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啼聲把貪睡的顧傾然喚醒,窗簾掀起,一縷陽光暖暖地透進來,她伸了個懶腰,立刻感覺到渾身的酸痛,讓她忍不住罵了一句流氓!
“易太太,結(jié)婚第一天就偷偷罵老公,可不好!”
易南城晨練回來,一直坐在房間看報紙等她醒來,原本想陪她一起醒,卻擔(dān)心自己意志力薄弱,讓顧傾然今天起不了床,不想還是挨罵了。
顧傾然大眼睛瞪他,只是這對大眼睛,怎么也沒有殺氣,連抱怨都滿是嬌憨,“我都累死了!”
易南城彎腰吻了吻她的嘴角,“易先生以后,一定會注意易太太的體力,適當(dāng)學(xué)著節(jié)制!”
顧傾然真像抓個枕頭砸他,可渾身沒力氣,只能干生氣,反而被人抱了起來。
“洗漱一下,吃點東西,爸爸媽媽他們在等你!”
“都怪你!這樣顯得我多沒禮貌!”
“嗯,待會下去,我親自來檢討!”
“你敢!”
“不敢!”
樓下豈止是雙方長輩,還有一班親密好友,紛紛用八卦的眼光掃射顧傾然,誰讓她臉皮奇薄,和身邊神色自若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
“早哦!”
簡丹點點手表,昨天說好的,作為伴娘的報酬,今天倫敦下午茶,結(jié)果,今天根本沒她什么事!
“呵呵!下午帶你逛古堡!”
“我逛了三圈了!”
“?。俊?,顧傾然吐了吐舌頭,她很喜歡這里,有些遺憾呢,“這里好漂亮,你租了幾天?我還沒逛呢!”
易南城但笑不語,遞了一碗粥到她面前,“先喝點粥,吃完帶你去個地方!”
“嗯?”
“看了你就知道了!”
牽著顧傾然的手,他們走到昨天婚禮的花園,一樣又不一樣,婚禮的擺設(shè)已經(jīng)撤掉了,可花園還在,順著臺階往上,從露臺往下看,整個城堡盡收眼底,花園蜿蜒的小路和花園,組成了一個布朗熊的輪廓,而雙眸的位置,是兩個R,然然的縮寫!
顧傾然吃驚的小嘴微張,扭頭去看易南城,想要印證自己心里的猜想,“你買了?”
“易太太,結(jié)婚快樂,這是結(jié)婚禮物!”
“你——怎么想到——”
“這里是我們?nèi)松囊粋€新起點,怎么可以租?”
簡丹挽著許清揚,表示很受傷,“真是女大不中留??!”
“別這么哀怨嘛!你還想跟你大老板搶女人???”
“哼!”
“走走走,姐姐帶你下午茶去,你要拉上然然,易南城會給你配兩車保鏢,喝得下去嗎?”
“啊?”
“你沒發(fā)現(xiàn)嗎?易南城從不讓然然單獨出行!”
上次在港城,特殊情況,簡丹并沒有放在心上,被許清揚一說,還真的有些奇怪,“為什么呢?”
許清揚雙手一攤,表示不解,“霸道總裁的特有邏輯吧!”
婚禮之后,便是回門,老人看重儀式,親朋好友到街坊鄰居都不能錯過,好幾十桌的人,看的顧傾然眼睛疼。易南城很配合,顧傾然卻時不時耍不耍賴,不過,易南城連哄帶騙,總算圓滿結(jié)束。
那件天價的婚紗沒有帶來,易南城為顧傾然準(zhǔn)備了中式禮服,不會那么行動不便,也符合酒宴的風(fēng)格,隆重又不高調(diào)。
“一直覺得,我的然然穿旗袍會很好看,果然!”
果然嗎?顧傾然沒有試過這樣富貴的顏色和款式,是覺得還不錯,不過,沒感覺到男人眼中這樣燦爛的驚艷。
“好像拍民國戲!”
“嗯!那我起碼得是個軍閥才配得上然然了!”
石語風(fēng)表示親眼看到十分驚艷,親手摸到更是三觀俱碎,太美了。
“然然,這上面是不是金線??!”
石語風(fēng)沒有去歐洲的婚禮,表示出震驚也不稀奇,可簡丹已經(jīng)淡定了,她親眼看到了那件才叫瘋狂的婚紗。如今回門,這點場面她都不驚異了,就是金線也不為過,畢竟易南城對顧傾然,沒什么舍不得。
“不知道!”
顧傾然只覺得,這東西穿在身上有壓力,言行舉止都不敢大動作,至于別的,她不是很在意,價值二字,她并不上心。
“養(yǎng)你,他還真的不計成本!”
“哼,我養(yǎng)活的了自己,好嗎?”
石語風(fēng)和簡丹紛紛白眼賞她,異口同聲道,“不要臉!”
“不過我說,你家易總陪你睡這張小床??!”
石語風(fēng)拍了拍顧傾然閨房的床,不小,可是想象易南城躺在上面,就不覺得不小了!
“不然呢?他若想去酒店,我求之不得!”
“少來!”
石語風(fēng)翻了翻他們的婚紗照,又十萬個為什么,這哪里是婚紗照,分明是寫真集好嗎。
“怎么都是你,易總就那么幾張?”
