬上回去?!?p> “嗯!”
顧傾然隱隱感到易南城沒有說實話,這感覺不知道來自于哪里,可她就是確認無疑。果然,還沒到家,手機里又收到了一張照片,五雷轟頂!
像是酒店,秦菲打開房門,易南城進門的畫面。
這一刻,顧傾然真的感到了肝膽俱裂的痛,她甚至沒有這樣的理智去辨別照片的真?zhèn)?,便在第一時間心神俱碎。她以為,易南城是這個世上最不可能欺騙她的人,可這事實呢?她該怎么接受?
怪不得秦菲陰陽怪氣!怪不得她充滿敵意!怪不得她故意偶遇!帶來這樣惡心的男人,難道就是要易南城于心不忍回頭找她?
一個個問題讓顧傾然的腦子亂成一團,她感覺到自己情緒的不對勁,可她控制不了,那些壞情緒就像發(fā)了酵,不斷膨脹。連帶的,她身體的不舒適也開始發(fā)作,所有的憋悶都堵在胸口,吸一口氣都困難。
“易總,去公司嗎?”
易南城想著和心理醫(yī)生的談話,心頭像是壓了塊大石頭,醫(yī)生說的對,這不是我要不要給她一個玻璃罩的問題,作為一個成年人,顧傾然有知情權(quán),她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我該怎么辦?然然,我應該告訴你嗎?我應該讓你再去直面你不愿意面對的恐懼嗎?
韓東延眼看自己被無視,摸了摸鼻子,“易總,米露剛剛來電話,她把易太太送回家了,您是去公司還是回家?”
“回家!”
易南城一踏進家門,就感覺氣氛不對勁,不舒服的顧傾然抱著手臂站在客廳的窗前,連背影都寫著古怪。而在易南城回來時,顧傾然的難受幾乎已經(jīng)膨脹到了臨界。
“不舒服怎么站著?”,看看手表,她回來已經(jīng)一個多小時,一直這么站著鞋都沒換,太不正常了,易南城想到昨夜就滿心打鼓,“然然,怎么了?”
顧傾然轉(zhuǎn)過臉對上易南城的目光,她的臉色,是不健康的白皙,而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陌生的,有憤怒、不安甚至戒備!易南城心一慌,“然然!”
“為什么騙我?”
“什么?”
“秦菲和你,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
顧傾然努力壓抑的情緒被這四個字徹底點燃,她的壞情緒和不適全部爆發(fā),從未有過的尖銳和著咆哮統(tǒng)統(tǒng)倒給了易南城,“沒有關(guān)系你跟她上床,沒有關(guān)系你去她房間?易南城!你騙我!”
易南城被這一嗓子吼的懵了懵,上床的事,八百年前了,怎么翻了出來?還有去她房間,又是哪跟哪?他伸手想摟著顧傾然讓她冷靜一點,卻被她揮開,眼看她眼底聚起氤氳,易南城真是章法有些亂了。
“然然,以前的事,我沒想瞞著你,我認識她,可跟她連男女朋友都算不上,我——”
我只是解決生理需求!可這樣的話,易南城當著顧傾然的面真說不出來,他覺得講給她聽都是污染她的耳朵。
“可是,我沒有去她房間!然然,到底怎么了?你有自己的判斷,不該做一個人云亦云的人,你能不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傾然現(xiàn)在腦子里很亂,易南城現(xiàn)在不是在撒謊,她分辨的出來,可她安靜不下來。她知道自己這兩天情緒很不對,好像很敏感,很容易失控,對于易南城的指控,也十分偏激,可是,她就是沒法讓自己找回理智。他說發(fā)生了什么,顧傾然說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在看到照片的一刻,有些瘋了。
“對不起,我心里很亂,我想出去走走!”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一時間兩人都感到束手無策,顧傾然害怕自己繼續(xù)失控,說出不應該的話來。爸爸曾經(jīng)告誡過她,永遠不要把問題擴大化,尤其是夫妻之間,這是大忌,所以她想出去吹吹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而易南城竟無力理清頭緒,只能暗自沮喪。眼看女人軟軟地往外走,隨時都要暈倒,他拉住顧傾然,想起了曾經(jīng)關(guān)于吵架的對話,她不會開車,怎么能出門亂走。
“我出去,外面起風了,你出門不安全!”
他一說話,顧傾然豆大的淚就落了下來,眼里溢出的都是委屈和慌張,似乎害怕他一去不回。
“然然,我不會走遠,也不會不回來,等你心里不亂了,告訴我,我就在樓下!”
顧傾然強忍著淚水,點點頭,她心里不生氣了,因為易南城的話,她明白了,她曾經(jīng)說的每句話他都放在心里,這樣的他怎么會不愛自己。
易南城出門被冷風一吹,慢慢冷靜下來,他下午去見心理醫(yī)生,這事他之前沒打算告訴顧傾然,從頭到尾甚至連韓東延都不清楚談話的內(nèi)容,那么,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嗎?誰知道了我的行程,還是只是巧合?
“米露,然然今天見過什么人嗎?”
“沒有,老大今天一早就開始不對勁,后來她說不舒服,就讓我送她回家了!”
易南城打電話給韓東延,他有預感,這事和秦菲很有關(guān)系,“去查查看,秦菲住在哪里?”
十五分鐘后,易南城收到消息,秦菲果然住在同一個酒店。
顧傾然在易南城離家半個小時后,接到了工作室的電話,工作室的電腦出了問題,黑屏了,第二天下午要提交的作品也無跡可尋,是毀了還是被盜,無法確定!
“我馬上到!”
顧傾然想著要給易南城打個電話的,換鞋的時候一陣眩暈讓她思緒紊亂,手機留在了鞋柜上,便慌慌張張出了門。
易南城在樓下轉(zhuǎn)了一圈,真沒走遠,生怕顧傾然找他找不到,又傷心鬧脾氣,想起剛剛她含著淚的樣子心就一陣陣疼。
韓東延緊趕慢趕跑來,但凡事關(guān)顧傾然他便絲毫不敢怠慢,“易總,秦菲今天一天都在酒店,她很小心,暫時沒發(fā)現(xiàn)異常。不過,在她入境之前,從電腦瀏覽器數(shù)據(jù)分析,她十分關(guān)注太太的信息,對太太工作室業(yè)務,查詢量也很大?!?p> 易南城不語,韓東延自顧自分析,“秦菲做的,很多和太太都重合,難道,她想和太太競爭?”
易南城繼續(xù)沉默,大腦卻高速運轉(zhuǎn),顧傾然做的業(yè)務量不大,都是她隨性而為,他并不會允許她太過辛苦,可以說,賺的是名氣,并不會和秦菲構(gòu)成競爭,那么,秦菲是為什么跟她過不去?因為我?
保姆電話突然打過來,“先生,太太急急忙忙出門,手機忘帶了!”
“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