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梼杌身形漸漸在我眼前消失殆盡,我趕忙起身看了看身后昏死過去的蓬萊老祖。
伸手探一下他的鼻息,好在還活著,正欲將他拖回大殿處,便聽得傳來一陣茵陳呼喚我的聲音。
趕忙幻出一絲靈息吸引著茵陳向我走來。
“真是個(gè)不省心的妖怪,來找人還到處亂跑,將離,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了?!倍呉恢被仨懼痍愗?zé)備我的聲音,我扶著蓬萊老祖不斷地向他們所在方向走去。
零榆瞧見我們后立馬奔了過來,接過蓬萊老祖。我也是如釋重負(fù)的長(zhǎng)舒了口氣。
“師父...師父你怎么了?香薷,我?guī)煾杆?..”零榆一時(shí)間很是慌亂的看著我。
將離伸手探了探蓬萊老祖的傷勢(shì),很是安心的道:“無妨,修養(yǎng)一陣子便可。”
我們?cè)谂钊R山四處尋覓,竟除了蓬萊老祖再無其他人的蹤跡。難道蓬萊的弟子們都在梼杌手中化為一道黑煙了嗎?
我們將蓬萊老祖帶到了山下客棧修養(yǎng),可當(dāng)我們?cè)俅位氐缴较聲r(shí),竟如同在山中一般死寂。來時(shí)山下還是人群紛擾,如今倒是半點(diǎn)煙火氣也全然感受不到。
想必都與猨翼山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一切都只能夠等蓬萊老祖醒后再言論。
“小草,你在何處救得這老頭兒?”茵陳不斷地為蓬萊老祖修復(fù)受損受損的心脈。
唔,我將實(shí)情告知茵陳后,豈料他竟面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閃逼近,寒滲滲在我耳旁道:“你如何殺得了梼杌,說謊也要尋個(gè)實(shí)際些的理由?!?p> 這家伙居然還在小瞧我,我拿過他的手腕放在我的額頭。他試探了我的靈力,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道:“梼杌竟真把畢生修為傳授于你?!?p> 我正欲啐他一頓,蓬萊老祖卻緩緩睜開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盯著我。
待將離與零榆回來后,蓬萊老祖才緩緩的開口道:“蓬萊慘遭滅門之災(zāi),好在還有零榆與南星在。振興蓬萊的大任恐要落到你們身上了。”
“師父,您就別提那個(gè)南星了,他如今可是心狠手辣之人?!绷阌苈牭门钊R老祖提到南星二字,心中不免充滿了怒火。
“老頭兒,你還是先說說蓬萊為何被狼族盯上?你們不一向都不與他們聯(lián)系的嗎?”
蓬萊老祖聽完茵陳的話,仔仔細(xì)細(xì)將他打量了一番??谥羞€帶有些顫抖:“你...你...是狐族...萬年了,居然...唉!”
我們皆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茵陳與蓬萊老祖。
“老頭,喂!”茵陳急不可耐的喚回蓬萊老祖的早已顫顫巍巍飛往天邊的思緒。
“唉...萬年前,我的師尊力與狐族交往甚密,當(dāng)年狐族慘遭狼族屠殺。我的師尊置整個(gè)蓬萊安危不顧,只身一人赴往萬渡宮,途中遭遇了狼族的伏擊。待到萬渡宮時(shí),早已是血流成河,師尊耗盡畢生靈力將萬渡宮隱藏在了天地之間。至今仍是下落不明,這個(gè)是我蓬萊世代嚴(yán)守的秘密,如今卻被狼族打探到了...”
未等蓬萊老祖說完,茵陳便揪住他的衣領(lǐng),急不可奈的道:“萬渡宮如今在哪,我母親如今可安在?”
“如此秘密我怎會(huì)知曉,咳...咳...趕快放手?!迸钊R老祖面色通紅,手舞足蹈著命令茵陳放開他的狐貍爪。
入夜后,四周更是寂靜的可怕,我順著窗外探了探頭。卻瞧見茵陳獨(dú)自坐在石橋上,看了看天空,星光點(diǎn)點(diǎn)。我飛身到了茵陳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這才回過神來,空空的看了我一眼便將手中的石子扔如河中。
“這么晚不去睡覺找為師干什么?”
我索性做到了他的身旁:“自然是求學(xué)問道?!?p> 我掐了道星光向河中撒去,幾千年來,實(shí)質(zhì)性的本領(lǐng)道沒學(xué)會(huì)幾個(gè)。這些個(gè)花里胡哨的法術(shù)倒跟著柳華學(xué)了不少。
“你知曉我為何一直追問你的身世嗎?”
我搖了搖頭,我倒也一直想知曉這家伙為何一直在探我的真身。
“你很像我剛出世的妹妹,萬年前,我母親是妖族的宮主。妖界眾多妖主都覬覦我母親的位置,恰好誕子之時(shí)便是狐族最為虛弱之時(shí),狼王乘虛而入。我那時(shí)遭九重天主上的暗算,身受重傷,化作一縷靈識(shí),眼睜睜看著狐族被滅...”茵陳說著說著眸子凝出了淡淡水霧,原來他還有這般傷情的過往。
我往他身邊靠了靠,變幻了朵荼靡花在他紅艷如火的衣袍上,月華如夢(mèng),他亦是斂去了那一抹悲傷的神色。
“我一直覺得你很像她,可你妖齡不過千歲,若她還活著,想必也是兩萬有余了?!币痍愖灶欁缘目嘈α艘环?。
我最最討厭的便是如此煽情的時(shí)刻,我無可奈何與他寒暄了幾句,便飛身回了屋內(nèi)。
待我再次醒來時(shí),周圍竟依舊是夜色撩人。我掐指算了算時(shí)辰,此刻理應(yīng)是辰時(shí),難不成今日這卯日星君也睡過了頭,忘記與這布夜上仙交班了嗎。
我幻出幾只靈蜂為我引路,直到了將離屋內(nèi),才發(fā)現(xiàn)他也是在來回的踱步。
見我來,立馬拉住我道:“你可覺著這時(shí)辰有些...”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攜著將離去喚醒他們。
忽覺著身后一道陰冷的寒風(fēng)襲來,回頭一看,將離居然露出從未有過的笑容。死死的盯著我,僵硬的如只木偶一般。
下一秒,又看見了靈仙抱著一女嬰飛奔的畫面。這一次好似我也置身于那場(chǎng)景之中,靈仙跑到了一片山谷之中,那地方我熟悉的很,那是猨翼山外的模樣。
靈仙念起法訣,手中黃色的光芒越聚越多,手腕一翻,結(jié)界便生生的破開。
我一路跟隨著靈仙,他將女嬰放置在臥龍泉。唔,那不是我的居所嗎?我仔細(xì)瞧了瞧那女嬰。
她耳后的胎記分明與我一模一樣,我也曾問過靈仙。他卻摸著胡子說我是幻成人形初期不會(huì)走路,磕著碰著留下的疤痕。
靈仙看著塌上的嬰兒,眸子漸漸凝重了起來:“宮主已逝,茵陳下落未名,你是我狐族唯一的希望。”