“都是他拍的,自然只有我。怎么樣,拍的不錯吧!”
“他還會拍照??!”
“他以前一直想學(xué)建筑設(shè)計的,這不是基本功嗎?我拍照還是他教的!”
石語風(fēng)沒說,這不算基本功。一個男人得多愛你,才能把你拍的這樣美麗??!你在他掌心綻放,也只在他掌心存活。
“話說這么多年,是不是你的生活,只有易南城啊!你是不是離開他一下,他都會讓人跟著?”
想起許清揚的話,簡丹心里有些疑惑,易南城這樣的安排顧傾然知道嗎?這么沒有自由她真的不介意嗎?
顧傾然想想,“不是啊!他很忙,哪里會一直陪著我!”
“他不陪會找人跟著你嗎?”
顧傾然搖搖頭,巴黎的事情在腦中一閃而過,她并不想說,“我單獨外出過幾次,有些不愉快的經(jīng)歷,會害怕。所以——”
簡丹點點頭,猜想到這不愉快的經(jīng)歷大概是什么,倒是理解了易南城的安排,放下心來,人和人本不一樣,推己及人有時候并不合適,顧傾然不是她,她是個愛撒嬌的小女孩,一直都是,只要她覺得安全幸福就好,不是嗎?
“被這樣的人占滿回憶,很爽吧!”
“還不錯!”
開心時有他,難過時有他,每一個重要的時刻,都有他,確實很幸福!
“這是你的幸運!”
聽到石語風(fēng)突然蹦出的話,顧傾然隨口一問,“你男人呢?”
石語風(fēng)不語,臉色也變了變。
“怎么了?”
“沒什么!”
顧傾然和簡丹面面相覷,不正常!想起她婚前的狀態(tài),越發(fā)擔(dān)心!
“吵架了?”
石語風(fēng)搖搖頭。
“怎么了嘛!”
“如果我說,我想離婚,你們會怎么想?”
“為什么?”,顧傾然就不懂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嘛?
“你說話呀?”
簡丹推推石語風(fēng),說一半留一半,有些難受。
“他去美國讀博了!”
顧傾然還想去美國與他們會個面的,不過接二連三的事情耽誤了,“知道啊,你不是才去探親?”
“跟著一個導(dǎo)師的師妹,他們好上了!”
這狗血的劇情,直接把顧傾然震在原地!但是簡丹卻沒有那么意外,這種背叛的戲碼,太常見了,她就是一次次在這種游戲里,見識了人性的脆弱。就連她自己,也不保證這份從一而終的堅貞。
“然后呢?你們準(zhǔn)備怎么辦?”
簡丹的語氣十分冷靜。
“他要離婚!回來跟我談了!”
“憑什么他提!”,簡丹一拍桌子,她看不上的,是石語風(fēng)服軟的樣子,“你慫什么,怕他不成!”
“我想了好久,我一個不思進取的女人,也是活該吧!”
“你供他讀書,什么叫不思進取,他這是狼心狗肺好嗎?”
顧傾然也火了,這渣男,不管教不行!什么叫進取,若不是為了他,石語風(fēng)大可以再讀幾年書,發(fā)展也會更好。
“現(xiàn)在呢?你打算怎么辦?”
“我懷孕了!”
再次無聲,簡丹和顧傾然看著石語風(fēng),真真說不出一句話,這是一個網(wǎng)絡(luò)作家把生活過成小說了。
易南城紳士地敲門,儀式結(jié)束,好不容易能吃頓家常便飯,誰知三個小女人竟躲著沒完沒了了。
“然然!晚餐好了!”
“哦!”
三個人低著頭,吃的都很不是滋味,不過長輩在,她們都沒開口。
晚上易南城眼見顧傾然情緒還是低落,時不時走神,忍不住了,“怎么了?”
顧傾然歪著頭看他,大眼睛寫滿了研究,“如果女人不思進取,男人是不是就會變心?”
易南城皺皺眉,不知從何說起,“易太太,易先生愛上你的時候,你才16歲,我并不知道你以后長成什么樣,喜歡你這事跟未來無關(guān)!”
顧傾然小嘴一扁,想哭,“易先生,我要揍一個人!”
易南城立刻應(yīng)下,“好!”
“你也不問問什么事?”
“惹到你就是錯了!”
顧傾然磕磕巴巴說完石語風(fēng)的事,易南城沉默了一會,他置身事外自然比較清醒一點,“然然,這事我們幫不上忙!”
“為什么?不能揍他?”
“揍他可以,問題是,石語風(fēng)真的想了斷?”
顧傾然搖搖頭,她不確定,“我也不知道!孩子總是無辜的,現(xiàn)在,好像要不要都是殘忍!”
揉揉顧傾然柔軟的發(fā)頂,易南城也不知道怎么講清楚,這世道本就這樣混亂,想想還是放棄,這混亂跟她本沒有關(guān)系。
“我們只能說,等她決定以后都會幫助她,卻不能替她決定,明白嗎?”
點點頭,顧傾然其實心里明白,只是替石語風(fēng)不甘,那么多年的付出,竟只得到了辜負。
“南城,你不能這樣待我,我若——”
易南城用唇封住顧傾然的,一個深吻讓她思緒混亂,“然然,這是旁人!”
顧傾然點點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